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来的太快,我不能背弃爷爷,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堂堂正正的。所以我才通知了裴叔叔。”
她留了讯息给裴轼卿,希望在欧阳文被逮捕的时候,陆云萧能被减刑,她不希望他一辈子都深陷在毒品的泥沼里不可自拔。
但是事情永远不会按照事前预想的方向走,谁都不能掌握命运的脉搏。
陆云萧至今回想起来,胸口仍然是像被海潮掩住一样,压迫与窒息如影随形!
欧阳文虽然是他的养父,对他却比亲生父亲还好,这是不可磨灭的,但他要庆幸的是,三年前没有带走宠唯一。
如果离开了B市,他们之间,或许就会铸成永远无法弥补的大错!
“以前的事,以后我们不再说了。”他道。
“好。”宠唯一颔首,算是两人的约定。
凉凉的晚风吹到脸上,陆云萧站起来,道:“夜里很凉,回去睡吧。”
宠唯一跟着起身,却没有动作,只是目送他离开。
等到陆云萧进入别墅,裴轼卿才从楼梯的角落里走出来,他手里握着一张薄毯。
宠唯一重新坐下,已经完全没有困意了。
裴轼卿把毯子披在她肩上,温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夜里这么凉,为什么不多穿一家衣服?”
宠唯一无奈,扯扯肩头的外套,“已经穿了。”
裴轼卿趁机抓住她的手,皱起眉,“这么冰。”
宠唯一轻笑间把手揣进他怀里,仰着小脸看着他,“这样就不冷了。”
裴轼卿笑笑,拉来椅子坐在她身旁,双手轻轻地摩擦着她的手。
宠唯一靠在他的肩膀上,注视着蔷薇花藤,幽幽问道:“为什么蔷薇不会整整一年都开花?”
裴轼卿失笑,“这就像是在问我,为什么世界上会有植物一样。”
宠唯一撇撇嘴,“如果以后孩子问你,你也这么回答?”
裴轼卿挑眉,“那不然呢?”
宠唯一没好气地道:“你这样会扼杀小孩子的天性的!”
“那应该怎么说?”裴轼卿连忙问道,这个问题性质就不一样了,陡然上升了一个档次。
“你应该说,因为蔷薇仙子也需要休息,所以不能一年四季都开花。”宠唯一得意地给出这个答案。
裴轼卿嘴角抽了抽:骗小孩儿呢……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话的确是要对着他们的孩子说的,裴轼卿就心安理得地认同了这个答案,所以后来他家的小萝卜头仰着头问这话时,他理所当然地说了出来,然后挨了一个三岁小孩两记鄙视的白眼。
握住她的肩膀,他问道:“困不困?”
“刚刚睡醒,睡不着了。”宠唯一趴在他肩膀上,实在有些无聊,便道:“小四跑哪儿去了。”
裴轼卿眼底闪过一抹怪异,“我猜它肯定去巴结它的新主人了!”
宠唯一抬起头来,“原来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裴轼卿把她重新按到自己肩膀上,“那两只小东西,早该送人了!”
“小四可是你买回来的。”宠唯一笑道。
所以啊,裴轼卿更是不高兴,明明还是他买的,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不亲近他反而亲近陆云萧,这是要和他对着干么?
宠唯一怪异地看着他,“你这是要跟一只猫死磕到底吗?”
裴轼卿弹弹她的额头,“你这是要为了一只猫跟我死磕到底吗?”
宠唯一捏着手指不服气地道:“明明是你要跟一只猫过不去,还怪我吗?”
裴轼卿挑挑眉,“我没有跟它过不去,是它太不识趣了。”
也不看看自己住哪儿吃谁,在他手底下讨生活,还这么猖狂!
宠唯一悲悯地看着他,果然是的,看样子他是跟小四耗上了……
“那小四走了,你岂不是很无聊?”她突发奇想,“要不我们明天再去买一只……”
裴轼卿赶忙打住,“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是孕妇,知道自己的主要职责吗?”
“生孩子……”宠唯一可怜巴巴地瘪嘴,“原来我的人生就剩下这么点乐趣了……”
裴轼卿真是笑也不是气也不是,他一俯身,一手穿过她的肩膀,一手穿过她的腿弯,轻轻将她打横抱起,“明天不是约了和文优一块儿去看婚纱吗?你想顶着黑眼圈出门?”
“但是我现在睡不着。”宠唯一圈着他的脖子,“最近我睡觉的时候好像太多了。”
裴轼卿吻吻她的额头,“因为你是两个人了。”
明明没什么睡意,谁知道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第二天还是被文优从被窝挖出来的。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宠唯一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可能就我一个人,”文优嬉笑道:“素素正陪你家那位在下面喝茶呢!”
宠唯一眨眨眼睛,有些不清醒,“喝茶?”
