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害死了我最爱的人。”刀疤脸突然转过身来,面上带着怪异的笑,“你说如果我在这儿就杀了你,裴家的人会不会像我一样痛苦!”
宠唯一一颗心瞬间跳到嗓子眼儿,今天的事,是冲着文优来的还是冲着她来的?
“呵!”刀疤脸似乎很满意她惊恐的样子,把桌上的苹果扔到她面前,道:“这给你吃吧!”
紧接着他就离开了这个小隔间,宠唯一好像这时才喘过了一口气,她看着桌上刀疤脸没有带走的刀,一时竟然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等了大约十几秒,她才开始向中央的小桌挪动,脚是绑着的,移动起来非常吃力,好不容易摸到刀子,破旧的门却在这时被人踢开,她连忙转身,见来的是另外两个人,顺势将刀子插入绳子的缝隙中。
“老实待着!”其中一人朝她吼道。
宠唯一缓缓蹲身下去,已经开始用刀摩擦绳子。
两人坐下来就开始吃吃喝喝,还抱怨道:“老子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非要绕这么大的圈!”
“行了行了,你也别抱怨了,保险一点儿也好!”
汗珠沿着脸颊滑下,宠唯一终于割断了手上的绳子,她打量着对面的两人,现在在他们眼皮底下,根本不能再去解脚上的绳子。
“这小妞细看长的还不赖!”两人之中,较瘦的那个目光猥琐地打量起宠唯一。
另外一人嗤笑一声,“满身是血你也下得了嘴!”
“谁要动嘴了,有家伙就行!”
淫。笑阵阵,宠唯一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竖起耳朵听,那人果然起身冲自己走过来。
心若擂鼓,她咬紧牙关,等他走近了,一定要一举成功,否则一对二,她根本没有胜算!
老姜这时折了回来,看到瘦子的动作,又瞟到桌子上,抬脚踢了门板一下。
“咚”一声,惊得另外两人同时回过了头。
老姜走进去,道:“你们俩去看着另外一个,记住我说的话。”
两人心有不甘却又不敢反抗,刚才他动手杀那个司机的时候,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等那两人走了,老姜才向宠唯一伸出手,“刀子给我吧!”
宠唯一咬着牙,不动作。
“就算刀子在你手里,你也杀不了我。”老姜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宠唯一撑着一口气道。
老姜冷笑,“不自量力!”
没见他来夺刀,宠唯一索性当着他的面割断,然后握着刀站起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后才问道:“你是冲着裴轼卿来的?”
“不全是。”老姜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调开了视线。
“那是为什么?”宠唯一不解,眼前这个男人很明显是军人,如果是冲着裴轼卿来的,情有可原,为什么一开始绑架的对象是文优?
“你是在计划之外。”老姜一笑,“最后一次换车的时候我才发现你发消息出去,本来那个时候我就想料理你,但是另外一个突然叫了你的名字。”
文优是喊过她一声。
“唯一……宠唯一,裴轼卿女人的名字。”老姜道:“所以我才让你发了最后一条信息,裴轼卿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吧!”
“你和他有什么过节?”宠唯一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殊不知,她胆战心惊的动作在老姜的眼里,就想是被吓坏了的小白鼠一样,可怜又可笑。
“裴家人欠我一条命!”老姜倏地攥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跳,将他那条刀疤完全扭曲,面目狰狞!
宠唯一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手里的刀子握了又握!
“裴家为什么欠你一条人命?”
老姜睇了她一眼,冷冷道:“你想知道什么?”
宠唯一深吸一口气才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和裴家究竟有什么过节。”
老姜冷哼了一声,摔门而去,听到外面哐当落锁的声音,宠唯一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不过好在,他没有拿走刀子。
才庆幸了不到三分钟,她一一把周围可能的地方都检查完了才发现,就算刀疤脸给她再多的刀子,她也不可能从这个铜皮铁骨的仓库里走出去。
一边担心着文优,一边更担心裴轼卿,刀疤脸要把帐算在他头上,而他现在肯定已经朝这边赶过来了,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一步一步走向危险的境地!
裴轼卿和秋缚、翟薄锦带着人往船坞赶,而罗茂那边根据找到的出租车司机的尸体推测出了绑匪中可能有职业军人。
翟薄锦开着车子,心中焦急忐忑,B市有两个船坞,而裴轼卿把大多数的筹码都压在了东边这个,万一不是……
“四少,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我或者是秋缚,去一个也好啊。”
裴轼卿目光沉沉,他其实比谁都紧张,但越是这种时候,他越需要冷静的判断。
“一定是这个方向!”他微微眯起眼睛,“路腾出来了吗?”
