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定心丸吃得她很是苦口,可是苦水难咽啊,她欲哭无泪,决定了,那她也睡!
这一睡,还真睡过去了。醒来之时,却发现未白鬼君不在了祥云上,却正在头顶上与一群妖兽交战。她意识立即清醒,发觉自己周身设下了稳固的屏障,因此才能安然无恙不被外界叨扰睡着。
她仔细观察周身的情况,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似是与外界隔绝,这里如临梦境,烟雾缭绕,偶尔还有泉水咚咚,溪水涧涧,苍天大树只耸入云端,飞禽走兽遍布四周。
上头的动静越来越大,未白鬼君手持着剑,与成群的妖兽周旋,那些妖兽伤不得他分毫,反而是一只只妖兽手上急剧下落掉在下空地面上。
她起身,思考着要不要出去帮忙,又觉得不妥,她的修为实在不算高,帮不上忙说不定还拖了后腿,而那招落香饰骨她也不大爱用,也就安静坐在设了屏障的祥云上,一心一意观战。
忽而一道天雷巨响,上空陷入了漆黑中,天空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一道剧烈的光芒从那口子上刺穿,未白鬼君持着剑摆脱了那群妖兽冲了下来,见她醒了跟她道:“走,这道天雷劈下来你我不死也重伤。”
她望去,眼睛却有些受损,未白鬼君伸手将她拉住,一把拽在怀里飞了出去。身后传来了巨响,她感到一阵耳鸣,似乎就快要耳聋了炸的她脑袋有些疼。忽然一双手替她蒙住了耳朵,一股灵力封在了她耳朵上,阻止了那道巨响对她的迫害。
她一愣,向头顶上望去,却见未白鬼君脸上并无异色,这才安心下来,就这么一直飞着,知道离那道砸下来的天雷越来越远。
待安静下来,未白鬼君才松开手,望着远处前方那片被烧的山巅,淡淡说道:“想不到就在入口还有这一道陷阱。”
她没往那火烧的山巅望去,抬眼认真看着未白鬼君,却发现未白鬼君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不禁担忧:“鬼君你不要紧吧?”
他挑了挑眉,笑道:“原本想着没事,给你这么一问,似乎真有些事了。”
听着这有些似带挑戏的话,她正欲在心里狠狠咒骂他恬不知耻,却被忽然压着她软塌下来的未白鬼君的身子吓到了。未白鬼君整个修长的身躯抵在了她身上,乌黑的长发覆在她的肩上,身上那股奇异的香味近在咫尺,让她的心脏猛然的跳动了一下。
她有些慌乱:“鬼君,你,你没事吧。”
“我这样子像没事?”他笑着,有气无力,俊颜越来越苍白。
她觉得很像,竟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反问她,可她憋着了,扶着他坐下,替他探了探体内的气息,有些紊乱,想必一定是那天雷的威力直接通过耳朵里震伤了他体内的五脏六腑。
归根结底,还是怪她,什么忙没帮到,这耳朵还是他用灵力替自己蒙着,否则以她这小身子,早就震得五脏六腑俱裂,七窍流血了,越想,那眉目越是神伤,好似送丧。未白鬼君挑着眉,无奈地笑着:“你这一副我要死了的表情,反而觉得我这受伤的有错了。”
这未白鬼君,少一句话不开刷她就会真死了,她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道:“我给你疗伤,你休息着。”
那些胆怯恭敬的话全都抛之脑后,一屁股坐在未白鬼君身后,运掌给他灌输些自己的灵力,调整好他体内那些紊乱的气息。
她感觉到来自未白鬼君体内的强大的灵力疯狂,竟有些怀疑他这伤是否真的伤得那么严重,但见未白鬼君虚弱无力模样,也只好聚精会神继续替她疗着。
也不知疗了多久,她终于察觉自己因为一时失去了太多灵力,眼皮有些睁不开,有些摇摇晃晃想睡觉。未白鬼君的声音恍惚地响起:“即使失去了记忆,你还是没甚变化。”
她打着哈欠醒来之时,自己躺在了一块干净的袍子上,仔细辨别,才发现那是鬼君穿在身上的外袍,竟被自己当做垫背的睡了,已是深夜,天上星辰闪烁,夜风夹着绿草香拂面吹来。
这是在哪?
她拍拍嘴,脚下是一片幽静的黄土路,两边垂柳缕缕,迎着夜风招展,起身扫了一眼四周,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分外陌生,一道垂柳掩映的河堤,不远处有座青石桥,桥头还有几株桃花,正喷火吐雾般开放,清清的溪水穿桥而过,潺潺流向了远方,使人心旷神怡。
正当她陶醉于其中,听得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醒了?”
她一个趔趄,退了两步放看到身后站着的未白鬼君:“在这深夜里说话是要吓破胆的。”
未白鬼君低头往她脚下看去,她才很不好意思发现自己毫不留情踩在了方才睡着的袍子上,赶紧拿起来拍拍,赔笑:“好了,干净了。”随之又问:“我们这是在哪?”
“遗迹外山脚下远处的一个小村落。”
“鬼君不在鬼界料理大小事务,不要紧么。”心里却是怨念啊:就是你,就是你胡说八道引诱我来这找什么遗迹,花没找见,还落得不能睡个安稳觉的田地。
“花没找到。”
额,原来他们还没离开的原因便是这个啊。她态度瞬间一个圈圈大转弯,笑道:“那我们明日便速速去找。”
“恩,你先养足了精神。”
“我精神好得很,倒是你,之前受了伤,得马上赶回去再做调理。”
未白鬼君一笑:“不急。”
这鬼君倒真是要急死别人。忽然,柳林旁的零星的村落里闪耀起了强烈的火光。照耀了整个漆黑的夜空,浓烟滚滚弥漫上了半空,接着响起了村民的尖叫声“着火了,着火了”。
她道:“不好,村子那处着火了。”
未白鬼君也已经起身,一同往那边飞了过去。还没抵达村落,便见着一阵清凉冰点的雨水落下,怪就怪在那大雨只落在了那被烧起来的村落里,那滋啦啦的火势一下就萎了,空留下袅袅青烟还在往上升着。
这自然不可能是天意,她向半空中那女子看去。那女子一身浅紫色轻纱长裙,飘扬在半空中,在周围晶莹的水珠的映射下,如同飞雪般冰清玉洁,好一个天姿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