事实上,因为殷素素莽莽撞撞惯了,裴轼卿才不得不把她“请”过去好好聊一聊,以免她做出什么危机到宠唯一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事。
殷素素愣是一口茶没喝下去,尽低着头数茶叶了,好不容易等到宠唯一下楼了,还得规规矩矩地坐着,直到出门后才得以解放。
裴轼卿把她们送上车,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才让司机送他们出门。
殷素素冷汗一铺赶一铺,揪着小手绢儿悲惨地看着宠唯一:“你知道四少刚才跟我说什么了吗?”
“他不是拿刀跟你说的吧?”宠唯一挑眉,好心情地打趣道。
“你还笑我,没天理了……”殷素素趴在文优肩膀上假哭。
“得了!”文优推了她一下,顺着她的话问道:“那四少跟你说什么了?”
殷素素气鼓鼓地道:“他让我和唯一保持三米以上的距离!”
宠唯一和文优听后竟然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后者道:“的确是应该的。”
“喂!”殷素素不甘大叫,“你们有没有人性啊,这是在剥夺我的人。权啊,凭什么我就不能靠近三米啊,凭什么啊!”
文优拍拍她的头,道:“淡定,你平时咋咋呼呼惯了,这不是怕你一不小心连唯一一块儿扑翻了么!”
殷素素白目,“我是那种人吗?”
她说着又转头问宠唯一,“唯一你说,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宠唯一正儿八经地点头。
殷素素彻底无语了,往角落里缩了缩,捂脸道:“你们太过分了!”
“别装了,装又装不像。”文优埋汰她。
殷素素撇撇嘴,“我看我不是要和一一保持距离,是要跟四少保持距离才对,跟他打回照面,我得去掉半条命!”
宠唯一笑笑,转而道:“你不是说看了几套婚纱吗?拿给我看看。”
殷素素注意力被转移,从背包里翻出宣传册,递过去道:“这个,还有两套是在婚纱店看到的,这会儿我们就过去。”
宠唯一看了挑眉圈出来的三套,漂亮是很漂亮,但是她却提不起兴趣。
“不喜欢吗?”文优看着她。
宠唯一合上宣传册,“这些婚纱,好看是好看,但是看上去太大同小异了,不能让我眼前一亮。”
殷素素张大嘴巴,“这裙子上上下下不知道用了多少珍珠,这都不能让你眼前一亮?”
她做梦都想要的好不好!
“送给你。”宠唯一把宣传册递到她面前。
殷素素肝颤,果然贫富差距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接触到她的眼神,宠唯一小小地一笑,甜甜地问道:“素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殷素素头皮一麻,连忙转过头,强辩道:“我没有!”
“那我们去店里看看吧,”文优道:“出都出来了,万一碰上你喜欢的呢!”
宠唯一点点头,脑中对于婚纱的概念完全停留在白色蓬松上,丝毫找不到一点心动的痕迹。
阮绘雅等在那边,看到宠唯一来了,斯斯文文地让店员把那几条婚纱推出来,又熟悉地说了几套婚纱的由来和出彩的地方,比店员都还专业。
宠唯一的目光在其中一条鱼尾裙上面停留住,她上前抚摸着婚纱,似乎在思索什么。
阮绘雅瞧她也不像是多喜欢的样子,遂问道:“一一,这个还有什么地方不好吗?”
宠唯一摇摇头,转过来时脸上明显带了小,“我突然想到我想要什么样的婚纱了!”
“什么样的?”殷素素很感兴趣,在她心里,宠唯一的想象力简直是无可匹敌的,这么漂亮的婚纱她都瞧不上眼,一定有更好更炫目的想法!
找来了纸笔,宠唯一没一会儿就把理想中的婚纱勾勒出来了,她递到三人眼下,道:“就是这个。”
“啊……”殷素素顿时失望,“这就是件普通的连衣裙啊!”
文优和阮绘雅也是不解,纷纷抬头看向宠唯一,希望能得到个什么说法。
宠唯一却眯起眼睛笑了笑,捧着手里的画,道:“我希望的婚纱,就是连衣裙的模样。”
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连衣裙执着到如斯地步,就连结婚都不放过!
轻轻一击掌,宠唯一摸出手机,快速地按下一串号码,拨通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对方显然还没睡醒,有些恼怒地用一腔流利的法文道:“你最好保证是你家里有人结婚,否则我就做套丧服给你!”
这样的台词可以算是非常经典了,宠唯一面不改色地道:“凯文,听得出来,你精神不错。”
“一一?”凯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捧着电话尖叫起来,“你是一一!宠唯一!你这个没良心的,知道给我打电话了!”
凯文是中国人,原名叫蔺开,跟宠唯一也算是发小,只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家里流放到法国去了,本来指望他培养点儿什么过人的生存技能,谁知道他迷上了做婚纱,差点把他爹娘气死。后来他就索性在法国长住了,跟家里人关系不可调停,一直也没回B市。
“我想让你帮我做套婚纱。”宠唯一直接切入主题。
蔺开已经是世界顶级的婚纱设计师,一年做几套婚纱就够他生活无虞了,于是饱暖思****,他不负所望地成了世界顶级的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