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她都盯着手机,在打与不打之间徘徊。
苏廷煜在旁边画画,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道:“拨一个号码真的这么艰难?”
宠唯一白他一眼,“你懂什么?不能打扰别人工作这是基本礼貌。”
苏廷煜撇撇嘴,腹诽不断,她在旁边时不时自言自语就不是打算他工作了?
“你给我老老实实画,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宠唯一不满地看着他。
“是。”周扒皮!
“叮咚!”门铃响起,宠唯一一喜,谁知外面却说道:“客房服务!”
顿时蔫了下去,宠唯一摆摆手,差遣苏廷煜过去开门。
苏廷煜敢怒不敢言,只得过去开门。
刚拉开门他就呆住了,看到对面的男人对自己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他连忙点点头,然后就被裴轼卿连着“客房服务”一块儿扔了出去。
裴轼卿目光定格在背对房间坐在阳台上的人,才几天没有见到她,他就思念的几欲发狂,担心她晚上是不是能睡得好,所以也一直处在失眠状态,加班加点做事,他才能赶在画展之前来到渥太华。
“如果是牛奶我就不要了。”“一一,再继续下去,我就不能保证是不是能停下来了……”
“那就不要停……”
“裴叔叔,我也好想你……”
“床在那边!”宠唯一惊呼一声提醒。
“才下飞机,想先洗个澡!”裴轼卿硬着声音答道。
“那就先洗澡,我等你。”宠唯一抬头看着他。
裴轼卿回头,眼底早已波涛汹涌,“等不及了,一块儿吧!”
“裴叔叔,不能这样,孩子……孩子……”
“没问题的!”
宠唯一睡到很晚才起床,迷迷糊糊看到床头上时针的指向,她一个挺身就坐起来,揪着被子寻找裴轼卿的身影。
裴轼卿穿着白色薄衫,端着两杯水走过来,顺势递给她一杯,“醒了?”
宠唯一蹂躏着自己的头发,“完了,已经这么晚了,我跟老师说好今天要去看画展的!”
“别着急。”裴轼卿爬爬她的头发,笑道:“新作家的评定不是很晚吗?去的太早也是等。”
宠唯一打了个哈欠,倒回被窝里,“那我再睡一会儿。”
裴轼卿笑着拍拍她撅起的屁股,“也不早了,再晚就真的要急得跳脚了。”
宠唯一呼了口气,从被窝里爬出来,扯了扯皱巴巴的睡意下床往浴室去。
裴轼卿倚在床边直摇头,还是改不了不穿鞋的习惯,提前支会酒店在房间里铺满厚实的绒毯是正确的。
拉开。房门就看到苏廷煜立在一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此时正无语地望着走廊上方的灯。
听到声音他转过头来,欣喜道:“现在要出发了吗?”
“吃过饭了吗?”宠唯一问他。
苏廷煜点点头。
“那就直接出发吧。”
今天是画展的最后一天,新人画家全部到场,国际着名的画家也都出席在列,宠唯一到的时候,主办方正在满世界找她。
来人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见到宠唯一的时候不曾想她已经怀孕了,顿时有些为难,主办方和众多画家一起看画,特意要求让六位新人画家作陪,这一趟没有几个小时拿不下,她这个样子哪能久站?
目睹她的为难,宠唯一笑笑道:“能不能跟主办方说一声,画的评审我就不去了。”
女孩子有些迟疑,这时纪伦走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女孩这才放心离开。
纪伦冲裴轼卿笑笑,就道:“早就说过你肯定是这次的大热门,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特殊待遇?”
宠唯一不在意他的调侃,只道:“不是还有你么,一个顶俩,替我算了。”
“这我可不能,”纪伦道:“老师亲自过去和主办方解释了,什么都能得罪,但就是不能得罪金主。”
宠唯一颇有同感地点点头。
“四少,老师说待会儿结束了一起吃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纪伦问道。
裴轼卿颔首,“这是应该的。”
纪伦冲三人摆摆手就离开了。
宠唯一远远望着涌动的流,道:“真的好多人,我以为到最后一天人会少一些。”
“看来更多的人对今年的新秀感兴趣些,”裴轼卿牵起她的手,“我们也进去吧。”
画廊设置了专门的休息区,宠唯一刚刚走过去就有人主动站起来让座,左右早就没了位置,裴轼卿只能立在她身边。
回头瞧了瞧,苏廷煜不知道被挤到什么地方去了,宠唯一看了会没找到人,也就没有再找,心想待会儿结束的时候他一定会在大门口等他们。
裴轼卿倒来温水,“嘴唇都干了,先喝点水,再忍一忍,坚持一会儿就能离开了。”
宠唯一不禁失笑,“裴叔叔,你好像很紧张?”
