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以后就呆在这,什么叫不喜欢!我要回去,“我要回无虞山去!我不要再待在这天界,即使爹爹要把我五花大绑回去也好!”她感觉说话有些颤抖,有些不受控制的声嘶力竭,未见老头只是苦着老脸不作声。她干脆跳了起来,推开未见老头,跑出了木屋,直接化出了叶子,乘了上去,飞得高高的往天界大门飞去。
大门守着的仍是那两个身穿铠甲的天兵,她咬着牙直接硬闯了过去,两个天兵大喝着正要阻拦,听见背后未见老头道:“让她下去。”两个天兵见着是已调到鬼界当鬼君的未见,这才让路,她头也不回,也不道声谢心急如焚飞了下去。
“爹爹,娘,火鸡,叔父,婶婶,阿哥阿姐!”她跳下叶子,跑到山上所住的阁楼里,又跑到其他叔父婶婶们的小屋里,喊得声嘶力竭也没有谁回答,空荡荡的无虞山连一只飞禽走兽也没有。
爹爹呢,娘呢,是不是嫌她调皮捣蛋不懂事故意躲着她,她又上上下下跑了三圈,直到脚下的鞋子都破了洞,她崩溃地跌倒在地,呜哇大哭起来。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猛然回头,“爹爹……”这张笑春风的桃花脸让她惊喜的心情一落千丈,不是爹爹他们,不是,爹爹和娘亲一定是搬家了,怎么也没通知他们可爱的囡囡一声,她无力的呢喃。
梦知星君走上前,将她揽入怀里,“丫头,七月庭神君竟是你爹么?”她使劲挣脱开来,拽着梦知星君的宽大袖袍,咬着嘴唇不敢相信问道:“桃花脸你告诉我,这都是梦对不对,都是假的对不对,你不是掌管人间梦之一事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是在做梦对不对!”
梦知星君低垂着眼,抬手扶起她的下巴,“丫头……”她不想听梦知星君的安慰话,一掌打掉梦知星君的手,凝噎:“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了解你这桃花脸有多爱戏弄我,你是不是又想来骗我,门都没有!”
梦知星君板着脸,“丫头,我让你看看!”他拂袖一挥,无虞山的山坡上原来的绿意盎然骤然成了飘洒的血山,嫣红的血到处溅着,她踉跄退了好几步:“怎么回事,你使用了什么妖法迷惑我的眼睛……”
梦知星君道:“我只是让你看清了如今无虞山的真面目,你先前看到的不过是被天君下令动过手脚后完好如初的无虞山。”
“天君下令动的手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嘶吼。梦知星君道:“这些事总是要尽快掩盖的好,以免乱了大家的心神,让魔界有机可乘。”
魔界?她质问,“是谁弄的,是谁将这无虞山弄成了这血海模样!”
“丫头,这是浩劫,是无虞山注定经历的浩劫,谁也阻止不了。”
“胡说,爹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有躲不了的浩劫!”
梦知星君抱过她:“丫头,你忘了么,神君是个患疾的主。”
是的,四海之内谁都晓得的这个不争的事实,爹爹体弱多病,能力再高终有死穴。她无力的闭上眼,眼泪终于枯竭,梦知星君抱住她瘦小的身子,任她拳打脚踢沉沉,累了才不知不觉睡去了。
在无虞山行尸走肉的呆了三日,梦知星君走后,她终于又跑到了未知山上找端南,兴许端南知道这一切,然而未知山的树仙跟她说:“丫头,神君近些年有事外出呢,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
都走了,连端南也无缘无故消失了,她忽然觉得这是一场梦,是梦知星君故意耍弄她而编造的梦境。
她昏死在无虞山好久,昏沉中被抱起,她不想去追究是谁,梦知星君也好,未见老头也好,惜竹星君也罢。唯独不会是她最想陪在她身边的那名男子,那位万众瞩目的未白殿下。
她不知为何会在那个痛不欲生的时候想起未白殿下,她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懂。
在那之后过了几千年。
日复一日的八卦,“听言那时未白殿下自请任职鬼界鬼君未果,是未见上神得到了应允吧。未白殿下为何想去那暗无天日的鬼界呢,这天界多好,而且以殿下的能力,怕不出多久这天君之位也该轮到殿下去当了。”
她去到惜竹星君屋内拿花种之时便听到了其他院子里的花仙的交谈,未白殿下么。她笑笑,正准备离开,又听得她们说道:“之前不是见姽画神女跟未白殿下走得挺近的么,不知为何如今姽画神女似乎吃了闭门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未白殿下了。兴许未白殿下是吃了她与央回殿下的醋,姽画神女与央回殿下不也是走得很近么,这男子啊,最看不得自己的女子对自己不忠了,这男的都不靠谱,对了,你还记得三月吗?你瞧她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对梦知星君这么情深意切,到头来也没得梦知星君的一个答案,还身首异处了,哎。”
她终于停下,回头继续听着,她们却没再说话,她忍不住走上前问了句:“三月喜欢的是梦知星君?我怎么听说是惜竹星君。”
她们面面相觑后默契地扑哧一笑:“你这就孤陋寡闻了,惜竹星君喜欢未白殿下那是有目共睹的事,就跟三月喜欢梦知星君一样不容置疑。听言当年梦知星君小妹之死,一直是三月陪着梦知星君度过了那道难关。”
她若有所思点头,回到了拥华庭,脑海里还是花仙的那些话,对于前尘往事,似是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是很明白,还想继续思考,这时却听到了一对鸳鸯在嬉戏,浑厚有力的男子的声音传来:“小宝贝,你跑哪儿?”
她敢对天发誓,这绝对是她有生之年听的最肉麻兮兮的话,比之梦知星君的风流倜傥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绝对不会是对自家妻子能说出的话。
那娇滴滴的笑声一串串荡在这宁静无暇的拥华庭内,让她感觉气氛很是受损,她也没看到来人,想起了梦知星君的风流直接一句“花心”说了出口,还补充:“此等风流,可曾念及上面的父母与相守的妻子。”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那原本还在打情骂俏的鸳鸯被扫了兴致颇有不甘,之后那男子不满的声音响起:“回去。”那女声惊慌失措:“天君不要动怒,我们直接罚了那丫头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