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还是那么傻。”树树用好柔软的手指,把我的头发揉成了一团。这是她最喜欢的动作。她大开心了,会这样。生气了,也会这样。过了这么多年,仍是没有改变。“不过,我就是喜欢的傻,喜欢得让我如痴如狂。”
我望着天花板,脑子不断地盘问着,刚才不是在做梦吧,怎么就……。
“怎么了?”
树树把我的脸扳向他,问道。
“没什么。”我握着她的手,有点冷。“怎么早上电话里,我听到你哭,怎么了?”
树树叹了一口很长的气,“昨天,我把我们以前去过的地方,重温了一下,结果一个老地方也找不到了。回到酒店,感到特别伤心,就喝了点酒。结果梦里又梦到了你,一时间没控制住,就哭了。”
“原来是这样。”我喃喃自语。
“我哭泣的声音是不是很难听,把你吓着了吗?怎么你来的时候,那个样子很吓人,想要杀人似的。不过我还是很开心,这么多年了,你仍然没有忘记我,还是那样心疼我。”树树把脸贴我的胸膛上,用手指轻轻地学着走路的姿势。
“我以为你前夫又打你了,所以想揍他一顿。”
“你傻呀,我既然离了婚,怎么可能还跟他在一起。”树树笑得很惬意。
“我当时听到你的哭声,脑子一片空白,没有往那方面想。”
“不过你来了,我很高兴。这一次我准备留下来,你愿意陪我吗?”
这个问题顿时让我如吞下一根鱼刺,心里矛盾极了。树树要我陪她,那不是她想回到我的身边,可倩倩呢?
“怎以,你又有了女朋友?”树树的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我只不过迟疑了一刹那,她就察觉到了我心里的犹豫。“这也不怪你,跟你分手之后,我都结了三次婚,可你依旧单着。找个女朋友也是正常,不然你的父母还不要把你逼死。”
“你怎么这么说我父母?”倩倩冷嘲热讽的语气,让我忽然明白,树树变了,不在是那个体贴温柔的树树了。
“我说的是事实,若不是他们,我跟你不知生了几个小孩了,也不会像现在让别人说我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树树说完把被单扯了起来,我顿时在她面前变成一个雕塑体。
我望了她一眼,准备起来,谁知她又扑了过来,然后不断亲吻起来,我又变成一个小孩,由她掌控,渐渐地跟着疯狂起来。
过了许久,潮水终于退去。
“少爷,我以后不提你父母了,你别跟我生气好不好?”树树脸上的红润慢慢退去,却越显得美丽动人,我仿佛看见了,第一次见的树树。
“好。不过你跟我说实话,你这次来深城,为什么不事先给我电话。”我想起树树的种种,越觉得怪异,以往她来了,我的电话就要变成她的私人专线。这一次,竟然一个电话也没有。
“其实也是心血来潮。你也知道,我刚离婚不久,心里多少也有点伤感,所以就想四处走走。本来不想打扰你,可没想昨天大伤心了,就没控制住。要知道,和你见过面后,往后一个月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是巨大的烤炉,我不死也要脱几层皮。”
这倒是实话。记得她第一次离婚后,跑来找我安慰,分手后,一个月里我的电话费直线上升,整整花去了二千多块,那时候几乎是我半多个月的工资。白天还好,到了晚上,两人基本上是对着电话活着。
“那你以后有什么时候打算?”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再结婚是不可能了,想和你过可以吗?”树树半开玩笑半认真说道。这回我是实实在大的犹豫了。娶她,父母肯定是会同意的,当初闹得那么僵,脸面摆在那。可是说不吗?心里又像刀割一般。难受,何况还有倩倩。
“别想了,就是你愿意娶我,我也不愿意嫁。这天下男人多了,又不至你一个人对我好,若不是我昨天想念你,现在这床上还没你的份。”树树生气了,横眉竖眼地瞪了我一下,然后又笑了起来,“跟你说着玩的。我准备去支教了,已经选好了地方。这次重游故地,一方面是怕自己不习惯山里的生活,所以就想把这些美好的记忆带上,这样心闷的时候,也有个安慰,二是想拾起我的梦想,当一名作家。有了这些相片,写作的时候,我想短路的时间会少了许多,那样以后跟你说的时候,你就再也没有理由笑我了。”
写作与支教是树树一直念念不忘的两个梦想。当年我们分手的时候,她就动过心思。结果让我给阻止了,记得当时为了此事,她整整半年和我断了联系。现在又旧事重提,我很担心她能不能坚持下去。
这些年,她不断地结婚离婚,很大原因是不想跟别人过苦日子。在这一点上,她和小汝是如此的相同,但是两人采取的方式与结果却是天壤之别。树树,现在的身家至少在五十到一百万之间,比起我这个穷人,用她的话讲,包我几辈子都绰绰有余。
到了山里,面对着没电没现代化,她呆几天,我很是怀疑。
