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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前世略有遗憾,今生就此补全

高山觉得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也确实如此,除了他这个孤独的灵魂,整个宇宙连个单细胞生物都没有。不过,自从失去了躯体,他便再也没有感到它所带来的负担,没有了眼、耳、鼻、舌、身,也没有了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知觉。只剩下灵魂遨游在虚空之中,不会疲倦不知道劳累,没有愤怒也没有伤感,情绪不再变化,高山差点认为自己失去了欲望。

灵魂在虚空之中始终保持一种正常的状态,那种自由自在、孤寂一人和混沌融合在一起的感觉反而让他舒服百倍。

“这是人的最终归宿么?可真舒服。”高山在心底自言自语。

但他一想到要这样过三百多亿亿年,还是有点承受不来,尽量不去想这个可怕的事实,高山再次用胡思乱想打发时间,他开始为重生之后定制计划,如何赚钱,如何追自己的老师石韫頔,如何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如何过上理想的生活,如何完成自己一直在幻想而未完成的梦想……

不知道想了多久,整个计划都让他敲定完成,但宇宙仍然混沌着。于是,敲定完计划还不算,高山又开始幻想,这次想得更仔细,他只能依靠想象来打发时间了。计划中每一天,每一件事,最好的打算,最坏的打算。周围的人会是什么反应,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他在脑海中构思着重生后的世界……

这种行为,一般来说,叫做;“白日做梦”。

就这么想啊想啊,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反正在梦里,高山和他亲爱的石韫頔老师幸福美满,已经结婚。还生了一堆孩子,孩子再生孩子,孩子的孩子再生……

祖祖孙孙起码超过八十多代了,但过去的时间可能只有一年,可能十年,也可能一个月不到,不管怎样,他想得实在有些无聊了。

“过多长时间了?也没个时钟什么的。”

“对了,老道说mp3也能带来着,怎么现在一直没听到?”

高山正犯嘀咕呢,灵魂深处忽然响起了歌声,这是他mp3里的第一首歌。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穿过幽暗的岁月~也曾感到彷徨~当你低头的瞬间~才发觉脚下的路……”

高山差点没被这歌整哭了,如果他真能哭的话。

“许巍啊许巍,你真TM是我偶像,这歌写得太符合我现在的心境了。”

“我决定了!等重生之后,就让我把这首歌提前抄出来,让人民群众们更早地听到这首歌,造福大众!”

可是,歌曲就那么几百首,听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腻味的,等到高山实在是听得受不了了,便开始在心底自己试着唱……

反正怎么能对抗寂寞和无聊他怎么来吧。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高山的耐心也随之消耗,一片黑暗,没尽头、没有希望。他感觉自己要疯了,总算明白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没有任何知觉,就像一块会思考的石头,简直是最可怕的事情。

实在熬不住的时候,他就想想自己的家人和重生的原因,就这样,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

终于,高山在心中感受到前方一丝光亮;柔和,纯白的光亮。他愣了许久,直到他认为那不是幻觉,才向那处光亮狂奔而去。虽然没有脚,但他依然感到自己在移动,光亮也随之扩大,由线变成了面。

“无量劫……是不是快结束了?”高山激动得不能再激动了。

没让他‘跑’多久,光亮骤然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没有声音,却浩大而充满希望,以极快的速度照亮了整个虚空。

震撼!震撼!这是他心底唯一的感受。

不过……

“这怎么还没什么变化啊?!”高山由希望变失望,那个难受劲就别提了。他现在的心态和精神状态还算正常,换做别人,不是被折磨疯了就是灵魂彻底消散。

“这莫非是宇宙大爆炸?”

“科学家不是说宇宙大爆炸发生在一百多亿年以前么?那我只…呸,那我需要再等一百亿年才可以重生?”

“不管怎么说,应该还有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等着我吧?唉~”

“这可怎么过呀?”

