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气派的厨房里,整个晚餐时间都显得有些沉闷,或许这是有钱人家的一个常态,慑于长着的威严,吃饭的时候,总是要保持着安静,尽管是如此闹腾的文景艾,在说完关于文景睿去参加她为他专门准备的欢迎宴以后,变乖乖地安静吃饭了。
在长方形桌子的两旁,站着一个厨师和一个帮佣,据说这是文家的习俗,如果吃饭的时候才要味道不对,就要马上重新调味。帮佣站在旁边则是为了随时听候主人的差唤。
可是这样的感觉让文景睿觉得特别的不自在,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如果有服务员站在一旁他都会叫对方先退下,如果有需要他会再叫。可是这是在文家,每一个家庭都会有自己的习惯和生活方式,即便有不适,他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低着头吃饭。
文父总是说,人与人是不同的,就好像,有些人天生就是富贵的。可是文景睿始终没有学会怎么样去解读这句话,如果可以,他更希望,生活里,少一些这样那样的束缚。
文景睿端起汤碗,用小汤勺一勺一勺地喝着里面已经装好了的鳕鱼汤。
喝完汤,他刚要放下汤碗,站在旁边穿着帮佣服装的中年妇女就走了过来,要帮他盛汤。
“不用了,谢谢。”文景睿赶忙站起来,拒绝了妇女要拿过碗给他庄唐的好意。
“好的,少爷,您有什么需要再吩咐我。”中年妇女放下将文景睿的碗放在红木的餐桌上,声音体贴地说道。
“好的,谢谢您。”文景睿感激地朝着她点头致谢。
“景睿呀,这是家里的帮佣麦嫂。”坐在对面的付流云向文景睿介绍到。
“麦嫂,您好,以后很多事情还需要麻烦您。”文景睿再一次站起身来,向麦嫂打招呼。
“少爷,您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也许是没有想到少爷文景睿会对 她如此的恭敬,麦嫂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
“麦嫂,我想喝果汁。”一旁的文景艾吃完饭,从餐巾擦着嘴巴,对着站在一旁的麦嫂吩咐道。
“好的,小姐,您是要雪梨汁还是奇异果汁呢?”麦嫂问道。
“奇异果吧,最近都胖了,去去脂。”文景艾思量了一番说道,俨然一副小姐的风范,可是从语气之中,还是能够听出文景艾在与麦嫂说话时候的语气与她对其他的帮佣阿姨的不同,带着满满的依赖。说完以后,语气马上变得温柔地看向文景睿:“景睿,你要不要喝果汁呀?麦嫂榨的果汁超好喝的哟。”
“我不喝了,已经吃饱饭了。”文景睿推辞道。
这时候,文一华和付流云也吃饱了饭,但是依旧坐在餐桌旁边没有动。文景睿原本想要回房间去,可是父母都还没有走,他也不好意思先起身。
“景睿呀,你要不要出去走一走?我和你妈出去散散步。”文一华站起身。
“我就不去了,东西还没整理好。”文景睿说道。
“爸爸妈咪,你们又要去约会呀?”一边喝着果汁的文景艾窃笑道。
“你这鬼孩子,老夫老妻了还约什么会呢。”付流云的脸上挂着笑容,却忍不住朝着文景艾嗔怪。
“本来就是嘛,每天都出去散步约会,真甜蜜哟。”文景艾朝着付流云做了一个鬼脸,惹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以后我找的老公也要像你们这样。时不时啊景睿?”文景艾特意转头问了一句文景睿,眼中充满了热情。
“好了,麦嫂,吩咐下去,把餐桌收了吧。”文一华站起身,吩咐站在一旁的麦嫂。
“好的,老爷。”麦嫂回答。
