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学生在这一部分只占了很小的份额,宠唯一的期末作业也被放在角落里,她还没走过去,肩膀就被人按住,殷素素凑在她耳边阴测测地道:“宠唯一,被我抓到了吧!”
宠唯一换上明媚的笑容,无辜地道:“素素,你刚才去哪儿了,我好处找你呢!”
殷素素轻推了她一下,“少来!你是故意甩开我的吧!”
宠唯一连忙举起三根手指头,郑重其事地道:“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
“哼!”殷素素冷笑一声,“用什么发誓?”
宠唯一东看看西看看,最后指着旁边自己的画道:“我用这个发誓!”
殷素素拉下脸,一字一顿地道:“宠唯一,你太没诚意了!”
宠唯一连忙扶住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外走,“我刚才看到你的画儿了,画的很不错,有长进,快赶上绘雅了!”
殷素素虽然大大咧咧,但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她摊开手,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画廊多分我一成!”
宠唯一神情立刻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下颚轻抬,双眸微微眯起,那打量人的模样,让殷素素一时有些底气不足。
画廊的股份,宠唯一一半,剩下的她和阮绘雅各两成,文优一成。
所有的资金都是宠唯一一手包揽,包括那些名画,也都是君笑春找来的,而且画廊第一个月的营业额里面,裴家的人就占了一半,殷素素仔细琢磨琢磨,实际上她也就是打打杂,这样做确实有点不厚道……
“那啥!”她抓抓头发,可怜巴巴地看着宠唯一,“唯一,我知道错了,我会反省的,你千万别扣我工资啊!”
“好啊!”宠唯一不咸不淡地道:“以后我去画廊,端茶送水,捏腰捶腿的事就交给你了。”
殷素素皮笑肉不笑地道:“宠大小姐有吩咐,小殷子肯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前面的人让一让!”大路当中,几个学生会的干事抬着一个巨大的画框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吆喝着让前面的人让路。
宠唯一连忙拉着殷素素往旁边躲,后者好奇地抓住开道的人道:“这是什么东西呀?”
“新锐画家秦蔚蓝的画儿,特地送给校长的,校长让放到展厅来。”那人匆匆说完紧跟着抬画的人走了。
殷素素扭头悄悄看了眼宠唯一,见她脸色平和才舒了口气,道:“她的画儿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去找绘雅跟何昭年!”
宠唯一也没有兴趣,和她一块儿离开了展厅。
在学校了逛了好一阵也没捞着阮绘雅有空的时候,可这个时候太阳也毒了,宠唯一没什么心情,就提出要回去。
殷素素瞎忙活了上午也没找到一幅中意的画,身上汗腻腻的。
“那我坐你的顺风车好了!”她讨好道。
宠唯一分过她手里的袋子,笑道:“走吧!”
殷素素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亲热地挽着她的手臂往外走。
还没走到校门口,殷白泽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宠唯一赶快到展厅去一趟。
他的口气很急,但却没有说明是什么事情,殷素素心里有些慌,看着宠唯一道:“要不我们回去一趟吧?”
其实这时两人心里都有点猜测的方向了,该不是秦蔚蓝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吧!
两人的预感没错,一路被人指指点点的状况宠唯一是见多了,但是大多是看热闹的,但今天展厅里大多数都是学生和学生家长,那样鄙夷的眼神,仿佛尖刀一样刺向她们!
人群分出一条道来,宠唯一抬头看着中间站着的人,除了李校长和几个面色凝重的学校领导外,就剩仿佛受了很大委屈一样的秦蔚蓝了。
殷素素不明白,但是宠唯一一看到她背后那幅巨大的画就明白了:这可巧了,秦蔚蓝的画竟然和她的期末作业如出一辙!
殷白泽将焦急压在心底,他不相信宠唯一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秦蔚蓝和她的过节他也知道,现在的秦蔚蓝要用这件事断宠唯一的前途简直是太容易了!
“没想到伦敦国际油画比赛获奖者竟然抄袭别人的画!”旁边有义愤填膺的学生高声道:“你这样的人的画也配放在东维的展厅?”
“让她道歉!”
“抄袭者可耻!”
“还秦蔚蓝一个公道!”
……
周围起哄的声音不小,宠唯一目不转睛地看着秦蔚蓝的画,这幅画是照着她的期末作业来画的不错,但是她很想知道,秦蔚蓝是怎么知道她的期末作业的,而且看她的画,也不像是最近几天才画出来的,这难道是蓄谋已久?
秦蔚蓝的经纪人马克愤怒难息,他转身对李校长道:“希望贵方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蔚蓝眼底是藏不住的得意,现在两幅画摆在眼前,就算宠唯一比她先画,她也可以说是她的草稿图丢失了,宠唯一现在还是个学生,没有人脉没有名气,谁会相信她?
李校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两方都得罪不起,如果秦蔚蓝一口咬死是宠唯一抄袭了她的画,那宠唯一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两幅画,相似度达到百分之八十!
就算是灵感撞上了,也撞不到这个程度吧!
