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秀心底一松,秦蔚蓝造谣的本事不差,没有当然最好,裴家可不能出这么丢人的事情,尤其是不能给秦家把柄!
“折腾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先回房去了,你们回去吧。”她起身,由方管家扶着上楼了。
老太太一走,客厅里安静下来,裴尔净捅了捅裴善原的胳膊朝他挤眉弄眼。裴善原一律无视,抬头看着裴轼卿,道:“老四,要想个办法了。”
裴轼卿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宠唯一看了他一眼,却也明白这件事要坐起来实在太难了,文优的孩子是闻家的指望,如果老太太知道了,认祖归宗是一定的,那时候恐怕就更难看了。
再说,文优又会让这个孩子认裴亦庭吗?
简单说过几句话,几人就先后离开了老宅,宠唯一沉默着跟在裴轼卿身后,时不时望他一眼,几次想开口说什么都好像找不到话题,最后只能作罢。
刚刚一上车,裴轼卿就俯身将她抱住,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道:“一一,别动,让我好好抱抱。”
宠唯一依言不动,伸手轻轻抱住他的肩膀,目光宁静。
裴轼卿深深吸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道:“好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
这段时间他最辛苦,不能去奉一园看她,又对其他事焦头烂额。
宠唯一举手拍拍他的背,轻声道:“才几天而已。”
裴轼卿摇头,“哪儿才几天。”
这半个多月,他每每回到空空荡荡的蔷薇园,总想起她在的时候的情景,她一走,好像就把蔷薇园中的温度和空气也一块儿带走了一样,从来没有觉得蔷薇园那么冰冷,这段时间,他却彻夜难眠。
蔷薇园是他们共同的家,他再也不能过回以前那种生活,宠唯一,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
宠唯一将下巴搁在他头顶,微微仰着头,柔柔地笑了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是我有你的照片。”
裴轼卿愣了愣,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手!
“真是笨,”宠唯一惩罚性地捏了捏他的耳朵,“别告诉我你到现在还没有我的照片!”
裴轼卿无言以对,还真没有,整个蔷薇园里除了画儿,照片寥寥可数。
“我们什么时候一起拍照吧,”宠唯一笑道:“你在家的时间那么少,我经常都要独守空闺,你不给我点儿念想我该怎么办?”
哀怨的口气让裴轼卿忍不住笑起来,他抬起头,深深地凝视着她,又倾身啄了啄她的唇瓣道:“好。”
“那就拍婚纱照吧!”他道。
宠唯一讶然,“婚纱照?”
“我们已经领证这么久了,也是时候公布我们结婚的消息了,”裴轼卿将她揽在怀里,揉揉她的头发道:“拖了这么久,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宠唯一攀着他的衣服,眸中划过笑意,却又担忧道:“现在是不是不合时宜?”
“你说大哥的事吗?”裴轼卿声音沉了沉,“他们的事总会有公开的一天,不过我手上也有秦霜的筹码,她不敢轻举妄动。”
说实话,宠唯一比较担心秦蔚蓝,她怕秦霜也未必管得住这个娇小姐,刚才没经脑子说出那番话,难道她不知道,如果文优的事情说出来,老太太恐怕会更不待见她这个姐姐吗!
“我们回家吧,”裴轼卿捏捏她的鼻头,“好好睡一觉。”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去,宠唯一倚在栏杆边上望着天边的霞光,金色的晚霞打在她脸上,折射出柔柔的光晕,晚风吹动她的长发,柔婉飘动,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宁静,就像静静开放着的蔷薇园,格外惹人怜爱。
裴轼卿从楼下拿了一条丝巾,刚刚走上来就看到这副场景,宠唯一美的可以入画,但是她眉宇间的淡淡忧伤却是他心间的刺。
这次回来之后,她明显比以前安静多了,有时候会一个人在阳台上坐一会儿,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也足够让他忐忑,好像她就像这风一样,不能掌控,可能随时飞走。
轻轻靠近她,双臂一展,如愿将她环在怀里,他低声喟叹道:“一一,别离开我。”
宠唯一握住他的手,笑道:“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离开你?”
裴轼卿呼出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这样觉得了。”
宠唯一把他的手臂架在肩上,就着姿势转过身去面向他,趴在他怀里娇俏地笑着,脸上蒸出了粉粉的红色,“我没有给你安全感吗?”
裴轼卿双手卡住她的腰把她抱到阳台上坐好,护着她的腰身才道:“怎么办才好?一一实在太优秀了。”
“那……”宠唯一眼睛一转,狡黠一笑,“要不要在我脸上写上‘四少专属’四个大字?”
“这个提议不错。”裴轼卿当即点头,指腹擦过她的额头,“这样就没人敢再觊觎你了。”
宠唯一撇撇嘴,“作为交换,我也要在你额头上写上几个字。”
“好啊,什么字?”裴轼卿饶有兴味地问道。
“觊觎者死!”宠唯一哈哈一笑,“怎么样,够霸气吧?”
