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轼卿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暧昧道:“闻到你的味道了。”
“什么味道?”宠唯一抬起袖子闻了闻,她都没有用香水。
“奶香味。”裴轼卿埋头在她发间,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这些天把女儿伺候好了,有没有想过你老公我?”“伺候你女儿就够呛了,还要我伺候你吗?”
“你的事情,忙完了?”
“昨晚放过了你,今天不补回来,你跑得掉吗?”
“家里没有……没有那个了,”
“裴叔叔,我们换个地方吧……”
“这里不好吗?”裴轼卿顾自忙碌,早已箭在弦上,能忍到现在就是奇迹了。
“回卧室去吧,待会儿余妈要是上来送宵夜……”
她话没说完,裴轼卿就托着她站起身来,跨步走出书房。
本来以为他要回卧室,但看到他调头的方向不对,宠唯一连忙道:“卧室在那边!”
“今晚不回卧室,”裴轼卿低头坏笑,“你不是说干坏事要找隐蔽的地方吗?”
宠唯一满脸无语,她刚才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吗?他是臆想,绝对的臆想!
这栋别墅本来就大,空的房间也多,除了开出来做婴儿房的房间,其他宠唯一都没有去过,大多数应该是空置的客卧,说是客卧也从没有派上用场,因为但凡蔷薇园来了客人,都是住在后面的主别墅里,走廊后面的房间,宠唯一还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
“宝贝儿,先下来一下。”裴轼卿停在一扇门前,“别缠的那么紧。”
“你这么试试?”
裴轼卿俯身在她耳边吹气,“你要是抱得起我也行。”
“瞎乐什么?”
“家里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的,我怎么不知道?”
“才弄好的。”
“恒温的。”温暖的水包裹着宠唯一的手。
“喜欢吗?”裴轼卿笑问道:“早就想弄个恒温泳池,这样也不用憋屈在浴室里了……”
宠唯一划着水,看着荡出的波纹,突然仰起头来,笑容明媚生辉,“很喜欢。”
裴轼卿拨开衣服的纽扣,道:“下去试试?”
“你先下去……”
“嘭!”巨大的水花飞溅,宠唯一立在边上哈哈大笑,指着滚进水里的人道:“让你得瑟!”
水花渐渐沉寂下来,裴轼卿却面朝下半浮在水里,一动不动。
装,让你装!
宠唯一蹲在边上,忍着不说话。
总感觉已经过去很久了,就算他憋着气也该出来换气了,可还是不动……
害怕逐渐盖过了怀疑,她伸手去碰浮在水里的人,“裴叔叔?”
难道是刚刚下水的时候碰到头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宠唯一却吓的不轻,脱下鞋子就要下水,刚放入水里的脚却被拉住,她惊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被拖进了水里!
知道是裴轼卿在使坏,她张口想说话,却忘了自己被按到水里,呛了一口水,她赶忙往上游。
“哗!”
“咳咳咳!”
“这样接吻,没意思。”
宠唯一深表赞同。
“总觉得,味道被冲淡了。”裴轼卿目光变得深沉。
“一一,你再这么看着我,出了事我不负责。”
“我不要了……裴叔叔……”
昨晚自己求饶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宠唯一真的是不敢抬头了,太羞人了,她居然求饶……
“老婆,是不是做了坏事,所以不好意思看我?”
“你出去。”
裴轼卿拉了拉,扯不动,便笑道:“一一,你总不能一直不看我。”
“我不管,你不出去,我就不起来!”裴轼卿叫嚣道:“你看着办吧,反正你女儿还饿着!”
裴轼卿宠溺地注视着被子里隆起的一团,俯身落下一个吻,才柔声道:“我先下去了,要是不想起来就喝点粥继续睡,刚才驴儿已经醒过了,余妈喂了奶粉。”
裴驴儿吃不惯奶粉,想起她哭的满脸通红的样子,宠唯一心就有点疼,等裴轼卿出去之后,她快速穿起衣服,梳洗之后下了楼。
“先吃点东西。”裴轼卿正坐在餐桌旁。
裴轼卿敢保证,他的笑容里没有半分打趣的意思,但是宠唯一盯着他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桌上摆着早点,宠唯一坐下来才道:“你也没吃吗?”
