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如雪一直等到叶西打完电话也没有出声，眼神却没有离开过她翕动的嘴唇一秒。
叶西挂了电话，有些不知所以，但还是把秦阿姨的要求说了出来：“卫无衣要求换你去上课……”
“不去。”她回地特别干脆。
叶西皱皱眉：“要拒绝你自己去说，我才不做这个坏人。”
说着，她又拉近和戈如雪的距离，上半身朝她倾斜，投给她一个坏坏的眼神：“你最好考虑清楚哦，那可是你最尊敬的秦阿姨亲自说的哦！卫无衣停了几周的补习，如果你不去，等于毁人家儿子的前程。不管你想要和他继续还是跟他分手，是不是都应该亲自给他一个交待？我话就说到这里，你自己也说，你以前只是忘记了人情世故，想必不需要我再去教你。”
这是第一次，叶西先行离开。她当然发现经过这些天的消失，小雪的确变了一个人。是不是像她自己所说的那么厉害，当然只有她自己能证明。
不过天才嘛，大多数都是处理不好自己事情的。她笑了一下，决定自己去找师哥吃饭！
戈如雪陷入沉思，叶西说的话不无道理。如果是以前的她，会怎么处理？她自动检索了很久档案库，却还是没有找到类似的“案例”。以前的她，从来只有眼高于顶，哪里会跟这样的后进生谈过恋爱？
原来自己真的不是万能的，只好硬着头皮面对。
忐忑地敲响了卫家的门，她思绪纷乱。
迎面而来的是秦卿那张和煦的脸，极有气质的脸颊上浮现了淡淡的哀愁。
“戈老师，你来了！”她终于展现了一丝迷人的笑，“你来，我就放心了。”
秦卿将她迎了进来，也不多说话，直接请她进了书房。
书房还是那熟悉的模样，背对着她的是一个熟悉又变得陌生的身影。
“这个弟弟，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她心中一片温暖，像是找到了如风的替代物。
轻轻将门关上，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小心翼翼挪开椅子，坐下去直视着这张英俊幼稚却刻画着成熟的脸。
“好久不见。”她舒展眉头，挤出了一个笑容。
卫无衣并不抬头，只是凶巴巴地问：“你去了哪里？”
“回家看病。”
卫无衣吃了一惊：“你有什么病？”
眼神接触到的那一刹那有些发烫，他看到了自己思念已久的脸庞。
戈如雪稍稍弯了嘴角：“不碍事。”
卫无衣皱皱眉头，她这完全是答非所问。几天不见，她竟能拐弯抹角至此？
他不服气，盛气凌人地问道：“那你有没有想我？”
“叫我滚的人，好像是你。”对以前自己会说语言应用自如后就带来这样的效果——句句带刺，句句伤人。可是，也是他先伤人的不是吗？
“你就不能包容我一些吗？我比你小那么多好不好！就算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应该让着我！”他很生气，现在小雪跟他斤斤计较这些东西。明明是他受到了刺激才会说出那样违心的话。
“所以，你先说年龄不是问题。然后再跟我谈你年龄小有什么优势？”她不依不饶。
“唉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卫无衣把书朝桌上重重一摔，气得站了起来。
他又围着戈如雪走了一圈，这才道：“几天不见，你怎么变了一个人？”
说着他拿双手去捏戈如雪的脸颊：“该不会是装的吧。”
戈如雪只是微微笑着，任由他又揉又捏。心里却不似表面这么平静。她还在挣扎，是要继续下去还是现在说清楚。虽然卫无衣眼下都能跟她开玩笑了，但是能看出来他还是把心里都了心里。
所以她不能随意刺激他。
她又笑了一下，才推开卫无衣，径直坐下。
卫无衣自然也和她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她笑着问。
卫无衣撇撇嘴，不置可否，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坚强而有力地活着。”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卫无衣立刻变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说小雪，你是不是不和我在一个频道啊？”他瞪瞪眼睛。
“我不想你重蹈别人的覆辙。”她眼睑垂了下来，想起了如风。
卫无衣以为她在说大胖，看她表情哀伤又夹杂着落寞，心里也很受震动。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关心自己！他心情似乎有些恢复，懒惰的细胞渐渐有些活跃。
“如果我答应你，你是不是也能答应我，永远都不生我的气，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生我的气？”他有些谄媚，笑容却双手捧到戈如雪的眼前，想要哄她开心，又想耍赖皮。
戈如雪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自己早晚都会跟他提分手，既然自己会那样伤害他，当然也不能让他太吃亏。她只要做到永远不生气，就好。
虽然恢复了自己以前的性格，但是如风的那部分性子毕竟也伴随了她很多年。这些日子也十分清晰，从未远去，要动怒，那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她郑重点了点头，眼神交汇的那一刻，他也读懂了她的珍惜与珍重——更有一份郑重的承诺。
“那我再跟你打个商量……”他双眼凑近了一点，紧紧盯着戈如雪，生怕一眨眼又变成了那个凶神恶煞的叶西。
一个那么过分的都已经答应了，也不在乎更多一点。
戈如雪静静等待着他的话。
“我实在接受不了你那个叶西的上课方式。你看我上下来成绩越来越差，实在听不懂……”
“借口。”
“就算是借口，那也是因为我很想看到你。”他好听的声音此刻变得温柔，竟有一种致命的迷惑。
戈如雪控制不住地心动，她心在跳着，自己能感觉到它疯狂的跳跃。脸上还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这对于她来说，真的很难。
卫无衣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她渐渐酡红的脸颊蕴存着无尽的魅力——明明年长他四五岁，却仍然像个刚刚发育好的小女孩，该有的都有，却还是那么清纯，那么容易脸红。
卫无衣也心跳如雷，第一次有这样怪怪的感觉。记得以前，他只是觉得有些好玩，也满含着对小雪的喜欢。现在这种喜欢的感觉好像已经发酵，变成了……爱？
“小雪，我好像爱上你了。”卫无衣喃喃道，轻轻抚上戈如雪的发烫的脸颊。
她想触电般急忙闪开——这种感觉太过怪异。她明明已经把他当作了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