裴轼卿失笑,双手防着她掉下去,往前靠了靠,让她贴在自己胸口上。
“这个提议也行,出门就会有人知道宠唯一是个醋坛子。”
“要是哪天我不吃醋了,你才是大祸临头了,”宠唯一捏着手指,细笑道:“你想啊,到时候你要是得罪了我,我就给爷爷吹吹耳边风,让他好好教训你!”
裴轼卿敬谢不敏地道:“原来我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中。”
宠唯一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仰头啃了他一口,又低头埋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红着脸道:“裴叔叔,我身体好了……”
裴轼卿喉结涌动,他早就想要她了,只是一直忍着,她才刚刚小产,一向身体又不好……
“一一,别这样,万一伤了你……”他艰难地拒绝。
宠唯一脸更红,声音也更低,“周医生说可以了……”
裴轼卿眸色一沉,就着姿势就把她抱起来,转身大步朝大床走去,以急促的行动代替了言语。
宠唯一被他温柔地放在床上,又看见他在床头上找什么东西,咬咬唇便道:“裴叔叔,我们要孩子吧!”
裴轼卿动作顿了顿,回头吻吻她的发梢,声音格外沙哑,“不着急,等你的身体完全康复之后再说。”
宠唯一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薄红的霞光照进卧室,宠唯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敢去看裸着身体的裴轼卿,感觉到身边的动静,她有些紧张地伸出手想抓些什么。
裴轼卿握住她的手,与她五指交缠,低声道:“别害怕,一切都交给我。”
他的声音透露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宠唯一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伸出双手拥住他,放开身体接纳他。
两人合为一体的时候,她低低地嘤咛出声,听着他的低喘声,她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孩子,他们迟早会有孩子的……
宠唯一恢复得很快,也不用一天到晚待在家里,于是就约了素素去医院看文优,文优的孩子快一个月了,虽然是早产儿,但是身体还算健康。
这段时间裴亦庭一直待在家里,连家都没回,虽然只是在文优和孩子睡着的时候才能悄悄去见见他们,但这也让他格外满足了。
孩子,他已经悄悄做过基因鉴定了,果然是他的孩子,初为人父的喜悦让他欢欣不已,他好多次都像趁文优睡着了好好抱抱她,但是却被江慕青拦住了。
宠唯一不在的这段时间,一直是江慕青守在文优身边,多亏了他,文优才逐渐开朗起来,孩子出生之后,恢复的也不错。
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但是文优不准他靠近,纵然是她他的女人他的孩子,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依靠在别人怀里,这种复杂又矛盾的心情就像一根丝一样缠绕在他的心脏上,想拥有他们的心愿变得越来越强烈,强烈到让他难以自制!
“你来了。”江慕青提着空的保温杯走出来,见裴亦庭百年不变地站在门外,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裴亦庭点点头,目光往门缝里钻,压低声音问道:“她睡着了?”
江慕青轻轻合上门,靠在另一边的墙上,点点头道:“今天她胃口不错,鸡汤都喝完了。”
裴亦庭笑了笑,喃喃道:“那就好。”
“她要出院了。”江慕青突然道:“之前因为孩子的关系,又加上她虚弱,才强行在医院养了这么久,现在她和孩子都好的差不多了,是该出院了。”
裴亦庭目露失望,文优一出院就要回到闻家去,以后要见她一面,更是难上加难。
江慕青看了他一眼,叹息道:“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闻家两老在医院碰到你的次数太多了,文优也是,要是再不出院,她也会起疑,我猜你也不会放弃他们,现在已经这样了,长痛不如短痛。”
裴亦庭不得不对江慕青另眼相看,因为裴轼卿的关系,他多数时候看到的都是江慕瑾,江慕青在他眼中无非就是个好吃懒做的花花公子,但是在对待文优的态度上,他却难得一见的认真,并且,在抱着那样的心思下,竟然能成全他……
江慕青心里很清楚,就算他对文优再好,也比不过闻泱,既然她没有喜欢上闻泱,就说明,她也不会喜欢上他,这些天他就在她身边,再清楚不过了,文优嘴里说恨裴亦庭,心里却还忘不了他,这么相像的孩子,血缘那是说割断就能割断的吗?
“我打算和秦霜离婚。”裴亦庭沉默好一阵才道。
“离婚……”江慕青嚼着这两个字,突地笑了笑,“也好。”
秦霜和裴亦庭走不到一起。
“这段时间,谢谢你。”裴亦庭衷心道。
江慕青地笑一声,“别忘了,之前我也想娶她来着,可惜没成功。”
裴亦庭低头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你要找个时间好好和闻家父母沟通,不能让他们伤害文优。”江慕青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