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芸本不愿意这般恐吓姚香柳,她是个纯真的女子,无论将来争斗的结果是什么,她都是无辜的。但有的时候也并非好事,她在陈楚楚和阮玲珑生活的锦绣宫里,随时都有可能被当成炮灰。也许认识一点阴暗面,对她的以后是有帮助的,姚香柳无法一直被保护。
秋猎的依仗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令人‘遗憾’的是太后临时决定不随行。年年秋猎,她已经厌倦,不如就在宫里处理政务要紧。
临行前明靖轩亲自去长寿宫劝说过,但顾丽音表示实在没有精神,还是把这项活动留给年轻人吧。
“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太后不来不应该高兴吗?”明靖轩坐上御撵,特意让卓青芸同坐,这应该是位阶最高的妃嫔才有的待遇。而位阶最高的阮昭仪,却被遗忘在队伍的后头,与其他妃嫔同架。
虽说体现价值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卓青芸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让韩毅林派信任的人每天八百里加急送报。”
“要你说,朕早就嘱咐好了。”明靖轩可不是只有表面上的这般顽皮,他也很认真的。
现行队伍已经在搭建帐篷,密山下的平原几乎都被皇家队伍给占据,营帐密密麻麻的立在地面上,士兵威严的镇守各处出入口。下了马车,两人都已经精疲力尽,如果队伍从简一天就能到,偏偏讲排场,中间还在行宫住了一晚。
卓青芸也好奇为什么选密山,不应该是靠近京城的地方吗?
“密山是太祖皇帝的福地,他曾在这里遇到一位云游的道士。道士点播的他,既然朝廷无救,不如自立为王,也就是这位道士坚定了太祖皇帝开创盛世的决心。”然而到了明靖轩手里,白月已经陷落,说到盛世的明靖轩不免有点感伤。
他拉着卓青芸的手,和官员打过招呼,其中自然就有手握重兵的顾一村。这位元帅向来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从来都是抬头看人,没说几句就说有事要忙,离开了。
一身白衣的庄景七站在原地拱着双手:“见过皇上,见过答应娘娘。”
“自封的白衣卿相,怎么?现在不填词了?”明靖轩抬起头眯着眼好笑的看着庄景七。
“回皇上,填词现在是微臣的副业。”
“久闻大名,前段时间还挺皇上称赞过你的文采和胆量,不如你也为本宫填词一首,如何?”卓青芸自认是值得填词的,从来没有一个这么受皇上喜爱的女人是个答应,也从来没有随御撵而行的女人身份是个答应。这应该够特殊也够喜剧吧?
明靖轩扶着卓青芸的腰,阴阳怪气说了几句,让她不要难为一个整天流连烟花巷的人。先带着卓青芸回龙帐休息,晚上有篝火,闯王说了很久的沙漠马,明日还有第一场狩猎。怎么都比这个白衣卿相值得让人感兴趣,别乱浪费时间。
等在一旁的霍弋,等两人走了,靠近庄景七不解的问:“这就是你说的大业?”
可霍弋一点也没看出来这位是要收买人心,到有点要和庄景七划清界限的意思,刚刚不就是明里暗里都在贬低人吗?
“是给顾元帅看的,今夜别睡了。”庄景七拍拍霍弋的胸膛,真希望这个一身武艺的汉子能早点开窍,不然以后的一举一动都要跟他解释一遍,很累的。
在篝火前,明靖轩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振奋这些跃跃欲试的男儿。其中不乏有很多熟面孔,不如生日的时候比武的人,世家公子可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扩大势力的应酬场合。随行的几个文官,基本无事可做,听完了明靖轩的讲话就一个个慢慢的离座。秋猎是每年的惯例,除了真正沉浸其中的人,给其他人的感觉真的很无聊很浪费体力。
“朕给闯王送的这匹马取了一个名字,叫追风。青芸可喜欢?”沙漠宝马四肢强劲,通身枣红,身形高大。马蹄跃跃欲试,连眼神似乎都在想着奔跑。
“干脆叫奔雷好了,追命也不错。”说实话追风这个名字有点俗,奔雷也很俗。
明靖轩显然没听出鄙视的意思,但见卓青芸不是很赞同的样子,他是真喜欢这名字,能追上风的马,很棒啊。明靖轩对追命这个名字也很赞同的点点头:“那就叫追命吧,以后你就叫追命,是朕的爱妃取的名字,明日可别给朕丢人。”
沙漠马通常都有些野性难驯,明靖轩想着不如先试试,嬉笑的对卓青芸说让她在原地等等,他要上去马背跑两圈。
“天黑了,就不怕它真把命给你追没了?”卓青芸见四下无人认真听,才敢这么说话。
平日里虽然没大没小的,但面子上功夫还是要做足,明靖轩是吃定卓青芸并不会真的生气,象征性安慰两句,牵着追命就往围栏那边走。留下卓青芸站在原地无聊的摇摇头,虽然天黑,但猎场到处都是火把和灯笼,到不会真的看不到明靖轩的身影。
“娘娘不跟着皇上一起去?”冷不丁的,庄景七从营帐后走出来,两人像是偶遇一般,他身后跟着四处巡逻的霍弋,这种偶遇还挺正常的。
“皇上自有分寸,他不是小孩子。不过趁着皇上没回来,本宫倒想起填词的事,不知道可否有这个荣幸,请庄先生到营帐一坐。”卓青芸爱书不是说白话的,从进宫开始就没有一天是放下笔墨纸砚的。随性的人,应该都打听过这位大人物的喜好。
营帐内有宫女在,有青黛姑姑在,传出去也不怕人说闲话。
为了避嫌,霍弋将军也可随行,龙帐里有上好的茶和点心,不会闷的。
青黛姑姑泡好茶,让宫女站到账外,她自己在一旁伺候。拿出在朱秀宫收拾好的书籍,笔墨纸砚摆上一旁的桌案,听娘娘和庄景七谈论对一本书的间接,兴许能用得上。
“娘娘如此偏爱军事谋虑一类的书籍,在女子当中实属少见,敢问娘娘为何偏爱这类书籍?”谈论的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
“心有不满,怕心中会生戾气,所以想找一些谋虑的书来看,以便发泄情绪。”
“娘娘英明,此办法不错。微臣斗胆,敢问娘娘为何烦忧,也许微臣能为娘娘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