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哏一声,“故人?我与你连敌人都称不上,又何来故人。”
她现在是凡胎,根本动不得央回天君半分毫毛。即使还有先前的修为,跟三界之内的王者又怎么相比,不过是以卵击石。
“真是不解风情,难怪连和未白的成亲之日也都还那么冷淡。”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年是她误解了未白鬼君,以为鬼君要娶的人是神女姽画,却不想竟然是自己,那时候真的是头脑也够愚笨,彼岸那么尽心尽力地替自己忙活,她却还要以为她是瞎去凑热闹。
这么说来,这一切也是她咎由自取,由不得别人。但是自己纵鬼逃跑失职的一事,却是让她蒙受了极大的冤屈。
“当初我不管是你捣鬼,还是你派姽画弄的,又或者是她自己的主意,我都可以无视了,你又为何还要这样苦苦相逼!”
她趁着说话的空当已经抱起受伤的习习,将它护在自己的怀中,天君瞧了眼那只狗,“没什么,只是三界之内存在未白,就不能存在本王,存在本王,就不需要未白。”
嫉妒。这就是他对自己能力不足的嫉妒,她同情地看着他,大笑,“哈哈,我真替你感到可怜。”
“既然你这么不领情,那就别怪我对你无情。”
那股跋扈的气焰越烧越旺,席见离心凛然,往后退了一步,拿上手里的画跑出了大门。
“想逃。”他的眼眸在夜里熠熠生辉,手掌正欲打出一股气流冲撞上夺门而去的席见离,却发现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
还有谁在暗中保护着离女?跑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她知道她还没有逃脱他的追踪,她得想办法离开,对,她得想办法逃离那个人的威胁。
“汪汪!”习习在她怀里叫了两声,然后从她怀里跳下,往另一个方向跑去,边跑边回头,冲她狂叫两声。
她一愣,习习是想带她去哪吗?一咬牙,跟了上去,期间不乏撞到了几个人,刚开始还会歉意地回头致歉,到了后来干脆就直接忽视掉了。
身边的行人看着一个跑得狼狈的女人,披散着乱发,还追着一只狗在跑,心里暗暗想着是不是从医院里蹦跶出来的女神经病。
于是凡是席见离跑过的地方,行人都是避而远之,像见着瘟神一般,或者是闹得沸腾的暴力惨案的暴乱分子跑到A市来了。
气喘吁吁跑到一个荒野之地,眼前开始出现一口古井。她弯着腰喘着大气,终于看到习习在那口古井前停了下来。
“汪汪!”习习摇着尾巴吐着舌头朝她吼了两声。
“这是哪里?”她喃喃自语,回头看了一眼,天君并没有追来。
但是她怎么就忘记了天君可是神,又怎么需要跟她这凡人一般,需要出卖自己的脚步和力气只为了逃避追赶的人。他只需要轻轻一个诀,就可以随时飘飞到她的面前。他不过是想看看离女在他面前狼狈落魄逃跑,却永远逃不出他手掌心的快感。
这口井,代表什么吗,为什么习习要千辛万苦把她带到这,而且习习只是一只狗,又难保它只是因为尿急或者像要大便,找个好地方而已呢。
她竟然该死的相信了一只狗,但还是耐住性子走了上去,双手撑在井口,俯身探下去看了看,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汪汪!”习习又不安分地在后面叫了两声。
这回,它却不是在闹,而是后面真的来人了,语气说是人,更应该说是恶魔,神一样存在的恶魔。
“离女,你还是乖乖把血玉交给我,我可以保证你不死。”身后那央回在光影之下无比诡异,这个狂傲自大的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血玉,血玉,又是血玉!若不是她记起了前尘往事,想起了自己还有个贵为神君的君上,打小跟她拓宽了知识,她还真单纯以为传言中的血玉只是因为红得胜血,作为挂饰物而存在,谁曾想血玉的真正用途,竟然还可以修补魂魄,封存修为记忆。
更要命的是,它可以增加修为!是修为,对于一个天界的仙神来说,要花费多少万年,甚至几十万年才能修来的高深法力,却因为一块血玉成为朝夕间便能实现的事,这血玉怎能不让他们眼红。
“天君您老人家就甭跟我说血玉了,既然你称呼我一声离女,我就不再是之前的席见离,那个柔弱的席见离,你自然知道我这脾气。”
她挑衅地看着央回,气势果然比在屋子里涨了几分。言外之意就是她定然是不会放手的,有本事他就来抢,而且,既然这血玉是顾白,额,此刻,她应该唤他做未白鬼君,既然是未白鬼君留下给她的东西,那么就表示这里面封印着她以前的一切,包括修为。
这就是之前那个偷溜到天界,经历了不少事情,在拥华庭大闹了一番,还能在正殿天君的审问下全身而退的那个七月离女。她这一辈子最锉的事,怕就是复来镜失职一事,竟糟得陷害沦落到如今这地步,实在落魄。
央回知道这女人在打什么主意,“你以为你凭借现在的能力就能解开这封印。”
这种赤裸裸的不屑与冷嘲她倒也习惯了,以前还在鬼界之时,姽画倒也没少跟她说些冷嘲热讽的话,她觉得争执不如忽视来的爽快些。沉睡了那么久的记忆,醒来脑子却更加通透了。
“那难不成我还巴巴地奢望你能替我解开不成?”她反笑,应对自如,连带讽刺。
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这个情况要考虑逃跑这天方夜谭之事,略有点考验智商,这智商得突破天际才能抵消掉在神力面前的不足。
央回的眼神已经开始不耐烦,跟当初鬼界之乱审判之时如出一辙。但这回,她无所忌惮,她对未白鬼君心存的疙瘩也已经解除,自然也没有存在任何误解,要说和鬼君的误会,前世没存在,这世想必也是误会。
她也不想稀里糊涂的蒙在鼓里,便提出条件,“天君,你若是肯回答我几个问题,我自然将血玉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