正在他伤心之际,忽然感应到在白光最开始爆发的那个点,存在一位男性巨人……

高山从心里“看”到了他,只见这位男巨人赤.身裸.体,胡子拉碴,头发也留的挺长,手上似乎还拿着个像是斧头的东西,往虚空之中虚砍了一下。

白光再次闪现,以巨人为中心点,向着四周的虚空席卷而去。

“宇宙大爆炸?这不是盘古开天么?!!”

“你逗我?!”

高山又愣住了,而盘古这会儿功夫已经砍了上百次,等他反应过来,迅速向盘古靠拢,想近距离观察一下。

但到了一定距离之后,高山却怎么也动不了了,不过他很满足,总算不是一片漆黑,总算不是自己一个人了,有人作伴的感觉真好啊。

“看不到我?”他早已料到,也没太在意。在盘古周围晃悠了一圈,还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会儿,最后停下来,欣赏着传说中的盘古开天。

盘古不停地挥动着斧子,放佛不知疲倦,表情一如既往,斧子每一次落下,浩大的白光便席卷而去。

高山也看不腻,他一旦感受到那道白光,心里就很充实的很,再也不是一片漆黑、死寂了……

也不知道盘古劈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这无尽的虚空中产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黑暗的虚空之中,清气上升并渐渐散开,浊气下降并慢慢沉淀。

盘古见状居然露出一丝笑容,双手抬起清气,双脚踏着浊气,身子缓缓增高、加大,清浊二气也逐渐分离,距离越来越远。

高山也在心里琢磨:“照这意思,什么洪荒、封神演绎、夏商周西、每个时间段、各个朝代,我都得看个遍?”

盘古越长越高,清浊二气的距离愈来愈远,分别变成蓝天和大地,盘古就这么一直撑天踩地。

高山作为观众都替他累得慌,而盘古在开天的过程中,呼出的气息成为风,发出的声音成为迅雷,眼睛闭合成为闪电,一喜一怒,世间便出现晴阴之分。

他在一旁全心看戏,也没感到时间的流逝,只是潜意识觉得肯定过了很久。高山估摸自己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时间概念,现在他的情绪波动逐渐减少,没了那些绝望、灰暗的想法。反而很淡定悠然。

“在重生之前,就当个历史的过客,看看这滚滚洪流吧。”高山在心里如是想道。

又是不知过去几载,天地终于定下形态。盘古似乎也耗尽法力,无法支撑,倒在自己创造的世界中,满是欣慰地看了一眼这蓝天白云。

随后,盘古周身化为万物,左眼变成太阳,右眼变成月亮,手足和身躯变成大地四极五方名山。血液变成江河,筋脉变成道路,肌肉变成田土,皮肤和汗毛变成花草树木。牙齿、骨头、骨髓等,也都变成闪光的金属、坚硬的石头、圆亮的珍珠和湿润的玉石。汗水也变成了雨露和甘霖,就连那头发和胡须也化作数不清的星辰,点亮了整个苍茫的宇宙。

高山看这壮举终被完成,感触颇多:“一斧划开天与地,从此阴阳两相易。身躯尽为后世隆,才有人间多繁荣。”

此时,盘古体内的精气魂魄变成世间万兽,其中三道清气化作一位青年、一位中年、一位老年,三名神尊,号称三清。又有十二道浊气下降,化为了十二祖巫……

随后,鸿君成圣收徒,巫妖首战分掌天地,女娲造人成圣,三清立教成圣,接引准提发宏愿立西方教成圣,后土身死化轮回,巫妖大战共工怒触不周山,女娲补天,伏羲神农轩辕成三皇,黄帝、颛顼、帝喾、尧、舜为五帝大禹治水传帝位于子启夏建立……