“我只早起来一会儿。”裴轼卿喝了一口粥,“睡过头了。”
“小姐,小小姐醒了,吵着要吃呢!”余妈抱着哭醒的裴驴儿过来。
宠唯一连忙喝了两口粥,转手抱起女儿。
回到卧室里,她连忙撩开衣服喂她。
裴驴儿脸上的眼泪早就没有了,欢欢喜喜地吃着自己早饭,一双黑葡萄骨碌碌地转,好奇地四处看,但隔一会儿又会转回来看看宠唯一。
女儿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样子,宠唯一顿时有种奇妙的感觉,女儿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看着她,她小小的脑袋里是不是已经记住她了?
轻轻笑了笑,等她打嗝了,宠唯一才揉了揉胸口放下衣服。
裴驴儿吃饱了精神好,指头戳着指头直笑,可爱的模样让人爱不释手。
忘记自己没吃饭,宠唯一把她放在小床上,拿起堆在旁边的玩具枪,晃了晃道:“想不想要?”
裴驴儿也不知道眼前是什么东西,伸手就要抓。
宠唯一把玩具枪的一头支给她,裴驴儿握了一会儿就抓起来往嘴里塞。
连忙抽手,宠唯一真是好气又好笑,“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你不是刚才才吃饱吗?”
裴驴儿对玩具枪的兴趣并不大,扭着头看别处去了。
裴轼卿进来换班,道:“还饿着呢,先去吃饭,我来照顾她。”
宠唯一的确有些饿了,就把玩具枪塞到他手里,匆匆道:“多方面发展,先让她玩儿这个。”
裴轼卿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不由笑了笑,转手把玩具枪放了,抓起一个布娃娃,对着裴驴儿道:“小乖乖,女孩子要玩儿这个知道吗?”
裴驴儿果然伸手要,裴轼卿高兴地交给她,只是个小娃娃,裴驴儿还是拿得起。
裴轼卿正暗喜,谁知道她抓着布娃娃的一只脚使劲儿拍使劲儿甩,最后竟然脱手丢下了床。
裴驴儿眉开眼笑,咧开嘴露出光秃秃的牙肉。
裴轼卿拧起眉,总觉得有那么点儿不好的预感!
宠唯一放下手里的宣传册,有些疲劳地揉了揉太阳穴,她原以为这是个简单的活儿,所以才会一口拦下来,让文优回去看小政阳,没想到光把这些宣传照归类放置也能做到人眼晕。
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她走到自己的专栏下,抬头凝望。
门口有细微的响声的,她回过头去,被走进来的贵气逼人的女人惊了,她半张脸蒙着黑纱看不太清楚,但那一双红唇却漂亮的出奇。
她身后跟着几个保镖,清一色的女性,训练有素的模样。
宠唯一迎上去,笑道:“夫人,看画吗?”
女人点点头,并不说话,而是朝里面走。
宠唯一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前面的画她只是一览而过,到新人油画专区却停下了脚步。
她对身后的保镖低声说了什么,保镖就朝宠唯一走来,极其礼貌地道:“夫人想要真苏和的画,请为我们包起来送到这家酒店好吗?”
宠唯一接过地址,不出意料是B市最豪华的的酒店,她笑了笑,问道:“夫人看中了哪些画?”