裴轼卿抿紧唇摇头,他的确有些紧张,从宠唯一怀孕开始,他就没有哪一天不紧张,恐怕这种紧张感,也只有等孩子落地那天才会消除。
抿了一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宠唯一抬头望见被人拥簇着走过来的几位世界名师,除了发顶,其他什么也看不到,她暗暗发笑。
裴轼卿瞥见她唇角的弧度,低声问道:“在笑什么?”
宠唯一笑,“没什么,只是在想世界名师的头发也是多姿多彩的。”
“一一,你想拜哪位为老师?”裴轼卿看了眼远处几个人,笑道:“抽象派画师有两位。”
“我觉得老师就很不错了,”宠唯一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何况这段时间我也不会再画画,保持原状就很好。”
裴轼卿目光变得轻柔,他蹲下身来,将手放在宠唯一的腹部上,低声道:“真想快点儿见到她。”
宠唯一拉了拉他的袖子,红着脸道:“这里这么多人,你能不能回家再说这些话?”
裴轼卿大大方方地站起来,俯身给她一个吻,张扬十足地道:“别人是羡慕!”
旁边有听懂中文的人低低笑了起来,虽然笑声中没有恶意,但宠唯一依旧觉得脸上挂不住,她抵了抵他的腰:“大庭广众之下,注意影响,不然以后不带你出门了!”
她娇嗔可爱的模样惹得裴轼卿心中一软,“是,老婆大人!”
正在说笑,宠唯一余光瞥到裴轼卿背后走来的年轻男人,她笑容微敛,碰了碰他的手背道:“我们有客人了。”
裴轼卿回过身,眼中的温柔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冷漠与疏远。
阿瑞斯和冷蔷薇相携而来,前者目睹裴轼卿面色的变化,笑道:“裴先生,别来无恙。”
冷蔷薇淡笑立在他身旁,就像一朵静静绽放的蔷薇,但却无法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见裴轼卿不搭理自己,阿瑞斯偏头看了看评审的方向,道:“宠小姐的画也参加了画展?”
宠唯一暗地冷笑,“这你不是很清楚吗?”
否则他也不会选在最后一天和冷蔷薇一块儿过来了。
阿瑞斯轻轻一笑,面容艳丽,他摇摇头道:“我今天可不是为了你来的,小不点儿。”
裴轼卿眉心一拧,“弗兰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
阿瑞斯耸耸肩,走到他跟前,虽然他看上去单薄很多,但身高却一点儿也不逊于裴轼卿,“相比起我来,裴先生的年纪是不是太大了点儿?何况是小不点儿?”
“我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宠唯一疾声道。
裴轼卿一直介怀年龄的事,她不能说,别人更不能说!
肩上握来一只大手,她微微抬头,正对上裴轼卿温柔的双眼,心里莫名安定下来,她别开头,不去看阿瑞斯。
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他说什么,实在不必理会。
“弗兰先生还有事吗?”裴轼卿冷声问道。
阿瑞斯耸耸肩,只觉得无趣。
“君笑春来了。”冷蔷薇在他身后道。
阿瑞斯笑容愈加浓郁,他抱臂立在原地,道:“看来游戏越来越精彩了。”
君笑春早就知道阿瑞斯的存在,他急匆匆赶来也是害怕他在宠唯一面前胡言乱语,确定宠唯一面色如常,他才对眼前这个年轻却狡猾的过分的人道:“阿瑞斯,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私下谈。”
阿瑞斯撇撇唇,道:“君伯伯,你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如果你没有失忆,应该会记得宠唯一是我的未婚妻才对!”
君笑春脸色骤变,来不及想更多,他转向裴轼卿道:“四少,你先带唯一离开。”
宠唯一被阿瑞斯突然抛出来的话炸的头晕眼花,未婚妻?她怎么听不懂?
裴轼卿也有些意外,但之前调查过君家和弗兰家族的关系,所以听到阿瑞斯这样说,瞬间便理清了其中关系,他环着宠唯一的腰沉声道:“我们先走。”
宠唯一被强迫拉着转身,精神却不受控制地集中到阿瑞斯那边,只听他高声道:“宠唯一,不止你,就连你母亲君笑秋,也该是我弗兰家的女人,可惜她跑了!”
阿瑞斯冰冷的话就像锥子一样刺在宠唯一的心上,君家和弗兰家族竟然是这样的关系?所以母亲当年离开君家是为了逃婚?
君家和弗兰家族是夙敌才对,怎么会是联姻关系?
“想不想知道更多?”阿瑞斯盯着她的背影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