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的太巧了。”宠唯一睫毛颤抖,宛如刚刚破茧而出的蝴蝶,娇弱惹人怜,“如果不这么做,爷爷一定会以为我跟佐骁有什么。”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裴轼卿满怀愧疚,“没有及时陪着你,对不起。”
宠唯一摇摇头,“绑架我的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照片也都处理了。”裴轼卿抚摸着她的头发,“放心吧。”
宠唯一也没有再追问事情的结果,她相信他。
“过来,我给你看你的画。”转念间,她把不愉快的事抛到了脑后,兴致勃勃地拉着他。
裴轼卿看到自己裸。体再现的时候不由眉梢跳动,宠唯一却无比惋惜道:“可惜只画了一半。”
他绕到她身后,双手交叉拥住她,俯头在她耳边道:“你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宠唯一耳尖发红,偏头避开他的呼吸,“这是艺术,别往歪的地方想!”
“你不这么想,怎么知道我想歪了?”裴轼卿一本正经地说着逗着她的话。
“不该给你看!”宠唯一拉下画布来遮住画。
吃了午饭裴轼卿就要准备走了,宠唯一依依不舍地送他到门口,“这次又要去很久吗?”
“我尽快回来。”裴轼卿扣住她的下巴亲了亲她才弯腰坐进车子里。
裴轼卿一走,宠唯一又有点蔫蔫的,一个人在风口立了好久才返回客厅。
客厅里蒋和正在喝宠正宏说话,“首长,赶明儿去听听戏,十八相送就不错!”
宠正宏没心情笑,倒是蒋和乐见其成,这裴轼卿是上佳人选,就算老爷子百年之后,有这号人护着,宠唯一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不可能?
裴轼卿三十岁,宠唯一才十八岁,宠唯一不懂事,可裴轼卿应该明理,两人搅在一块去,反正宠正宏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宠唯一撇撇嘴,“现在流行奉子成婚。”
宠正宏一口茶差点喷出去,惊愕地看着她,“这出可不能唱!”
宠唯一笑眯眯地点点头,“蒋叔不是已经唱过了吗?”
蒋和连忙摆手,对面色不善的宠正宏解释道:“我那是先领了证的,就是没有办酒席!”
宠正宏转过头来要教训宠唯一两句,后者却两手扇风,凉凉地道:“蒋叔的儿子是叫什么来着……”
蒋和头皮发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宠唯一溜烟上了楼,而宠正宏成功被她转移了目标……
离开奉一园后裴轼卿接了个电话就调头去了大世界。
顶级包间从来都是留着的,裴轼卿推开门走进去,翟薄锦几人早就候在一边了。
一个西装男人战战兢兢地立在中央,看到裴轼卿更是头也不敢抬,畏缩缩地朝旁边挪了挪。
裴轼卿没看他,倒是先看到了地上的佐骁,人已经被翟薄锦胖揍过一顿了,捂着肚子痛的脸色发青,不过骨头也硬,愣是哼都没哼一声。
裴轼卿讥诮地扫了他一眼,坐到皮质的沙发上,抓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是检院的?”他挑眉横向西装男人。
西装男人连忙往前走了一步,“四少,我叫张海。”
地上的佐骁听到“检院”这三个字瞬时就明白了,裴轼卿一开始就没打算相信宠唯一是被他连累了,也压根儿不去管那几个小混混,随便从检院提溜一个人出来,稍微盘问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这时他后领一紧,才是翟薄锦在拉他。
“佐公子,四少在跟前,你可得好好站着!”翟薄锦无不讽刺,偏偏脸上还带着笑。
佐骁的胃一阵抽筋,他的拳头有多硬他还记得!
“佐氏的事是你做的?”裴轼卿含了一口酒,不带情绪地问道。
“是……是!”刚才已经被秋缚“指点”过了,张海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是上头让我这么做的,其实佐氏根本没什么可查的!”
裴轼卿颔首,转向了佐骁,目光就像淬了千年寒冰一样冷,幽深又琢磨不透的模样让佐骁头皮发紧。
裴轼卿一抬手,秋缚就带着张海出去了。佐骁看着这架势心中打鼓,裴轼卿没有问上面的人是谁,难道他已经知道是佐乔做的……还是他根本就不想追究佐乔,而是拿他出气?
“照片是你拍的。”十分笃定的口气,甚至不用加重音量,裴轼卿轻描淡写间就说出了事实,且还容不得他反抗。
“敢打唯一的主意?”他声音微微提高,包藏愠怒。
认不认都是“遭殃”两个字,佐骁额头渗出冷汗来,背上也是一片凉,偌大的房间人不多,他竟然觉得呼吸困难:关键是,裴轼卿会怎么对付他!
翟薄锦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冷笑了声,阴测测地道:“物理阉割,我听说那玩意儿一针下去,这辈子都甭想雄风再起了……”
佐骁张大嘴,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竟然用这么狠毒的招?