麦嫂是文家的帮佣主管,说起来有一点古时候宫廷大内总管的意思,当然,对于古代宫廷的恢弘,文家还是没有可比性的。麦嫂已经在文家工作了十几年,麦嫂到文家的时间应该是文景睿去澳洲的后一年,这些年,这个农村妇女靠着自己兢兢业业的劳作和对文家的尽心尽责,得到了文家的信任,即使是挑剔的文景艾,也对麦嫂有着不一样的依赖。
关于麦嫂的境遇,文景睿曾景在文景艾写来的邮件中得知一些些,更是在心中对于这个能够在文家一待就是十几年的工人心生敬佩。据说麦嫂来自农村,像很多农村妇女一样,没有什么知识,很早就结婚成家了。不幸的是,麦嫂的丈夫在他们结婚的第五年就去世了,那时候,他们大的女儿才三岁,小的儿子刚刚出生不到半年,家里还有一个偏瘫的婆婆需要照顾。
一个女人,面对突然间就失去顶梁柱的整个家,麦嫂一个人担负起了照顾整个家庭的责任,很多人都以为她会改嫁,凭着在农村妇女行列里算是上等的面容,应该是可以寻得一个不错的归宿的。
可是麦嫂始终没有抛弃那个家,即使困难,但是咬紧牙关既要照料卧病在床的婆婆,又要照顾两个幼小的孩子,还要忙着田里的农活。同村里的人都被麦嫂的坚强所感动,便会在农忙世界腾出一点时间来给她帮忙做点农活。
后来,婆婆的病情恶化,终究没有敌过病魔,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在临终前,那个已经神志不清很久的老人,流着泪握着麦嫂的首手,谢谢她那些年为麦家做的事情和坚持,用微弱的声音要她去再找个好人家嫁了,不要再被那个家庭拖累了自己。
可是十几年了,麦嫂一直没有改嫁,她把自己年幼的孩子托付到了娘家,一个人来到南滨打工,从最初的给别人家当清洁工、保姆再到文家从帮佣做到主管。每一年清明,麦嫂都要请假回老家给她的丈夫扫墓,这样的坚贞感动着很多人。
文景睿站起身来,站在原地,看着文一华从座位上站起来,付流云也站了起来,与文一华两人肩并肩往门外走去。
“爸爸妈咪,要玩得开心哟。”文景艾一边喝着果汁,一边朝着往门口走去的父母说道。
付流云转过头来看着女儿调皮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景睿,你晚上要去做什么呀?”文一华和付流云走出去以后,文景艾放下手中的杯子,跳到文景睿的身边,用手臂挽着文景睿的胳膊。
“七点了,我还要上去整理一些东西。”文景睿看了看手上的手表。
都说每一个有气质的男人,都要有一款和他的气质相符合的手表。文景睿的手表是卡西欧G-SHOCK系列,很简单的休闲风格,与他身上穿的充满着阳光的衣服很相称。在文景艾的眼里,文景睿不管是穿什么戴什么都是好看的。
“下午不是已经整理好了嘛?”文景艾抬起头看着文景睿的脸庞。
“奔波了一天,有点疲惫了。”文景睿笑着说。
“哦,我还想叫你一起出去兜风呢,你很久没有吹南滨的海风了吧?”说起开车出去兜风,文景艾脸上立马神采飞扬起来。
“兜风?”文景睿疑惑地看着文景艾,夏季的夜晚,兜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澳洲的时候,晚上除了看书画画和坐在阳台上看远处的灯火以外,他也很喜欢一个人开着车在大街小巷间穿行,透过车窗看外面的人来人往。
“好嘛好嘛?你刚回来,我也刚好可以带你去熟悉一下路啊,不然你一个人出去,小心迷路哟。”看文景睿的态度有些松动,文景艾顺势撒娇起来。
“好吧。”文景睿思索了一番,脑海中闪现出白天罗叔带他去看到的天心福利院的样子,答应了文景艾。
“Yes,景睿,你太好了。”文景艾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高兴得跳了起来。文景睿看着她孩子气的神情,也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