高山就在这茫茫大荒中四处游荡,淡定地看着这场大戏,见到某位大神通者闭关修炼,也在一旁试着学他所修炼的功法,不过效果甚微,似乎只能用来打发时间。

直到有一天,他看遍了洪荒内所有大神通者的修炼功法,甭管巫、妖、人、神、圣的,他都看了一遍,也挨个学了一遍。

但是!他发现这些东西在自己身上有些是根本没效果,有些则是进步缓慢。高山猜测可能是因为空间维度的关系,或者是因为自己没有身体,或者是体质的不同,所以导致了这样。于是,他干脆自己试着自创出一套功法体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而历史的车轮依旧不紧不慢地滚动着;汤在名相伊尹谋划下灭夏,16代君主癸(谥号桀)立国。商代的第三十二代君主帝辛(纣王)无道,周文王姬昌反商,封神战起,封神大战使洪荒再次破碎。洪钧令“圣人不出”,并将人类和神仙两地,设立结界,不得随意上下,神人杂居时代结束。

“呼~~”高山在心里长舒一口气,随着洪荒的结束,他的自创功法也算完成了,这套功法是专门按照人族来设计的。按照他的想法,应该是灵魂和肉身齐头并进,增长寿元都是小事,修到一定程度,可以划破虚空,白日飞升。到了后期,则能像老道卖给他的“河图洛书修订版——《天书》”一样,可以让时光倒流,阴阳逆转,甚至能用自己的力量开辟一个新的世界。

“应该吧……”高山很是心虚,毕竟他没有肉身,也锻炼不了肉体,只能修炼灵魂,到底怎么回事还说不准呢。高山一边修炼一边创功,估摸着怎么也能有几百亿年了,这么长时间的修炼,他感到灵魂移动的速度更快。至少在洪荒大陆上,无论多远,他都可以瞬移过去,和刚开始慢慢的飘过去完全不能比。而且他对从前的记忆也更加清晰了,心里所想的东西也更加具体了。这套功法还让高山起了个名字,就叫——《天书》。

他心满意足地把《天书》完善好之后,便往大陆上看去:“让我瞅瞅女娲娘娘怎么样了,是否还是那么……”

“咦?!”高山愣住了,这才发现,仙、神、巫、妖等大神通者在地球已经消失不见。

“洪荒时代结束了?!”他既愕然又感慨,在天空中俯瞰尘世,回想着过去的记忆,却因专注完善《天书》,而不知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盘古开天时手撑天、脚踩地,不怒自威的画面他仍记忆犹新,再想想这一无量劫,竟马上快让他熬过去了。

盘古、鸿钧、三清、女娲、鲲鹏、陆压、准提、接引、巫妖两族……

这些大能、圣人、仙神等等,在高山识海快速闪过,洪荒时期发生的一场一场的大战、度化、算计、明争暗斗,也是历历在目。

他莫名地想起一句话,并在心底读了出来:“上下四方,古往今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在天空中停了许久,高山才缓缓降下附近的城镇,四处闲逛。

西周、东周,一共存在了八百年,经历兴亡衰败,诸侯割据,又迎来了三百年的春秋时期。连年兼并、战争,两百多年后,剩下齐、楚、燕、韩、赵、魏、秦等七国,历史又进入了战国时期。随后秦王嬴政灭六国,得以统一。

他有时看得实在无聊了,就独自“飞”到某个山顶险峰、或是林中溪涧,或是野山枯洞,或是深海之底、或是火山熔浆等地,欣赏景色兼修习功法,心态愈加平和。

逐渐,高山这个原本无形的意识团,竟修出了一个人形,从刚开始的婴孩形状生长为成人大小。五官相貌也从混沌不清,演化为生前的模样,但气质却更加飘渺。

当然,纵使他化成人形,也没人能看得到他……

秦朝残暴,仅仅十五年,陈胜、吴广起义,天下响应,秦朝仅存了二世便灭亡了。楚汉经过5年的战争,刘邦统一天下,于公元前202年建立西汉,定都长安。

西汉末年,被后世戏称作“穿越者”的王莽,篡位,于公元8年废西汉而自立新朝。不久,绿林、赤眉起义,推翻新朝……

东汉—三国—西、东晋—刘宋—南北朝—齐朝。其后,隋、唐、五代十国、宋、辽、西夏、元、明、清、清末、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

