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又是一阵窃笑声,裴轼卿冷笑起来,“不如我帮翟伯伯解决一下你的终身大事吧,顺便还有翟宇。”
一直躲在旁边偷笑的翟宇立刻不甘心地大叫起来,“为什么?我一句话都没有说!”
“连坐制,不知道吗?”裴轼卿反问。
翟宇哀嚎一声,被翟薄锦嫌弃地推远了。
“不然你给她打两下出出气?”翟薄锦小心地建议。
裴轼卿蹙眉,这算什么办法,待会儿要是让宠唯一手疼,他恐怕要应付的还不止这点儿怒气!
“不然你写封情书,一一收珠宝豪车收到手软了,你别出心裁,说不定能打动她呢!”翟薄锦也算是绞尽脑汁了,对付宠唯一,他同样没有招。
“不会。”裴轼卿干脆地甩来两个字。
翟薄锦耸耸肩,“我也不会,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网络。”
裴轼卿火急火燎地回了书房,迅速下载了几篇情书,挑了其中看起来不怎么肉麻的一篇拿到卧室门口念,才念了两句,门就打开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宠唯一就劈头盖脸甩给他一个抱枕:
“骗人!”
“嘭!”话一说完就被毫不留情地摔了门,裴轼卿阴沉着脸接起电话,“翟薄锦!”
翟薄锦无奈,“四少,看来这招不管用,不如我们再换一个?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
裴轼卿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撂了电话。
门是进不去了,那就另辟蹊径,走窗户!
打定主意,他就去了隔壁的客卧,拉开窗户,对比了一下中间的距离,自信可以跳过去才爬上了阳台,敏捷无声地跳了过去,成功地落到自己卧室的阳台上,他探头往里面张望。
宠唯一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以前裴轼卿不会这么油嘴滑舌的,都是被翟薄锦教坏了……教就算了,还是这么烂的招数!
等了一会儿,门口再没有动静,她有些迟疑了,难道裴轼卿走了?
恨恨地捏了捏抱枕,她气愤道:“三天不要跟他说话!让他气人!让他气人!”
裴轼卿听到她的自言自语知道自己再不出现就要出大事了,遂轻轻走入卧室,往她背后走去。
害怕吓着她,裴轼卿的动作放的很轻很慢,正是因为这样,宠唯一正好看到了他的影子。
头一调,把他抓了个正着,看他僵着手脚的样子,宠唯一忍住笑故意板着脸,“还有什么招数?”
裴轼卿一把抱住她,软声道:“一一,别在生气了好吗?”
宠唯一哼了一声不搭腔。
“我错了,我忏悔。”裴轼卿正儿八经地道:“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宠唯一转过身来拉开两人的距离,“那你说你犯什么错了?”
“没有聆听老婆大人的教诲,只顾一己私欲!”裴轼卿正色道。这话是刚才翟薄锦教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管不管用。
宠唯一“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打了他胸口一下,“这话跟薄锦学的吧,又没学像……”
见她态度软化,裴轼卿肯定再接再厉,坦白从宽,把翟薄锦交代出去以求自保才是上上策!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相信他的馊主意了!”
宠唯一抿唇而笑,“这次原谅你。”
裴轼卿狠狠吐了口气,再次把她搂入怀中,少了方才的嬉笑,多了点认真,“一一,以后再生气也不能把自己关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宠唯一的心突然柔软下来,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轻轻点了点头。
裴轼卿吻吻她的额头,“今天我下厨,想吃什么?”
刚才一闹,宠唯一现在正饿,于是高高兴兴地报了一大串菜名,满眼希冀地看着他。
裴轼卿挣扎了很久,才皱着眉头道:“我只能做出来其中一样……”
宠唯一笑着摇摇头,“我想吃你做的面。”
裴轼卿舒眉笑开,“这个没问题!”
余妈腾了一个地儿出来让他煮面,裴轼卿认真专注的样子让宠唯一禁不住牵起幸福的笑容。
不管他擅长还是不擅长,他都会做的很认真,被这样一个人爱护着,比她做的梦还要美。
裴轼卿挑起面,配好了调料,兴致高昂地端了出来,“一一,你快尝尝!”
宠唯一挑起面,转头看着他,“你尝过吗?”
裴轼卿一顿摇头,煮面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宠唯一把筷子支到他唇边,“你先尝一口。”
裴轼卿会意地笑了笑,低头含住面条,配合着宠唯一的动作吞下。
见他吃了,宠唯一挪回来喂了自己一口,然后又朝阳移到他那里去。
一碗面条两人轮流吃,余妈在旁边看的都不好意思了,把偷的佣人全部赶到厨房去,张罗着做饭。
裴轼卿身上还穿着宠唯一特意为他买的维尼小熊的围裙,看起来居家又温馨。
他的笑容明显比以前多了,更具魅力。
吃过晚饭,两人坐在阳台上看星星,才下过雨,云散了之后还能看到一两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星星。
宠唯一窝在裴轼卿怀里,随意道:“秋天来了就没有星星看,天也阴沉沉的。”
裴轼卿笑起来,“幸好你没有说要让蔷薇园的天上全部布满星星才肯嫁给我。”
宠唯一使坏一笑,“这是个好主意!”