“挂在这里的全部。”保镖说道。
“好的,下午就能送到酒店。”宠唯一道。
门口的房车缓缓离开,宠唯一回到画廊里不由耸了耸肩是她作画的署名,苏廷煜的,一下子全买了,也算是一笔收益了。
把画的名字登了记,宠唯一打电话给文优,让她赶快过来接手。
政阳今天去医院检查身体,本来裴亦庭去了,但文优不放心,就跟了过去,这时还在医院,接到宠唯一的电话,连声道歉,道:“唯一,你再等会儿行吗,我这边还没完。”
“不着急,你慢慢来。”宠唯一顿了顿又道:“政阳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只是定时检查。”有人在文优旁边说什么,一阵嘈杂过后,她才道:“就这样,我先挂了。”
宠唯一收起电话,看了看桌上的单子,叹了口气,只能认命地搬起人字梯去取画。
她琢磨着应该多请人回来帮忙,虽然平时很少做这些体力活儿,但总有需要的时候。
“递给我吧!”她取了画,正不知道怎么下去,突然就听到背后冒出一道声音来。
怔了一下,她回过头去,诧异道:“你怎么过来了?”
陆云萧挽起袖子接过她手里的画,道:“今天没事,所以过来看看。”
陆云萧放了画,又道:“你下来,我来取。”
宠唯一依言下了梯子,对他道:“这墙上的全部都要取下来。”
陆云萧低头瞧着她,故作难过地道:“唯一,难道你要把我的画下架?”
“我也想啊,”宠唯一遗憾道:“可惜就是卖的太好了。”
“这些都是客人订的。”
“这么多?”陆云萧也有些吃惊。
“不仅是你的,还有我和苏廷煜的。”宠唯一抚着下巴道:“真是个怪人,照理说这样的人应该会选择国际知名画家的画才对……”
陆云萧不赞同,“难道我们不是国际知名?”
“是是是,”宠唯一双手抱胸,打趣道:“国际知名,可以开始劳动了吗?”
陆云萧这才笑着去取画。
把画全部取下来,分开装好之后,宠唯一又把箱子封好,两人都累得满头大汗了。
“真看不出来,这还是个体力活儿。”陆云萧喝了口水。
“太多了。”宠唯一仰头喝完杯子里凉冷的水,又道:“今天不回去陪爷爷?”
“老爷子出去了,你不知道吗?”陆云萧看着她,“要一周后才回来。”
宠唯一垮下脸,“果然啊,旧爱不如新欢,爷爷都不跟我说一声。”
“我过去的时候,正好老爷子要走,就顺便交代了一句,你这丫头也太小气了。”陆云萧失笑,默了片刻才道:“一一,你该回学校上学了吧?”
宠唯一放下杯子,兴趣不大,“不太想回学校。”
“多学点东西也好,”陆云萧感叹道:“虽然比不上君老师和杰菲曼大师,但学校也有学校的好处。”
宠唯一趴在桌子上,拨弄着文优的不倒翁,道:“想学的时候就学点,其他时间,我更想自由一些。”
陆云萧在她对面坐下,问道:“你才二十岁,也有了孩子,以后的时间那么长,总不至于就这样过下去吧?”
“你给个建议。”宠唯一用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陆云萧轻咳一声,“人太闲,可不是个好状态。”
“我知道,”宠唯一懒洋洋地道:“不祸害自己就要祸害别人。”
陆云萧忍着笑,“看来你很清楚嘛!”
宠唯一撩起眼帘看他一眼,把不倒翁从住上拧起来晃,同时道:“做这些事太没有成就感了。”
“那要怎么样才算有成就感?”陆云萧看她就是一切来的太容易,所以才无聊到钻牛角尖。
“我也不知道。”宠唯一想了想,没有答案,便笑着道:“反正开心就好了。”
“是这个理。”陆云萧点头。
宠唯一忽然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你做现在的工作,觉得开心吗?”
陆云萧耸耸肩,“男人大多数对工作是没有好感的,不过却对金山银山有好感。”
“陆氏如日中天,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每天就负责坐着数钱。”宠唯一眯起眼睛,笑容俏皮。
陆云萧看着她,心底有些涩,目前的状态来说,他是很成功,但是生活状态却不是他要的,有时候静下来想出去走走,翻翻书总觉得没什么兴趣,找不到陪他一起去的人,出去还是寂寞。
“我听老爷子说,裴亦庭给你弄了一个葡萄园?”他转而问道。
宠唯一高兴地点头,“他跟我换的,我还没去看过呢!”