这几千年的王朝更替,物种变迁,高山都见证了一遍。尘世滚滚,名利纠葛,私欲大爱,众生轮回往返,重复挣扎。

其中,也不乏有“大智慧”之人,或跳出红尘,或乐在其中,得了逍遥。不过,这也是寥寥数人而已。

现在,高山站在某个雪山顶峰,望向天边,回想起那段天地未开,曾让自己痛苦的混沌,和仙神遍地让自己感叹的洪荒,忽然觉着,过去的无量劫也不过眨眼一瞬罢了。

“很快啊,马上就快到了,明天,明天,就是我出生的时候了。”高山在心里低语,这么多年来,明明不会累的他,也感到过疲惫,那是在混沌未开的时候,一种近乎绝望的累陪伴了他不知道多久,除了幻想他什么也做不了。

接着是盘古开天、洪荒神话时代,那时候好了很多,不再那么无聊。就这么一无量劫下来,直到现在,曾经无比期待的重生,高山居然能很平淡地面对了。

顶峰的风很大,但对他毫不影响,感受着下面的皑皑雪山,和呼啸而过的大风,只觉心中静如止水,似乎挣脱了什么东西。脑海里也平添了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有悲伤、有痛苦、有愉悦、有平淡……

高山没去理会,依然镇定自若,这会儿更是轻笑道:“平生愁眉紧锁,只爱卿卿我我。忽地顿开心结,这里扯断情锁。神游天外亿万年,今日方知我是我。”

此话一出。

“大善。”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随后,那位送给高山《天书》的老道,也出现在雪山峰顶,他依然身穿那件道袍,依然是那副模样,站在那里,就好像等了高山很长时间。

老道缓步走到高山的灵魂前,笑道:“可愿随我走了?”

高山没有感到意外,同样露出笑容:“没看出我还有点遗憾呢吗?”

“唔……”老道沉吟了一下,仔细瞅瞅他:“痴念还挺重呢。”

“让我走一遭吧。”高山说完,又道:“只差这一世,便圆满了。”

老道沉思一阵,摇摇头:“也说不准呐,自六千多年前,我因开化度人,分出一丝元神转世凡尘。直到现在,只差一世就够了九十九世。按理说,在第九十八世,你就应该明了本我…可你却越转越糊涂,灵性愈加淡薄,前世竟然还为情所困了……”

高山笑得更厉害:“你别说,那滋味还真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老道翻个白眼:“我要不帮你,你还得一直浑噩下去。”又认真地追问道:“真想好了?再转一世?这次我可不帮你了!”

高山缓缓收敛笑容,脸色平静:“定是要走上一遭的,如今你帮我点悟,明了前世因果,我再不济也不至于第二次身陷囹圄。”

老道想了一下,微微颌首:“好,你自己要作死,那我也只能看着了。”

“实际上……”高山略有感慨:“哪都一样,哪都一样。”

老道拈须轻笑:“不错,看来你是真清醒过来了。”顿了一下,又沉吟道:“神通少用,谨慎些。”

“自然。”

老道看向峰顶下面,说道:“如今这红尘,能感应到你法相的人,还是有不少的,你自己斟酌着来。”

“哦?不少?”高山有点惊讶:“我记得,96年不是……”

老道闭上眼,几秒后,开口道:“咱们自己的弟子,加上那些和尚,以及其他教派的人,一共百余人左右。如果遇见了,你就看着办吧”

“省得。”

老道忽然皱起眉头,说道:“另外,这底下还有几位转世入凡的,如若时机恰当……”

高山表示明白:“我自会助之。”

“恩。”老道点点头:“快到时辰了,我送你一程。”

“多谢兄长~”高山左手抱右手,微微躬身,打了个圆揖。

“一路小心。”老道露出笑容,抬起右手轻轻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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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的神仙体系,是洪荒小说中所编造的,又加上了我自己的一点想法,不是道教正统的神仙体系。实际上,就连道教正统的神仙体系也是随着朝代的变迁一直在变来变去的,所以合理党你稍安勿躁。

另外,没看懂主角身份是什么的,再过几章就清楚了,什么洪荒、神仙之类的东西和这本书没太大关系,本质就是本都市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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