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家是一栋三间两层的民房,外墙贴着瓷砖。此时,房子的大门却是没有上锁,只是被虚掩着。
王大柱拉住锤子小声说道:“别着急,你现在这等着,我进去看看。”
说着王大柱轻轻推开门,轻声走了进去,里面却没有人影,屋内的摆设也散落一地,王大柱一颗心一直往下沉,刚刚见大门没锁,就感到事情不好。王大柱轻轻喊了几声王伯,王婶,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妈”就在王大柱准备上二楼时,听见外面锤子喊了声妈。王大柱迅速冲到外面,果然见到王婶,只是此时王婶的样子却极为不正常,似疑惑,似迷茫,似冰冷,看着锤子的双眼没有一丝色彩,只是一片灰白。王大柱哪里还不知道,王婶已经不是原来的王婶了。
王大柱想要将锤子拉开,却为时已晚,只见王婶已经扑将上来,将锤子扑倒在地,张嘴就要往锤子身上咬。王大柱急忙上前,刘青山也冲了上来,两人合力才将王婶从锤子身上拉起来。王婶不停挣扎着,嘴对着锤子低吼着做撕咬状。
锤子从地上爬起来,边朝王婶走来,边哭着说道:“妈,你这是怎么了,我是锤子呀,你不认识我了,你不要吓我了。”
“锤子”,王大柱大喊一声,说道:“他已经不是你妈了,你妈她已经走了。”说着竟也哭了起来。想想小时候,王伯只是一名乡镇的初中老师,家里条件并不是很富裕,王婶过年买新衣服,总是自己和锤子两人一人一套,杀只鸡也总是自己和锤子一人一半,自己从来不会动一下筷子,每次星期六去孤儿院把自己接到家中时,看着其他孤儿羡慕的眼神,心里别提多高兴,王婶那是总是在人前人后说自己有两个儿子,自己小的时候还叫她妈呢,那时的王婶别提多高兴,只是后来长大了知道了,便再也没叫过。在这个世界上,王伯一家就是自己至亲的人。想到这些王大柱此时心里如刀割一般。
将抓住王婶的一只手交给旁边的胖子,王大柱从刘青山的大腿处抽出一把匕首,对着王婶的额头就要插下去。
“柱子哥,住手。”锤子见状急忙叫住王大柱,大声说道:“柱子哥,你干什么,她是我妈。”
“她也是我妈”,王大柱大声对着锤子回了一句,接着哽咽说道:“锤子,咱妈已经走了,眼前的已经不是,让咱妈彻底解脱好不好。”
锤子闻言不再说话了,王大柱就要再次动手时,锤子有喊道:“让我来,让我送咱妈走。”
王大柱盯着锤子看了一会,还是将匕首递给他,转过身去不忍再看。过了好一会,锤子依然没动手,又对王大柱说:“柱子哥,我下不去手。”又将匕首递给王大柱。
王大柱伸出颤抖的手接过匕首,一狠心插在了王婶的额头上,王婶瞬间便没了动静。昨晚这些,王大柱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瘫坐在地上。锤子也是坐在一旁低声哭着。
众人见状,心中均是不忍,许多人也都是暗暗摸着眼睛,这一幕,在场的许多人都经历过。夏云走上前将王大柱轻轻揽在怀里,王大柱在夏云的怀里竟是痛哭起来,这个平时看上去坚强的男人,此时在夏云的怀里是那么的脆弱。
众人纷纷上前将王大柱和锤子两人搀起来,王大柱对锤子说道,“我们现在必须找到王伯,若是王伯还活着,你觉得他会去那里?”
锤子摸了一把眼泪,想了想说:“我们去学校看看,现在放暑假,学校没人,离这里近,只有几百米,我爸说不定会在那。”
“好,我们去学校找,一定要找到王伯。”王大柱坚定的说道,将王婶的尸体台上卡车,准备找到王伯后一起去将她安葬了。
几百米的距离,开车只是瞬间的功夫。这所学校正是王伯工作的地方,没事的时候,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在校园里转悠,说是这样能让他的心态更加年轻。此时学校的铁门被一根铁链锁着,王大柱开着卡车直接将铁门撞开。
来到教学楼前,一名老头正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对着王大柱的方向张望。王大柱和锤子俩个人一眼便认出,正是王伯,虽然王伯现在的样子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本来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现在像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看样子这几天的事情对他打击不小,加上心中实在记挂锤子两人。见到王伯还活着,两人放下心来,欢喜的向教学楼冲去,边跑,锤子边喊着楼上走廊里的王伯。
王伯此时也认出两人,急忙下楼,只是身体有些颤颤巍巍。
“看到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只要你们俩没事比什么都好。”王伯两只有些粗糙的手抚着两人的头说道。
“爸,妈走了。”锤子又哭了起来。
“哎,这都是她的命啊,你妈的命不好,你们见到他了?”王伯听锤子提起王婶叹了口气。
“嗯,我吧王婶送走了,锤子不忍心,我送走了王婶,现在就在车上。”王大柱说道。
“哎,送走了也好,说不定你婶到了那边就能享福。”王伯又是深深叹了口气。
“会的,一定会的,王婶是好人。”王大柱说道。
王伯点点头,不再说话。
王大柱又与王伯聊了一会遇到锤子的过程,又说了自己今后的打算,王伯此时见到王大柱和崔锤子两人安然无恙,心中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一切都听王大柱的安排。
将王伯搀上房车,让吃了些食物,王伯的精神也稍稍恢复了些。该找的都已经找到了,王大柱便决定不再作停留,带着众人向自己的鱼塘出发。
路过一片荒地时,王大柱和锤子两人一起将王婶的遗体安葬了,两人搀着王伯在目前待了好一会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