房间内的灯光并不是很明亮,裴轼卿的脸色也被模糊了,不置可否的态度让佐骁心中打鼓,四少的狠辣他曾有所耳闻,不冷血的人怎么能坐稳一把手,“四爷”这个称呼也不是白得来的!
“四少,你说怎么样?”翟薄锦大大咧咧坐到裴轼卿旁边的沙发上,话对他说,可脸却是对着佐骁的。
秋缚去而复返,合上门时道:“蒋劲东跟佐乔过来了。”
裴轼卿淡淡颔首,“准备针吧。”
本以为佐乔来了就可以松一口气,但是突然听到这一句,佐骁吓得差点腿软,嘴唇动了两下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字来。但这种情况下,听觉与视觉却格外的灵敏,即使房间内的光线不好,他也能看到翟薄锦从箱子里取出的针药!
“慕瑾姐!”他将目光转向房间内唯一一个可能为他说情的人。
江慕瑾眼皮都没抬一下,又取了个杯子,倒了半杯威士忌推到他面前,好心道:“喝一点儿吧。”
“放心,这种药没痛苦的,”翟薄锦晃了晃针,“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佐骁连忙退后,肩膀却被秋缚压住,他惊恐地回头看着翟薄锦,对方正拿着针朝他走过来!
不住地摇头,佐骁却挣不开秋缚,抬腿要袭人,秋缚却先一步踢中他的腿弯,直踢得他双膝一屈“嗵”地一声跪在地上。
翟薄锦拉起他的膀子,把针扎了进去。
针刺的细微疼痛根本不足为道,但是这却是能毁了他下半生的东西!
“放开我!”佐骁发狂地想推开秋缚,刚刚支起一条腿,小腹上却挨了翟薄锦一拳,打得他岔了气!
把人按在地上,翟薄锦把针筒里的药水注入他体内!
佐骁睁大的眼睛,随着药水的消失而逐渐失去了光彩,绝望慢慢涌上来,他也没了挣扎的意图。
佐乔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错愕之余她不禁吼道:“翟薄锦你做什么?”
翟薄锦拔出针筒,针尖儿上还有佐骁的血,佐乔看着他充满怒意,他看着佐乔同样眸色阴沉,“做什么?你得问问他做了什么?”
佐乔连忙去拉佐骁,可佐骁却失神地趴在地上起不来,她抬起头来质问道:“你究竟给他打了什么针?”
无人回答,就连江慕瑾也避开了她的眼神,佐乔只得转向裴轼卿,眼眶泛红,“四少……”
裴轼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即使昏暗中看不清他的眼神,却也能感觉到他扩张的怒意,他的声音冷得就像一条直线,没有任何起伏:
“你是希望事情在他这里完结,还是希望我继续追究?”
佐乔背脊一颤,依照裴轼卿的做事方法,他第一时间就会找到察院,但察院的人她都说好了,究竟是谁说出来的……
“四少!”她咬了咬下唇,“佐骁也被人绑架了,这件事他也是受害者……”
“佐乔!”裴轼卿提高了音量。
佐乔眸色一黯,当初她是含了赌的部分,本来以为在裴轼卿除外处理任务的时候就能把宠唯一和佐骁的事情敲定,哪知道佐骁这么不争气,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怎么说,他也是我弟弟,”最终选择了服软,“四少,你放过他这一次吧!”
翟薄锦抱臂冷笑,不承认,随便敷衍两句就把这事揭过去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宠唯一是什么人?”裴轼卿俯身,鹰目锁住佐乔。
佐乔面色发白,嗫嚅了两下才道:“嫂子……”
“记得就好。”裴轼卿又直起背来,“我生平最讨厌两种人,第一种是我明明警告过还要找我麻烦的人,第二种是没找麻烦的本事还给我添堵的人。”
犀利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他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右手放在膝盖上,食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没有节奏,却像是秒针一样在计时。
佐乔咬紧牙关死死盯着他的手指,好一会儿才像突然泄气般地放松下来,她垂下头道:“我保证佐骁以后不会再犯了。”
“很好。”裴轼卿起身,修长的双腿在她跟前停留了一秒就绕开她朝外走,边道:“以后别碰我手机。”
听到他脚步声远去,佐乔才软在了自己的腿上,她愣了愣神,这才想起地上的佐骁,连忙扶着他起来,她焦急问道:“怎么了?”
佐骁双目无神,径直沉静在打击中无法自拔。
“翟薄锦!”佐乔咬牙切齿地回头。
翟薄锦此时却恶作剧般地笑出来,“打了一管自来水就吓成这样,所以说坏事还是要少做。”
他说完就扬长而去,江慕瑾与秋缚随在后面,两人都对佐乔和蒋劲东视而不见,没有其他的意思,从裴轼卿把宠唯一带到他们中间的那一刻起,宠唯一的地位就定了,他们虽然和裴轼卿一起长大,但是朋友更是手下,要是搞不清楚界限在哪里,随随便便就触到了裴轼卿的底线,那就不该被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