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就是那样,再人性化的设备,在生命面临威胁的人眼里不过是一扇门,一张床,一扇窗。还有,就是白茫茫的天地与恶心的消毒水。
邢明杰安静的躺在床上,任由医生将他当做死鱼一样翻来覆去。最后,他的胸前安插了不少机械设备。
言菱琳安静的站在病房门口,透过一面小玻璃担忧的朝里面看去。
她记得,邢明杰上一次发病是在中考后不久,那时候她就在他身边,陪着他在酒吧待到深夜。他却突然捂着心脏,昏晕过去。
也是那一次,她才知道了他的病情。只是那个时候,她不知道他病得有多重。
“他怎么样了?”门从里面被拉开,医生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看着这个已经很熟悉的女孩,摇了摇头。
言菱琳迫切希望知道事实的表情暗淡下去,面上是一片忧伤。她看着医生,眼睛里还是浓浓的不相信,他明明就那么生龙活虎,如果不是医生的话和病危通知书,谁会知道他患有心脏病。
她的身体在颤抖,她扭过头,看着一动不动的邢明杰,她问:“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的声音在发抖,如同她人一样。
医生摇了摇头,用你拍拍她的肩膀,说:“他一直不肯告诉家里人的病情,却告诉了你,你对他来说一定很重要吧。”
“……”听着医生的话,言菱琳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知道,他话中有话。
果然,医生接着说道:“早点通知他的家人吧。除非找到合适的心脏,不然就替他准备好丧事。”
“除了换心手术,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言菱琳不敢相信的问。
为什么一定要换心……好残忍……
“是,但是换心手术对他来说都是存在着很大的风险性,他的身体几乎无法再负荷任意一场手术。”说完,医生就走了。
言菱琳傻愣在原地,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病情是这样的重。她原本以为,他会好的,只是普通的心脏病,找到合适的心脏进行切换就好了。可是,医生说,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任意一场手术了。
推开病房门,言菱琳的脸上覆满泪水。她慢慢走到他身边,看着安静睡着的他,轻轻地坐下去。她伸出手,抚摸着他良好的五官,最后,停留在了他的唇上。
她的手指在他唇上流连,她痴痴的呢喃:“邢明杰,原来你说你的病没有什么大碍都是假的,你从一开始就在敷衍我。怪不得,你不想让他们知道,更不想让她知道。
“邢明杰,这次睡着了你还会醒来,那么下一次呢。我好想你以后都不要睡觉,这样我就能一直看到你了。
“邢明杰,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你了,这是你一直知道的。但是我也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喜欢谁,但是我总觉得那个人是我不乐意知道的人。
“邢明杰,为什么你那天要请我去喝酒呢,为什么我要知道你的病情。如果不知道,我还能欺瞒自己,可是现在,我做不到了。
“邢明杰,医生说我是你很重要的人。他错了,就是因为我对你一点都不重要,你才会让我知道你的病。因为那样你离开了,你在乎的人也不会知情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