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然很乐意地听着离女发挥平时对他的毒舌,而今日,却是发挥在了另一个人身上,看着未白越来越黑的脸,他暗地里已经笑得前俯后仰,真是大快人心。
说多了,看着萧临然幸灾乐祸的小样,她一记白眼射过去,笑笑笑,竟然还笑得出来!又是一脚,看到他疼得龇牙咧嘴她才解气,不爽地又看了眼该死的未白,“公子,既然没什么事了,那就随我们去府上看看,若是你觉得我晃在前面碍眼,我就走在后面总行了吧。”离女又狠狠地在后面添了一句。
未白怕是吃硬不吃软的人,听得离女这含沙射影的嘲讽,他倒没再毒舌相撞。离女就着这茅草屋外的湖水,将散开的头发弄好,这才起身,看见本来还敌对的两人一下竟达成空前的默契,此时正凑在一块推敲着方才发生的惊险一幕。
“庸都城有个不大的组织,这流星镖便是里面成员的专用。”未白看着手上的飞镖,拿在手上试了试,一把飞上前,钉在了树干上。
萧临然眼角勾勾,“顾兄真是好身手,莫不是捉鬼也捉出了些打架门路。”
未白的手上另一枚飞镖正要朝着萧临然射出,萧临然赶紧制止,赔笑,“玩笑话,你是怀疑这几起失踪案皆是由那小组织干的?”
未白丢掉手中的飞镖,看着已经梳理好辫子走来的离女,“不,据我所知,这组织并没有干过这种为非作歹的勾当活。”
“你的意思是栽赃咯,谁无冤无仇栽赃一个不知名的小组织。”萧临然笑得人畜无害。
“这是一个怎样的组织?与其说是一个组织,不如说是一个商业团伙。通过作为一个桥梁连接其他人的生意往来,作为一个合作信誉的见证者,若是有一方违约,那么就由着他们来处置,从中获得利益,再者,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意。至于庸都城内哪里是他们的产业,这就不懂了。”未白解释道。
“那他们没有杀人纵火过?”
“没有,这个组织很隐秘,很少做出轰动都城的事情,因此除了与他们有过交易合作的人才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
看来,这组织的头目倒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能将信誉做到极端又不轻易走漏风声。
“你倒是对这组织挺了解的啊,这又是为何?”萧临然摆明了是怀疑未白与组织有关系。
“鉴于这几天失踪的女子都是年轻貌美的姿态,你家书童最好别那么招摇过市。”未白扯开了话题,看向离女。
萧临然似笑非笑望过来,离女只得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萧临然扇子一收,搂过离女,“哈哈,我就喜欢看她这副模样,若让她换回女装我还不乐意。”
本来离女还想挣扎反驳一下,但看见未白那漠不关心的样子,她就忍了萧临然这回。你不在乎是吧,那我就偏偏在你面前晃悠,看你能装多久,要是失忆了,我照样能将你的记忆唤醒,到时候让你吃醋,谁叫你当时对我那么冷淡嫌弃。离女在心里愤恨地想。
三人一路走到了萧府,未白眉头微皱,随着越来越靠近萧夫人的厢房,未白的眉是皱得越深,嗯,从前的未白都是平静无澜,让她这个即使觉得未白俊美到三界失色的男子也审美疲劳,如今偶尔看到这张无可挑剔的脸上一会出现纠结的表情,一会出现嫌弃的神色,一会又是不解的神态,她是真有那么一点窃喜,遗憾的是,没有大喜大悲的情绪。
“公子,夫人在里头休息。”门口的家仆说道。
“你暂且退下。”萧临然打发走门口的那个家仆,这才敲门,“娘。”
良久,没人回应,未白觉得不妙,赶紧退后一步,“让开!”然后冲撞前去,直接把门撞开,萧临然冲了进去,走到床边,“娘?你没事吧。”
未白的手搭在萧夫人的脉搏处,测了片刻放下,“没事,只是被这房内的鬼气熏了太久,身子有些虚弱。”他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放进萧夫人的嘴里,才起身打量这房间,鬼气浓重,若是发现得晚,这鬼气发展成为尸毒,那更不得了。
离女进到房间头脑也是一阵眩晕,竟发觉自己的身子有点阴冷。以前她不懂,现今她是懂了,她体内的镜花水月沾染到这些鬼灵的鬼气,是有所影响的。之前她还作为席见离之时,左眼里便是放着镜见花,因此阻碍了她看到世间的鬼灵,也就不会参与到其中。
而水梦月,便是放在她脑内,如今这个幻境便是在她脑内发动的,但至于这个幻境的一切是谁创造的,除了她,便是先一步进来的未白。未白才是这个幻境的创世神,这一切都是按着他创造的发展,那么,她进来以后,肯定也会打乱了这个世界的秩序,对未白的计划会有什么影响,她却是一窍不通。
未白还在现世陪伴她的时候,自始至终没有跟她提过这事,这性子也该改改了,虽然知道未白这么做都是为了不让她陷入危险中,替她担忧,喜欢一个人埋在心里独自扛着,他不知道,这才是最扰乱她心神的毛病。待我收了寄住在这房内的鬼魂,夫人不出三日便会恢复元气了。
萧临然点头,却不解,为何这房内会有鬼魂居住,府上这二十多年,他也没听过有谁去世的消息。再说了,他不是有神论者,对未白这一说还是颇为怀疑,“你说是鬼魂作祟,我又如何能信你,这不是人为。”
离女一笑,“我能作证。”
萧临然看向一旁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话的离女,“你作证?”
“对啊。”离女狡黠地眨眼,“你若是不信我,今晚你戴上我给你的一样东西,然后我们再潜伏在房间外面,等到半夜就能证实他的话是不是真的。”幸好她来到这幻境中时候还带上了颜茹青的那双眼睛,只要给萧临然带上,应该就能看得到鬼魂了。
未白哂笑,“我也没祈求你们相信,总之,这世间也没几个人能理解我,除了昭茗。说罢,未白已经走了出去,今晚我会再来,这是我的职责,无论你们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