秋缚接了个电话,回头道:“已经出来了。另外罗茂又找到了一点线索,我们走的这个方向应该没错。”
翟薄锦猛踩油门,他现在一刻也等不了了!
刀疤脸去而复返,回来的时候手里又多了一把刀子,还有一块木头,他坐在小桌边,一言不发地雕起木头来。
宠唯一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脸上的刀疤遮去了他的年龄,虽然戴着帽子,但是耳边耳发颜色已经花白,这个人,最少也有四五十岁了,他和裴家究竟有什么过节?
“你和我爸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试探性问道。
老姜头也没抬一下,冷冷道:“你话太多了。”
宠唯一大着胆子走到他对面坐下,直直看着他,“你要报仇,也要让我们知道是为了什么,我从没有听说过裴家和谁有过节。”
“你才多大?”老姜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宠唯一吞了吞喉咙,问道:“你会杀我吗?”
老姜这才抬起头来,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你胆子不小。”
“你为了你爱的人报仇,难道就要杀死我爱的人吗?”宠唯一正视他。
“如果裴轼卿今天来了这里,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告诉你也没有关系。”老姜继续刻着木雕,声音森沉的仿佛从古井里飘出来的一样,“裴耀海背了一条人命三十年,让我在牢里待了三十年,直到今天我才被放出来,过去的三十年我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报仇!”
“嘭!”
宠唯一一惊,扭头望着外面:这么快!
老姜把木雕放在桌上,摸出腰间的枪拉开保险栓快速离开仓库。
宠唯一跟着走到门口,门却被抢先一步扣住,所有的紧张情绪都与外界隔绝了,仅仅一门之隔!
除了等,只有等!
外面枪声不断,但却由一开始的密集转为零散,偶尔爆出的枪声让她有种想捂住耳朵的冲动。
有脚步声接近,宠唯一警觉之余起身退到门后。
门被猛地踢开,她从门后冲出,举刀刺下的时候却发现是自己熟悉的背影!
“薄锦!”她浑身放松下来,手里的刀也落到地上。
“一一……”翟薄锦回过头来,看到她满脸是血,霎时一震,“你受伤了?”
“没有,这是别人的血。”宠唯一抹了一把脸道。
冲动地抱了她一下,翟薄锦语气里满是庆幸,“幸好你没事,别害怕,我们先出去!”
宠唯一点头,边走边道:“文优呢?”
“已经被救出来了。”翟薄锦握着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走出来才发现,船坞的四周已经被全部包围了,车子和军人几乎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宠唯一慌忙寻找着裴轼卿的身影,却没有看到他。
“裴叔叔呢!”她转过身,紧张地抓着翟薄锦的衣服。
“四少进去了,”翟薄锦稳住她,“对方是个职业军人,受过专业的训练,普通人进去是送死,但你放心,四少不会有问题的。”
“你不懂!”宠唯一推开他道:“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你快让他出来!”
翟薄锦一惊,顾不上细问,让秋缚把消息传了进去。
“怎么样了?”宠唯一紧张地望着秋缚。
“四少知道你安全了,他说,里面的人他亲自处理。”秋缚犹豫了一下才道。
宠唯一急得快哭出来了,这里有这么多人,绑匪根本跑不了,为什么他一定要以身犯险?
“一一,你别着急,”翟薄锦递了瓶水给她,道:“你先去看看文优吧,我和秋缚进去找帮四少。”
宠唯一咬咬唇,定声道:“薄锦,一定要和裴叔叔一起安全出来。”
翟薄锦认真地点头,“我从来都不食言。”
爬上救护车,宠唯一看了看发抖的文优,道:“你还好吗?”
文优嘴唇都白了,靠在裴亦庭身上,看着她好一会儿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裴亦庭拥着文优,抬头看着脸上布满血污的宠唯一,真诚道:“唯一,谢谢你。”
宠唯一现在才开始后怕,手脚虚软,靠着车子,她道:“好在都没事……”
文优哆哆嗦嗦地握住她的手,眼泪决堤,“唯一,你怎么这么傻,万一……万一……”
假设的话她不敢说出口,她知道死了个司机,如果那个时候绑匪对她下了狠手……
“没事了。”宠唯一拍拍她的手背,“我不是好好的吗?”
裴亦庭递给她水,“好好洗洗。”
文优帮着她把脸上的血污洗干净,两人忙碌一下,情绪也缓解不少。
裴亦庭跳下车子,道:“我过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
宠唯一喝了一口水,拉着蹲在跟前的文优起来,“你先坐着。”
文优眼泪啪嗒啪嗒的又来了,她猛地抱住宠唯一,哽咽道:“唯一,我欠你太多了……”
“我们是好朋友,不用说这些。”宠唯一轻拍着她的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