“正好我也想购置葡萄园,就在你那附近看看,说不定以后还能一块儿酿酒。”陆云萧温和地笑。
“好啊,”宠唯一道:“把爷爷也接过来。”
“聊的这么高兴?”文优抱着政阳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裴亦庭。
“你怎么带着政阳过来了?”宠唯一起身走过去。
政阳已经睡着了,文优把他交给裴亦庭,轻声道:“已经这么晚了,就直接过来了,待会儿再送他回去。”
“你和真苏去吃饭吧,这里我看着。”
“不然你今天先回去吧。”宠唯一看了看裴亦庭,他是不打算先撤的样子。
“没事。”文优笑了笑,“我手里还有些帐没算,等完了就提早关门。”
宠唯一犹豫了一下便点了头,“那好吧,我们先走了。”
摸了摸小政阳的脸蛋,她对裴亦庭眨眨眼睛,低声道:“大哥,表现的机会来了。”
文优笑着推了她一下,“行了行了,快走吧!”
陆云萧开来车子,等宠唯一上了车才问道:“去哪儿吃饭?”
“随便吃点,出来一上午了,我想回去看看驴儿。”宠唯一道。
“那就干脆去蔷薇园吃吧,”陆云萧调转车头,“我也惦记着余妈做的菜。”
“对了,一直没问你,为什么要给小不点取这样的小名。”陆云萧想起裴驴儿的名字就觉得好笑,“以前有说男孩子不好养所以取阿猫阿狗的小名,你这又是为什么?”
宠唯一气哼哼的白了他一眼,“裴驴儿不好听吗?我觉得很可爱。”
全家上下恐怕只有她一个人这样觉得。
陆云萧想想就放弃劝说了,反正以后身份证上也不会写裴驴儿。
“云萧,你不改姓吗?”宠唯一突然记起这事。
陆是陆镇昌的姓氏,欧阳是他养父的姓氏,只有宠,才是他真正的姓。
“上次公布我真正身份的时候,日耀集团很多元老都趁机出来唱反调,现在日耀还没有完全在我的掌控下,如果改姓,我也应对不过来,等等,再等一段时间。”陆云萧说道。
要控制住陆镇昌的公司和势力,想也知道他很辛苦。
见她神色沉下,陆云萧笑道:“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你看我现在还不是闲着?”
宠唯一垂眸笑了笑,“反正也是闲着,多陪陪爷爷。”
陆云萧颔首。
回到蔷薇园,宠唯一才发现早上出门时告诉她中午不回来吃午饭的人竟然已经在家了。
裴轼卿正逗着裴驴儿,看到陆云萧,习惯性地敛了敛笑容,道:“你也来了。”
一听就是不欢迎的口气,不过陆云萧也没放在心上,他来看的是宠唯一和裴驴儿,基本和裴轼卿没有关系。
“驴儿居然醒着。”宠唯一抱起裴驴儿走到陆云萧面前,“以往这个时间她都在睡觉,看来是知道大舅要来,所以专程等着。”
她这样一说,陆云萧也笑起来,小心翼翼地抱过裴驴儿,团在怀里,亲亲她的脸蛋道:“驴儿,有没有想大舅?”
一旁的裴轼卿有些不满了,是他先回来的,而且回来的时候裴驴儿才醒,怎么不说他们父女之间心有灵犀?
裴驴儿叽叽咕咕地笑,眼睛都看不到了,高兴的直抽抽。
“小小姐真的很喜欢大少爷呢!”余妈端着茶出来,道:“大少爷,我把茶放在这里了。”
陆云萧冲她点头,道:“我再抱驴儿一会儿。”
待在他怀里的时候,裴驴儿一直在笑,笑声稚嫩清脆,惹得裴轼卿有些郁闷,老婆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全围着他可不算!
大概接收到他的敌意,陆云萧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刻意道:“驴儿这么乖,大舅给你取个小名怎么样?”
裴驴儿还是笑,宠唯一伸手摸摸她的小脸,道:“这可不行,驴儿就叫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