裴轼卿捏捏她的鼻尖,“一点都不听话。”
“我倒想这胎是个女儿,女儿像我就好了。”
不管儿子还是女儿,裴轼卿都很喜欢,儿子可以传承家业,女儿更好,他要像冲着宠唯一一样宠着她,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
宠唯一仰头看着他,“我们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裴轼卿还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家里的老人早就在打算了,所以也用不着他操心。
“不行,”宠唯一不干,“爷爷和奶奶取的名字太难听了!”
上一次预选的名字还放在那儿呢,简直就是她的噩梦!
裴轼卿深有同感,感叹道:“幸好当初我们的名字都是由母亲起的。”
“妈的学识还挺渊博的,”宠唯一笑道:“至少比爸强多了。”
“好歹也是博士,如果她都不行,裴家就没人可指望了。”裴轼卿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可惜死的太早了……
宠唯一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又道:“爷爷说当初给我取名的时候,我妈起的名字最难听,还不如他取的。”
裴轼卿失笑,“那得多难听!”
“其实名字就是个代号,也不一定要多出众,但是我妈取的……”宠唯一吐吐舌头,“前两天爷爷还拿给我看了,事实胜于雄辩,的确不如爷爷取的。”
“我记得,你的名字是爸取的。”宠唯一满月的时候,裴轼卿也去过宠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宠家为她的名字争论不休,到满月的时候都没有定下来,只有这么个宝贝疙瘩,当然是事无巨细,什么都想给她最好的。
“奉一园那时还叫奉怡园,爸说你是宠家的珍宝,唯一的掌上明珠,于是最后取名唯一,老爷子也觉得满意,把园子的名字都改了。”裴轼卿回忆着往事,不禁唏嘘,那个时候的宠家可比现在热闹多了。
宠唯一也含着笑,虽然看不到那种场景,但是光凭想象也能知道爷爷争的面红耳赤的样子。
奉一园,奉一园,原来是这么来的。
“但是先说了,”她突然想起来,连忙道:“我们的女儿以后绝对不叫蔷薇!”
“傻!”裴轼卿揉揉她的头发,柔声道:“女儿的名字你来定,儿子的名字我来定,咱们内部解决行吗?”
宠唯一满意点头,“批准!”
风吹的有些厉害了,裴轼卿拍拍她的小屁股,道:“进里面去了,外面太凉了。”
宠唯一转身抱着他的脖子假装睡觉,虚着眼睛道:“我睡着了!”
裴轼卿打横抱起她,故意道:“不洗脸不刷牙,要教坏我的女儿,真是该打!”
宠唯一立马睁开眼睛,巧笑嫣然,“那你抱我过去!”
裴轼卿迈开步子,往盥洗室走去。
替她放好水裴轼卿才退出来,走过窗边的时候瞥见楼下的蔷薇,又走到窗边仔细地观察着,要让蔷薇开花,看起来需要下一点功夫了。
薄唇微勾,他笑了笑,拉上窗帘回到室内。
宠唯一拉开窗帘,毫无意外地看到蜷缩在大门外那道身影。裴莱已经连续来了半个月了,没有裴轼卿的命令,没人敢开门,也没人敢赶她走,就让她一直在门口待着。
“小姐,别在风口上站着了。”余妈抱着干衣服走进来,道:“又在下雨,今年的雨水好像比往年的多。”
宠唯一仔细凝望着天空,果然灰蒙蒙的空气里有零星的银线滑过,有渐渐密集的趋势。
她合上窗帘转过身,道:“余妈,准备车子,我要去一趟画廊。”
余妈正忖她为什么突然要出门,目光移到窗户上时突然明了了,应了声就赶忙下楼去。
车子从大门驶出,裴莱已经立起来了,连日的奔波与等待让她憔悴不堪,也少了往日的优雅与高贵,饱尝辛酸与冷眼后的苦楚完全写在脸上,让人不忍多看。
“小姑姑,上车吧!”宠唯一走下来,为她拉开车门。
没有高高在上,没有不屑与施舍,这一刻,裴莱是感激的。
把毛巾递给她,宠唯一没有过多的热情,只是淡淡道:“擦擦吧!”
裴莱全身都蒙了一层湿雾,秋来的山上,都是这样的天气。
“荣蓉的事,谢谢你。”她一开口,却先提了荣蓉。
宠唯一知道她误会了,便道:“荣蓉有天分,不应该被埋没。”
裴莱染上愁色,犹豫片刻才开口,“唯一,我想拿回景生的遗物。”
宠唯一并没有立刻答允,转而问道:“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裴莱苍凉抬头,“还能有什么打算,没了丈夫,女儿还不守着吗?”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和荣蓉说?”宠唯一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