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好不到哪去,上班以后,发现自己不过是大海中的一滴水。职业学校那么多老师,我是最低档的一个。没人关注,更没人重视。好像是菜里的味精,做菜的时候倍受重视,等到吃菜时没人想起,报到时的热乎劲儿一过,再也没人理我。更可怕的是我这颗味精还无法融入菜里。对于我这个新人,其他老师根本不搭理,都当我是透明的。即使我端坐就业办,坐在分配给我的那台电脑前,偶尔才来这里露一面的就业办老师要么视若无睹,要么点点头。办公室里多一个大活人,而且是一个美女,这班老气横秋的家伙连多看一眼,打听打听的好奇心都没有,令我倍感失落,而且他们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道忙什么国家大事。无奈只好减少去办公室的次数,降低坐办公室的时间。后来我发狠,办公室有人我干脆不进去。其实在办公室我也无事可做,无非按照就业办主任彭大脑门的交代,上网查询招聘信息。见到有招聘学生的企业,就赏对方一个伊妹儿。往往还把自己和高松的资料也走私过去。
名义上在就业办上班,可我发现就业办根本不运转。彭主任交代我把更多的精力投在等待分配的七十多个大专学生身上,要求我去了解他们。早就过了毕业时间,大部分毕业生已经有了去处,拿毕业证闪人。这七十几个是老大难,嫁不出去的“姑娘”,泼不出去的“脏水”。为了约束他们,学校规定,没离校的学生不给发毕业证,每天安排老师给他们上几节可有可无的课。老师像念经似的讲,学生像咽药似的听。
很快我就悟出学校招聘我来的真正目的,既不是当班主任,也不是负责就业,而是像班主任一样管理这些学生,像嬷嬷一样哄这些学生,像保安一样防这些学生,像特务一样盯紧这些学生。总之,我要有足够的耐心陪学生一起煎熬,一直熬到他们全部离校。我还得有足够的责任心和管理手段确保他们在校期间不闹事,不出事。
四五百毕业生只剩下这七十几个“精英”,我面临的挑战可想而知。不过还好,融入老师群里困难,跟学生打成一片很容易。不到一个星期,我已经可以堂而皇之等待学生帮我打饭、洗碗,保证他们自愿。反正我跟他们一起就餐,教师食堂我去不起,也不想去。薪水被打五折,看见大脑门就浑身不自在。而且我暗下决心,既然这些学生个个是刺头,我偏要管好他们,问天下头颅几许?做出点成绩让他们瞧瞧,俺不是一般人!再说宁可人负我,我绝不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