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昭年冷冷看了他一眼,一手扒了他的裤子。
周跃凉飕飕地抱着胳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你们把衣服拿走了我怎么办?”
殷白泽瞟他一眼,不搭理,走到桌边把一个红绒小盒子扔给何昭年,“戒指。”
何昭年感激地看着他,“谢谢老师。”
殷白泽摆摆手,“你们俩都是我的学生,帮你们是应该的。”
大恩不言谢,何昭年抱起玫瑰花就往外走,门合上时周跃才留意到殷白泽脸上怪异的笑容,顿时心中漫上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殷白泽这么做不会是为了殷素素吧……
殷白泽悠哉地走到沙发旁坐下,眼神跟冰梭子一样,“想打素素的主意,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周跃欲哭无泪,这个大舅子看起来比未来老婆更难搞定!
在众人的期待下,阮绘雅终于被推了出来,一声藕粉色的旗袍衬得她肤色如玉,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珠宝一样散发着光辉。
尽管柯馨已经一再提醒她要笑,但她看着周围那些虚伪的笑容,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窒息,尤其是在看到文谦之后,除了愤怒,再也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她的心情。
文谦走到她身边扣住她的腰,低声道:“笑。”
阮绘雅挣开他,“做梦!”
在一片喧闹声中,何昭年走进人群,旁若无人地看着阮绘雅。
阮家和文家两家人齐齐变了脸色,文谦的母亲周兰第一时间将责备的目光转向了何昭尉,可惜别人压根儿不离她。
这样的场合闹起来谁都丢人,周兰厌恶地看了眼何昭年,对一旁的保安道:“还不把人带出去!”
文谦也看着何昭年,文家请来的人都负责看着外面,没想到他一早就进了酒店。
阮绘雅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不敢看何昭年,慌乱的目光在阮尚和柯馨身上打转,她的父亲已经开始发怒,母亲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
“啪啪!”寂静的人群中响起击掌声,众人回过头去,才见一个娇俏的女孩儿穿着衬衣和西装裤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
殷素素错愕地瞪大眼睛:唯一!
宠唯一的长发扎成马尾垂在脑后,明明是男人的装扮但看上去却不觉得奇怪,反而有着说不出的美感,配上她精致的五官,噱头十足的出场,显然已经抢了主角的风头。
不少人认出了她,纷纷压低声音交头接耳,讨论的话题无非是消停许久的宠唯一终于再次出现了,只不过没想到这次不是在婚礼上抢人,而是在订婚宴上抢人。
有那么一些人的目光就变得兴奋起来,这可比订婚好看多了!
宠唯一径直走到何昭年身边,伸手拿了他的花扔给殷素素,又把戒指盒塞进他兜里,才笑道:“何昭年,会跳恰恰吗?”
何昭年蹙眉,“我不是来跳舞的。”
宠唯一伸手解开他西装的纽扣,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会跳,来吧,说不定跳完舞就心想事成了。”
何昭年狐疑地看着她,顿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
这是松了一口气的周兰又凑上来道:“这是订婚宴,跳什么舞?”
“伯母,这算是我的贺礼,您不会嫌我的贺礼小气,拿不出手吧?”宠唯一笑得人畜无害,一双精明的眼睛中赤。裸裸的是算计。
就是三个文家也不敢嫌弃宠家的贺礼,周兰也只能咬牙忍了。
文谦叫来婚宴负责人放音乐,宠唯一和何昭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起恰恰来。
两人都穿着西装,跟正统的拉丁舞不同,但地道的舞姿却让众人折服,同时也等着,或许这支舞跳完,或许等不到,宠唯一总要有点举动。
果然,两人一个旋身,在靠近一双主角的同时,宠唯一就抛弃了自己的舞伴,把文谦拉了下来,她挑衅问道:“会跳吗?”
文谦挑眉,接下她的挑战,自从上回从楼梯上摔下来之后,他就把拉丁舞学了个遍,在宠唯一面前,他不想落半点下风!
不知道是哪些多事的人竟然喝起彩来,何昭年就站在阮绘雅身边,双目灼灼地盯着她。
宠唯一看了他俩一眼,唇边笑意扩大。
文谦眼神一闪,在最后一个动作时,悬在头顶的彩球炸开,无数的彩带飞了出来,众人仰头去看,酒店的灯却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一抹馨香从鼻下飘过,文谦能感觉到,宠唯一就站在他身边。
“啊!谁踩我!”
人群里接二连三响起惊呼声,似乎还有跌撞的声音,宠唯一在黑暗中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跳舞真是累,回去一定要舒舒服服地泡个澡。
“啪!”灯重新亮起来,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柯馨就大叫了一声:“小雅!”
八卦的目光追过去,哪里还有阮绘雅跟何昭年的人!
