“三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孙凯凡用力抽一口烟。
“不怕了。你长的那么帅,还愁没有女孩子追你呀。”吴慧丽从厨房走出来,把做好的菜放到桌子上。
“就是。”徐倩影也随后出来,把盘子放下,强调着吴慧丽的话。
“不提那些了,咱们开饭。”黄悦丹也端着菜走出来。
“木川,买酒了吗?”林立探出头问木川。
“哦,忘了。我去买。”说着站起身来。
“我跟你一起去。”徐倩影也跟着他一起往外走去。
“孙凯凡看着真可怜。”路上徐倩影告诉木川。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很强大,有时候又很柔弱。谁也逃避不了。”木川叹息着。
徐倩影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会不会,自己也会那样,要是如此我该如何?她看向木川,岂料木川也正看着她。两个人此时此刻才达到了极度的默契,心中想象着同一个问题。
“你在想什么呢?”避无可避就顺其自然,这一向是木川的长处。
“我在想着孙凯凡几天才能走出阴影。”徐倩影寻了个借口告诉木川。
“少则一星期,多则一个月。”木川明明能感知她在撒谎,但他却又不能揭开谎言。
“原来男人的悲伤期这么短。”徐倩影依然看着他。
“错,我说的只是他隐藏这段感情的时间。要是说彻底结束估计也得四五年,甚至十几年吧。”
“你呢?”徐牵影紧追不舍,好像对于这种问题她很感兴趣。
“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木川故意装傻。
“我是说假如你遇见了这种事,你的悲伤期和遗忘期是多久。”徐倩影跟他解释道。
“一辈子都是悲伤期,没有遗忘期。”木川看向前方,目光坚定。
徐倩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陪着他把这段路走完,哪怕心中波澜起伏。
餐桌上的气氛有点尴尬,孙凯凡虽是吐出了心中的不快,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把伤痛降到最低,不但不能,自己反而被隐藏的疼痛用力折磨着。他阻挡不了,别人也一样。
“凯凡,别闷闷不乐的。来,走一个。”林立端起酒杯向孙凯凡敬酒。
“是呀,我也陪你喝一杯。”谢海琼也拿起自己的杯子。
“呔,那妖猴,还不上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木川学着西游记里二郎神的样子,看向孙凯凡。逗的大家哈哈大笑,孙凯凡也暂时放松了自己。
其实木川这家伙有时候的存在还是挺有意义的,至少他能把一颗失落的心给唤醒。当然了,不要在他也是悲伤的时候,那时候他自己可能就是一种病毒的传染源。
孙凯凡喝醉了。躺在木川身边沉沉的睡着。而木川自己却很迷茫。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瞎捉摸的时候。木川看着孙凯凡,想着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不是也是如此悲壮。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喂。”他走出去,站在楼前的空地上。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孤寂。
“喂,睡了吗?”是方晴雨,那个“陌生人”。为什么她总会选择这种时机,刚好是木川最无助的时刻。木川想不明白,是不是她是天上的黄昏星,一直注视着自己。只要他一遇到不开心的事,她就能及时伸出援助的手——不,不是她的手,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她的手。是她的声音,那种能敲碎孤独的声音,那种能换回灵魂的声音。他不得不去服从,不得不接受她的恩赐。虽然他明知道自己是在饮鸩止渴。
有时候人都很倔强,在他们陷入执念的时候。
“没有呢。你呢?”木川问她。
“我也没呢。我……生病了,在住院。”方晴雨很小心的告诉他。
“怎么了?”木川突然很紧张。
“也没什么,就是上楼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她说的很轻松,仿佛那只是在演一场电影。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严不严重。”木川关切的问道。
“不是太严重,过几天就好了。不用紧张。”方晴雨听出了他心中的担忧,还在安慰着他。
“你总是这样,不关心自己的身体。这会让关心你的人心里难过的。”
“别假装坚强了,好好照顾自己。”木川又向她强调着。
“知道了。呵呵,以后会小心的。”
“你可真是一朵奇葩呀,都这样了还能自得其乐。”木川叹息着。
“也没什么,就是不小心。再说了,都发生了我又能怎么办,总不能痛哭流涕吧?”方晴雨反问他。
“也是,你这种想法挺强大的。”木川很赞同。
结束了两个小时的电话,木川突然一下子变得很轻松。只是心中还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无法放下。他拿出纸笔,在本子上写着:黄昏星——
倘若,我在日落之前与你邂逅,也许,我将收割起我所有的沉重,包括我不小心萌生的。
梦中最美的那一颗。
或者只有这样了——
我才记得,月华普照我的窗台。
这是他心中一种美丽的幻想。萨福说:所有星星最终消失。可它们总是无畏的闪亮。
孙凯凡最近没有再去网吧,只是赖在木川的床上没日没夜的睡觉,睡醒了就抽烟。搞的木川屋子里乌烟瘴气,他自己都不想进去了。
“哥们,你知道美国人在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后,能幸运活着的人经常会说什么话吗?”木川觉得有必要跟他谈谈了,要不然他这里会比网吧还可怕。每次都要被二手烟毒害,谁都不会好受的。
“不知道。”孙凯凡无力的回答他。
“哦,My,God。感谢你,我还活着。”木川学着好莱坞里那些明星的模样。还在胸前有模有样的画着十字。这家伙虽然学习不怎么样,可是涉猎很广。医术,绘画,音乐还有小说,哲学什么的,他都零零星星的看过,只是从来都是过目就忘。刚好在他们附近就有教堂,所以每逢礼拜,他都会过去坐一下,好感受一下气氛,让灵魂得到救赎。只不过,他的罪孽深重,每次被救赎之后都会很快又变得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