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最东的山角,是一片摩崖石刻,名为剑刻崖。剑宗不少才情绝世的先辈都在上面留下了文字造像,这些文字图画各有气韵,令人惊叹,似是各大高手通过石崖隔空较技,不禁让人想见他们绝世的风采。
此刻在这剑刻崖上站着数十名剑宗弟子,有男有女,以男弟子居多。离他们不远处坐着的一个十多岁的清秀少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少年闭目端坐,周身上下围绕着一小股、一小股的灵气之风,状极狂猛,随着他的吐纳,源源不断被吸入体内,而后炼化为真气进入丹田。在丹田之中,这些真气又被疯狂压缩着,变得越来越精纯。
一盏茶功夫后,原随风吸收灵气的狂放之态逐渐减弱,直至缓缓停止。而丹田中的真气却依然被疯狂压缩着,从充满丹田到丹田的一半,再到丹田的四分之一大小。
随着体积不断变小,真气的质量也越来越高,越来越精纯。到后来原本无色的真气竟然隐隐变成淡白之色。与此同时,丹田内的真气也变得越来越难以压缩。
随着时间流逝,原随风还在努力不断压缩着丹田中的真气。
“奇怪,足足一炷香时间了,原随风怎么还没突破成功?正常凡境武者突破抱元境也就盏茶功夫。”
一名青年着急道。
“这位兄台有所不知,但凡天赋异禀的奇才,或是积累极其雄厚之人,在突破境界时往往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有的甚至会在突破过程中产生异象。”
另一名见识稍广的弟子说道。
“不错,比如在数千年前,墨国就曾出现一个不世出的人物,此人每突破一个大境界必然伴随种种奇异之象。后来他突破成道之时,更是异象通天,天降祥瑞,满天云彩都散发金光。可谓是天选之子!”
一名鼻子极为肥厚的矮胖弟子说道,中气十足。
“我也听说过此事,不过据说这位高人修成道真境之后,便从墨国消失了,也不知云游哪座仙山去了。”
一名女弟子也不无感慨地说道。
“你们可知这绝世的人物却是何人?”
有人问道。
那名女弟子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这个传说我只是听家族内的长辈提过几句而已。”
鼻子肥厚的矮胖之人也说道:“此人在数千年前乃是整个大陆最受瞩目的绝世人物,在当时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不知后来发生了何事,那人的姓名竟成了玄黄大陆的禁忌,无人敢再提起。”
“也许我知道一些。”
一个稍显落魄的青年突然出声说道。
“上官云,你一个二品小家族出来的落魄子弟能知道什么?”
有人立刻嘲笑道。
那落魄青年上官云面色微微一红,有些欲言又止,但终于还是开口道:“那名绝世人物复姓上官,名字好像是两个字,但我只记得带着一个‘我’字。”
先前那嘲笑之人又嗤笑道:“原来还是你本家,说得跟真的似的,谁信啊!”
有人附和道:“就是,你说复姓上官就复姓上官,也不会编个好点的姓!”
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上官云不愿辩解,黯然离去。只有他心中清楚那名绝世人物本就是上官家族最辉煌时期出现的最耀眼的天才。那名绝世人物突然消失之后,上官家族受到各方排挤,逐渐没落。从数千年前的七品家族没落为如今的二品家族。
七品家族代表族内至少有一名万象境至强者。实际上当那名绝世人物修成道真境,万象归真之时,上官家族便该是墨国从未出现过的八品家族,荣耀无比。可惜那名绝世人物却就此从墨国消失了。
当原随风艰难的将真气压到丹田的八分之一时,只听体内发出“啵”的一声轻响,却是终于突破了!
原随风只觉浑身一轻,无比畅快。运转丹田,一股比凡境武者强横了数十倍的修为之力自然催发而起。内视丹田,除了紫云之外,还能看到一片淡白色的气体,大约有丹田的八分之一大小。
原随风大奇,虽然抱元境武者丹田中的真气比凡境武者凝实十倍,但却仍是肉眼难见,而他丹田中的真气却呈现出淡淡的白色,清晰可辨。
“莫非我的真气比别人更为纯粹?难怪我觉得比在凡境之时强了数十倍,竟好似直接突破到了抱元境中期一样。”
原随风当然没有突破到抱元境中期,只有等到真气吸收到丹田大约一半大小之时,才是他晋升抱元境中期之刻。一般人从凡境晋升抱元境,实力提升十倍,从抱元境初期晋升抱元境后期,实力再提升数倍,方才比凡境之时强了数十倍。
“足可战抱元境后期!”
实力极大提升,令原随风胸中陡然升起一股豪情。
缓缓睁开双眼,见到不远处数十名同门正同时看着自己,原随风淡然一笑,开口问道:“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沉浸于修炼,竟忘了时辰。
众人适才都已听到原随风顺利破境的声响,此时又见他神清气爽,均想到原随风以十五岁的年纪晋升抱元境,资质完胜楚汉阳,并且如今的实力必然更加恐怖,都是极为艳羡。
“现在还是辰时。”
“还有一炷香便是巳时!”
“还有半个时辰就是你与杨天勇擂台比武之时!”
“时间紧了点,不过走快些还是可以赶上!”
众人抢着说道。原随风与杨天勇约在巳时在殿前广场左角的擂台上比武,剑刻崖离日月大殿约莫要走上大半个时辰,要想在一炷香的时间赶到,只能稍微加快速度。
日月大殿。
殿前广场左角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擂台,突兀地立在平坦宽阔的广场上,极为碍眼。演武场还未建成之时,广场左侧本有数十个比武台,如今拆得只剩下最后一个。内务处觉得实在有碍观瞻,早已有意拆毁这仅剩的一座擂台,却偏偏被历代宗主一直保留了下来。如今只用作同门弟子间比武打擂之用。
此时这座擂台之上站着一个腰悬宝剑、打扮光鲜的青年。青年看着广场上乌泱泱的人群,四四方方的大脸上难掩得色。这些人都是来看他比武的,确切的说,是来看他与新晋的“剑宗天骄”原随风之间的比斗。
可是等到日晷上的晷针即将指向巳时之时,原随风仍旧不见踪影。
“眼看时辰要到了,原随风怎么还不来呢?”
“是啊,真是急死人了!”
“哈哈,估计是觉得必输无疑,干脆不来丢脸了!看来你们俩的银子注定要输给我了!”
这场比武的胜负成了许多人手中的赌注。包括比武的双方也都押上了各自的赌注,杨天勇赌的是一万点功劳数,原随风则押上了下品宝兵铃首剑。
擂台上的杨天勇抿了抿嘴唇,低声焦急道:“原随风,堂堂男子汉别怕输啊!乐毅交代你来,你可不能不来啊!可千万要来啊,否则等下我就没法大出风头,就不过瘾了!大不了让着你点!”
杨天勇一心想着过把瘾,担心原随风怕输不敢来。
就在众人觉得原随风不会来之际,有眼尖的人指着百米开外的一群人,叫道:“原随风来了!”
杨天勇循声望去,只见数十名弟子簇拥着一名少年疾步而来。正当中那名清秀少年一身淡淡的紫衣,神色平静,若不是原随风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