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轼卿不像裴家的另外两个儿子做事明目张胆,端够了就算被逮住也有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架子,裴轼卿做事喜欢滴水不漏,即使他只手遮天,也不喜欢落人口实,偷偷摸摸找太麻烦,不如娶一个回来,随传随到。
想到这,她目光往下偏了偏。
只一眼,便被裴轼卿捕捉到了,他下意识蹙了眉,宠唯一作为一个女孩子,所言所行都大大超出了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界限,既然她已经搬到了蔷薇园,看来有必要限制一下她的交友范围了。
回到蔷薇园的时候,宠唯一心情非常好,她上了楼,拧开卧室的门却发现裴轼卿跟在她身后,且并不是要去书房的样子。
“裴叔叔,你今天不工作吗?”
裴轼卿松了松领结,将西装外套脱下,又解开衬衣的袖口把袖子挽起来,微微垂眸,“你不是疼要我帮你捏捏吗?”
裴轼卿享受了宠唯一开门的服务,手下故意使了劲儿,捏得宠唯一一声轻呼,瞟到了桌上摆着的白色手机,他伸手取了过来,翻出电话薄开始一个一个删。
宠唯一抬头看着他,“裴叔叔,你在删我的电话吗?”
“嗯。”裴轼卿头也不抬地说道。
“要把薄锦的电话留下。”宠唯一道。
裴轼卿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翟薄锦,不止要删了他的号码,从现在开始,住在蔷薇园这段时间,你不准和他接触,这话我也会一样告诉他。”
他递回手机就转身走了出去。
宠唯一看着他关上门,又拿起手机打开电话簿,发现里面只有他和爷爷的电话了。
将手机抛在床上,她跟着倒了过去,翻身抱着松软的棉被,打了几个滚,然后拿起手机噼里啪啦按下一窜数字。
电话接通,那头便道:“唯一,想我了?”
“薄锦,”宠唯一玩着头发道:“照片洗好了吗?”
“好了,别说,这几个小子还挺上镜的。”翟薄锦笑道。
“裴叔叔说不让我跟你见面了,所以我暂时不能去找你,那个照片你帮我放大了给他们一人裱一幅送过去,文谦就给他送一套吧。”
翟薄锦顿时苦了脸,“四少怎么能这样虐待你,唯一,不然你搬到我这儿住吧!”
“但是我可以偷偷出去见你。”她轻轻一笑,道。
“唯一真乖,不枉我这么疼你。”翟薄锦顿了顿又道:“文谦那小子交给我,我帮你收拾……等等,四少的电话进来了!”
“那我先挂了。”宠唯一合上电话,解开衣服的扣子打算去洗澡。
书房里,裴轼卿看着屏幕上的人,转手便关了电脑,指尖敲了敲桌面,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翟大,是我屏蔽蔷薇园的信号还是你自己换了号码?”
宠正宏并不希望宠唯一从政或者从军,于是在给她选择大学的时候特地选了个贵族学校,他希望宠唯一过着最富裕的生活开心度过大学四年。
宠唯一也不喜欢军校的生活,并不是怕累,她只是单纯不想流汗水,于是就接受了宠正宏的提议,就近在B市选了一所学校。
“裴叔叔,明天你送我去看学校吗?”宠唯一吃着早餐,突然抬起头来看着七米长桌那头正在看报纸的裴轼卿。
“嗯。”裴轼卿翻了一页。
宠唯一想了想,黑溜溜的眼珠在他身上转了转,又喝了一口橙汁,取过餐巾将嘴角擦拭干净才道:“文优约我出去。”
裴轼卿冷眸抬起,似乎是在审视她,“住在蔷薇园,你必须得服从管教。”
宠唯一从善如流,“八点以前回来。”翟薄锦的电话已经不通了,想也知道是他下了最后通牒。
“老张,派车子送宠小姐过去。”
礼貌地等到裴轼卿用过早点之后宠唯一才起身离开,车子离开蔷薇园之后,驱向市中心。
裴轼卿派的人等在外面,宠唯一独自进了咖啡屋,她和殷素素都很喜欢这里磨的咖啡。
“唯一,来了?”老板姓爱新觉罗?格格,是个二十八岁的优雅单身女人,满族后裔,因为宠唯一常来,与她倒也熟稔,这里唯一的一个单间经常是为她留下的。
“今天里面已经来了人了,只能委屈你在外面了。”格格笑得十分含蓄,宠唯一却十分喜欢她的笑容,能将含蓄演绎的这样完美而无丝毫造作,宠唯一深以为这与良好家世的熏陶关系密切。
“没关系,今天现说着来的,我的照旧,蓝山。”宠唯一坐下道。
格格笑笑,让服务生端来一杯冰水,“仅有的一点供货都是被你喝完了,还得费心费力去给你搜刮。”
纯正的蓝山咖啡豆百分之九十都被日本拢走,剩下的这小小百分之十才销往世界各地,这也是宠唯一喜欢格格这件咖啡屋的原因,珍贵的咖啡豆,她这里总有一点。
“文优和素素一会儿也要来,素素你给她最便宜的就行,”如果宠唯一是品咖啡,那殷素素就绝对是如牛饮水,“至于文优……”她皱了皱眉。
格格掩唇而笑,“文优能喝,你却嫌摆在桌上都恶心。”
“从粪便中掏出来的东西,我不觉得有多好。”宠唯一敬谢不敏,文优好大象咖啡。
“你先坐着,”格格拍拍她的肩膀,“我先进去了。”
格格刚走,咖啡屋角落里的两个人便偷偷看着宠唯一议论着什么,轻声絮语地说着什么,待咖啡屋门被打开,文优的身影出现,两人的目光变得极其兴奋起来。
文优目光在咖啡屋里扫了一圈,准确无误地抓到宠唯一,大步走到她身边,将提包往桌上一扔,抱着手臂瞪着她,“宠唯一,你欠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