“哎呀,”宠唯一明显幸灾乐祸地道:“新娘不见了。”
文家和阮家的人脸色都不好看,文谦看了自己母亲一眼,往前走了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宠唯一前面。
殷素素这时才敢走到宠唯一背后,又不敢问什么,害怕一不小心就让这两家人破功。
“先把人找回来最重要。”文谦冷静发话,没有一点惊慌和尴尬。
“对!对!”柯馨连忙推着阮尚,“快去把小雅找回来!”
阮尚面子上挂不住,当即道:“我没有这么不孝的女儿!”
这时周兰再也忍不住了,朝宠唯一冲过去,“都是你做的好事!”
何昭尉快步挡在她跟前,扣住她的肩膀道:“伯母,冷静。”
周兰满眼喷火,指着他的鼻子道:“还不是你们何家的人惹出来的祸!”
何昭尉不吃她这一套,淡淡道:“阮绘雅自己有脚。”
换句话说,她要是不想跑谁也没逼着她。
周兰抬头就看到宠唯一在笑,今天文家的脸面全都丢完了,都是怪这个丫头!果然是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也不怕天打雷劈!
宠唯一冷漠地看着她,她在不甘心又怎么样,就像文家对阮家一样,宠家对文家自然也敢!仗势欺人,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王道!
周兰拿她没办法,只得对软弱的柯馨撒气,“你教的好女儿,被人教唆一下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
柯馨一个劲儿的道歉,又满脸眼泪地看着宠唯一,“宠小姐,你让小雅回来吧,她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不少人动容,对她抱以同情。
宠唯一对她的眼泪没有半分怜悯,泪水这种东西,只对爱护自己的人有用。
“你为什么不说,”她冷笑,“你是在把她往绝路上逼呢?”
柯馨一怔,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大门打开,裴轼卿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来,他径直走到宠唯一跟前,原本冷峻的面容顷刻间变得温柔,“我们回家吧。”
宠唯一欢快地挽住他的手臂,腻腻道:“今天真高兴。”
随着裴轼卿进来的一行人走到阮尚跟前,道:“阮尚,你现在涉嫌剽窃他人学术研究成果,请跟我们走一趟。”
柯馨一个激灵,晕了过去,好在文谦动作快,才没让她摔在地上。
今天这出,阮家是没脸了,文家脸丢尽了,原本高高兴兴的一个订婚宴弄成了这样,着实让人惋惜。再看中央的那一对璧人,两双眼睛就跟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样,腹黑又邪恶。
众人摇头,这可不就是仗势欺人吗?没戏看咯!
裴轼卿揽着宠唯一的肩膀,对文哲平点了点头,随后离开。
文哲平叹息摇头,好在今天请走的人不是他……总之,这婚是定不成了,本来他也不赞成这门婚事,只是文谦一再坚持。这个结果也算好,以后给他物色个门当户对的姑娘。
从酒店出来,宠唯一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里面乌烟瘴气的。”
裴轼卿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自己也坐上驾驶位,发动了车子才道:“不好玩儿吗?”
“好玩儿。”宠唯一点点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尤其是看到周兰抓狂的样子!”
裴轼卿由着她胡闹,唇边带着笑,“你现在先想想怎么跟老爷子交代。”
宠唯一眨眨眼睛,纯洁无辜地捧着下巴道:“我要交代什么?”
“抢人的是何昭年,扣人的是裴叔叔,真正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裴轼卿失笑,“过河就拆桥,骨子里都坏透了。”
宠唯一竖起自己的衬衣领子,摆出潇洒少年的架势,伸出三根指头比了个抢的形状,装模作样地对着指尖吹了口气,挑眉睨着他道:“男人不都是喜欢坏女人吗?”
“胡说什么,”裴轼卿故意板着脸,“以后别让我听到这样的话。”
宠唯一撇撇嘴,“丰肥臀?”
“什么?”裴轼卿转过头。
手指点着下巴,宠唯一又开始冒充专家,“男人喜欢的类型啊,一手不能掌握的。”
裴轼卿视线朝下滑了滑,“放心,你达标了。”
宠唯一低头看了看,突然皱了皱眉,“我觉得好像变小了……”
裴轼卿清了清嗓子,“你打算跟我在车上讨论这个问题?”
脸上一红,宠唯一小声嘟囔道:“又不是没讨论过……”
裴轼卿真是败给她了,顿了顿又道:“你最近瘦了是真的。”
“还不是都怪你,”宠唯一磨牙,“每天逼我去跑步去健身房,消耗那么大,能不瘦吗?”
裴轼卿是觉得她嘴太刁,一般人剧烈运动之后胃口都很好,她却不一样,左右就吃那么点儿东西,这样锻炼一段时间下来,看着反而瘦了。
给她拿过打开胃口的中药,连着喝了两周也没有成果,他就让张伯在菜式上用点心,换来换去也没见到多大的效果。
“累死了今天!”宠唯一一进去就蹦到沙发上,顺手叉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满足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