“宠唯一,你有什么要说的?”殷白泽一开口,周围就安静下来了,纷纷将目光聚集在宠唯一身上。
殷素素也急得不行,退到一边就开始联系阮绘雅。
阮绘雅还在忙,接到电话手边的事全部丢下了要往展厅去,何昭年拉了一把,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秦蔚蓝说唯一抄袭了她的画!”
“什么?”何昭年真怀疑自己听错了,宠唯一抄袭秦蔚蓝?
“还愣着干什么呀,快去展厅啊!”阮绘雅连忙拉了他一把。
“你这么着急也没用,这事要说话管用的人出面,你先去看着,我联系我哥他们。”何昭年冷静地道。
阮绘雅连忙点头,转身就朝展厅跑。
展厅里,众人屏住了呼吸要看宠唯一给个什么说法,谁知道她一点儿都不急的样子,突然笑了笑,抬眸问秦蔚蓝,“秦小姐的画是多久画的?”
“半个月前,”秦蔚蓝把一早就想好的说辞搬出来,“但是草稿图一年前就丢失了,那上面,有十幅构思图!”
宠唯一看得明白,秦蔚蓝这是想断她的后路,即便是确认了抄袭事件,日后她所有的画作,都是会盖上“抄袭”两个大字,秦蔚蓝的草稿本,至少十个构思!
“确定是一年前吗?”她问道。
“是!”秦蔚蓝回答的斩钉截铁。
“这件事我们还是到办公室去谈吧,在这里也妨碍画作展出……”李校长出来打圆场,两相权宜,他还是选择得罪秦蔚蓝。
“小孩子不懂事,我也不打算追究,”秦蔚蓝叹了口气道:“让她口头道个歉就行了。”
“凭什么?”宠唯一眉梢一挑,语气神情是毫无疑问的嚣张。
秦蔚蓝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李校长,失望之意不在话下。
“宠唯一,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们稍后再说,你先不要激动……”李校长心里打鼓,难道真的是宠唯一抄了秦蔚蓝的画?
这样的事东维可出不得,伦敦那次大赛,宠唯一可是为东维争了光的!
“李校长,这事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断然就让宠唯一道歉,岂不是就是逼她承认抄袭,这对她来说不公平。”殷白泽道:“何况之前您也看到了,宠唯一是个非常有天分的学生,这件事可以影响她一辈子……”
李校长连连点头,宠唯一现在和东维的名誉挂钩,无论如何他都要稳住秦蔚蓝!
“秦小姐,你看也到中午了,不如先在东维吃饭,等饭后再来细谈这件事。”李校长满脸堆笑地冲秦蔚蓝道。
秦蔚蓝当然想,这么走了,只会让东维的学生认为宠唯一就是抄袭,只是校方碍于种种原因保护而已。
“不能走。”宠唯一突然出声,打断他们的对话。
前面的几人,包括殷素素在内都是一怔,她连忙过去拉宠唯一,压低声音道:“唯一,你想干什么呀……”
“我赞同!”阮绘雅喘着粗气从门外跑进来,走到宠唯一身边,握住她的手,转头看着秦蔚蓝道:“现在东维的学生都知道这件事了,要是今天不在这儿把话说不清,传出去怎么都是唯一吃亏!”
宠唯一目光冷清,仿佛事不关己,她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秦蔚蓝身上,“秦小姐说她的草稿图是一年前丢失的,但是这幅画却是半个月前画的,她指认我抄袭,我本人也觉得这两幅画太像,肯定有一幅是抄袭的……”
说到这,她故意顿了顿才道:“但是谁抄袭谁就说不定了……”
“唯一,你什么意思?”阮绘雅瞪大眼睛,“难道……”
“不可能!”马克最先站出来,“蔚蓝是知名画家,没有理由这么做!”
“理由,”宠唯一一笑,“秦小姐最明白。”
“我也不打算离开这里,”她点中旁边的人,“校长,我会联系专家来鉴画,请耐心地等一会儿。”
李校长见她有条不紊,心也放下了一半,于是点了头。
这回换秦蔚蓝慌了,宠唯一的画她看过,应该是夏天的新作没错,她可以将时间放到去年,就算是顶级的鉴定师来了又怎么样,说破天也不能把时间改了呀,她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宠唯一联系了罗茂,让他快速找几个鉴定师来,罗茂先从何昭尉那里得到了消息,正往东维去,半路接到她的电话,马上调头去找鉴定师。
音乐声震耳欲聋,裴轼卿拧着眉关掉音响,盯着顾自在一边陶醉的翟薄锦,道:“你的品味就不能正常一点儿?”
翟薄锦摇头晃脑地道道:“我觉得我就这一个正常爱好!”
他说着又要伸手去开音响,裴轼卿却抢先一步拔了线。
翟薄锦正要争辩两句,秋缚推门而入,径直对裴轼卿道:“秦蔚蓝污蔑唯一抄袭她的画作,现在已经在东维闹开了。”
裴轼卿还没说什么,翟薄锦就倏然站起来,横眉怒目道:“那女人不想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