树树把脸凑了过来,等我双手准备抱住时,又退了,“别我这种有色眼神看我好不好?我是贪财,那也是那些色鬼们的不义之财。他们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老娘就让他们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事,是他们想办却办不到的,如生孩子。有几个丑钱,就想老娘给他们生孩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娘岂是那种用钱买得到的人。老娘就是让他们打死了,也不能让他们如愿。老娘宁愿吃药吃死,也不让他们如愿。”树树发完了牢骚,看向我,“少爷,你会不会因此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一个坏女人。”说完紧紧地贴着我的胸膛,眼泪由她的脸颊慢慢流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她这么年过得很苦,却没有想过竟是这样的苦。
“树树,怎么会呢?都是我不好,辜负了你,这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当年若是我再坚决一些,你也不会这样了。”
“不,少爷,只怪我太任性了。说来也好笑,你说这么多年了,我俩竟然还能如此相处,你说是不是上辈子我们就是情人。”
“也许不只上辈子吧。”
“对,不只上辈子。若是有下辈子,我一定不再任,让你从我的身边溜走。”
“我也是。”
“那我们现在就约定好。为了让我能找到你,我要在你身上作个号记,行吗?”树树说完,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我以为她又要捉摸我,就点了点头。
谁知树树竟是在我的肩膀上靠脖子边,用力地咬了一口,留一个深深地口印。咬完了,立即拿起枕巾擦了起来,结果把一整条都弄脏了。
“你不会因此失血而亡吧,那我也只好随你而去,这样都不用等下辈子。”树树望着口印,又恢复起魔女的本性来,我都不知道,这几年,她是怎么转换的。
过了一会,树树大叫不止,“不好,不好。你若是回去了,让你女朋友怎么解释呀。你怎么还是像以前一样,什么事都由着我的性子来。”树树披着被单在床上走来走去,也怕有人看到,我拉了拉她,也不理会,所有的心思不知跑到那儿去了。
我无法,只好强抱着她睡下,然后用脚压着。
她又哈哈地笑了起来,“我想到了,你回去之后,就是让一个有神经病的人咬伤了,大不了,等会我扮作那个神经病人,让你拍几张回去。”
“你还是十脆拿刀杀了我算了。”我嘲笑起她的主意来。
树树一脚蹬开压在她身上我的脚,转而罩在我的身上,“我好心好意帮你出主意,你竟敢嘲笑我,看来我不使几招绝活,你是不会求饶的。”
说完扑在我身上,朝我身上敏感的地方亲吻起来。
我止住了她,“树树,陪我说说话吧,别闹了。”
树树眼睛眨了眨,“好,暂时放过你,不过记得先欠着,晚上还。”说完老实地躺在我旁边,“少爷,你还记得我们那时候通信时,谈的最多的话题吗?”
“当然记得,你要成为一个作家,一个举世闻名的作家。”
“少爷,等我到了山里,我会重拾这个梦想,到时我给你写信,记得要回。不像以前那样,几封信才回人家。”
“是你几封信才回,好不好。我可是一封换一封。那些信,我还收着呢?”
“真的吗?能拿给我看看吗?”树树兴奋地坐了起来。
“都在家里,你要失望了。”
“那能不能等人家到了山里之后,你想办法寄给我。我怕到了山里,呆不下。”树树终于说出她的心里话。
“你真的决定要去山里支教。”我一直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并没往心里去,此刻看着树树眼中的怯意,我明白她是真的做下了决定,不由恐慌起来,“你真的决定了?”
“是呀,人家都报名好久了。若是离婚官司,都进去了一个多月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关心人家,不觉得大迟了吗?”
“我一直以为你说着玩着,就像你第一次跟我说你要结婚。”
“原来你对我当初做的荒唐还耿耿于怀。”树树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我擦了一遍又一遍。
“我没怪你的意思,只是真的大突然,一时接受不了。”
“那就好好爱我吧,我可是准备要你这两天一次还有欠下的。”
“好像没有吧。”
“没有,现在我一次一次来要,你不准反抗,要尽力,知道吗?”
自由此刻是我最渴望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