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因那江将军战死沙场,临台失守,而他唯一的儿子又不如父亲那般有着宏伟的志向,生的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便是心高气傲看重承诺的沈药王,对这桩婚事也有些后悔,更别提这早已心有所属的沈家小姐。
经过了江桓制造的如此这般多的偶遇,又加上江桓那翩翩公子的形象,如若一个女子不动心,那便只有两个答案,一个是她不喜欢男人,一个是她有了喜欢的人。
偏偏江桓碰到的便是第二个。也便是在那个女子崇尚白首不相离的年华里,无法突破的最困难的一个。为何这样说,还得从念终于没有在六角亭再听到有女子在那抱怨着见不到江桓,却听见那沈凝羞涩却又好听的笑声开始说起。
其日天朗气清,惠风庆云,沈家小姐和一个青年正在游湖,有说有笑的模样令的念都有些呆滞,总是看到那沈凝一脸淡淡的表情,此时居然笑的如此开怀,其结果也只有二个,一个是这青年是卖艺逗人笑的,手段高明,另一个便是沈家小姐和青年待在一起很开心。
看的青年生的清秀,虽不及江桓翩翩,但也算得上是俊朗,身上扑面而来一阵药香,不像是个卖艺为生的,结果便只有第二个。
念查了查青年的来历,微微叹了口气,情这种东西,真是让人无法理解,这林云天身世落魄,不过为沈家一间药铺里的药房先生,论身世,论长相,都不如那江桓,然而江桓得不到沈凝的心,他却得到了。看这有沈凝的回忆出现,这情景定是被江桓撞破,想想也是可怜。
果然不出念的意料,不过半盏茶功夫,江桓便带着几个人往这边走了来。看来应该是得到奴才报告,便是登的跑了过来找麻烦。
此时的江桓目光有些阴冷,看着那站在沈家小姐旁的青年,上下打量了一番,语气却带着些笑意,似乎是每次“偶然”遇见一般:“沈小姐好兴致,游湖也带着家奴一起?”
沈家小姐原本愉悦的神情顿时一冷,准备说些什么,却被那青年抢了个头:“在下虽蒙沈爷不弃拙劣医术收为药房先生,但还是有着自己能够做主的意识。”
这句话明显是在看着江桓身后的人说道自己和那些只听从主人命令的奴才还是有些不同的。
江桓虽然是有着纨绔些,但并不是个傻子,顿时意识到他在回骂,看到他那心仪的沈家小姐也是一脸笑意,不觉有些失掉颜面,不禁恼怒道:“奴才便是听话才叫奴才,听懂话的奴才自不是野狗,想去哪就去哪。”
那青年顿时气急,连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你怎的骂人?仗势欺人的富家子。”
江桓看到他气急,又恢复笑意,“我并未指名道姓,只不过有些人自以为是罢。”
江桓身边一帮没事也还是会被牵扯进来的奴才也附和道:“就是,有些野狗就是不知趣,在少爷和沈家小姐说话时硬要进来插话。”
青年顿时气得脸都红了,却又不知该怎么骂人,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便听见沈家小姐淡淡的说道:林大夫是我家父亲特意从外地聘请的,游湖也是希望让林大夫能够适应这江南水土,江公子若是仗势欺人,沈家也不会不管,现在游湖还未能尽兴,恕我们失陪了。”
说完便转头走了,江桓依旧愣愣地看着,随即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
看到这里的念都不由地那江桓的眼神有些寒冷,想到沈凝如此这般对待,江桓必是要报复的。
果然,画面一转,也不知是几日后,那林大夫一身是伤地被人抬了回来,正是倒在沈家老爷面前,看的那老爷也不禁有些怒道“这江家实在欺辱人,怎的能这般对待他人。”
沈凝看到心爱的人这般模样,自是冷峻着道,“父亲难道还想要我嫁到江家,这江家少爷这般恶毒,女儿宁死不从。”
沈家老爷早就看透了女儿的心思,以前考虑到江家毕竟有权势,但现在江家少爷和江大将军的品行相隔实在太远,让他也不禁有些怒了起来,“定是不许有这么个女婿,败坏我沈家清白的名声。”
他也是个疼惜女儿的人,妻子早逝,只留下这么个女儿,当时和那江将军无论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家室观念还是以国为大为民请命的想法都不谋而合,才与那江大将军定下这亲事,虽说毁故人之诺不厚道,但如若女儿不肯,江家小子又是这么个人,他就算是不义,也等到黄泉之下再去听江将军的念叨吧。
想到这,沈药王又道“爹爹定会找个合适的时机,成全你的心意。”
沈凝低头看着被抬进房里受伤似乎有些严重的林大夫,心里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后沈凝也曾遇到过江桓几次,但她都是冷冷的一鄙,江桓却依旧没有放弃,直到沈凝的丫头不耐说你伤了林大夫,如此行径是为不耻时。
才看见江桓默然不语,眉目有些凄然,随后冷声说道:“在沈家小姐眼里,我便是如此。”
沈凝不语,似乎是默认了,江桓看了眼沈凝,又看了眼刚说话的丫头,便头也不回地先离开了。
若是一个人非常想做到某件事,机会总是有的,沈药王说的合适的时机很快就来了,听闻江桓入宫很得公主喜爱,皇帝将十公主赐婚给江家,定于十月初三嫁娶,沈家立马以唯一的女儿不能为妾为理由请求江家退婚,那江老太君本就不在意沈家的婚事,此时倒也乐的退了,是以为结局,便也算是皆大欢喜。
然而事情往往便不是皆大欢喜的。
念看到沈凝在听到江桓赐婚的消息时,明显有些怅然若失,后才会在与沈老爷请来的媒婆讨论良辰吉日时,默然点了十月初三。虽与公主同时嫁娶不太恰当,幸得皇上觉得抢了沈家女婿有些亏待沈家,顺便也给沈家赐了婚。是以婚娶得以顺利进行。
十月初三,一个大好的日子,江桓娶,沈凝嫁,只不过不是那纸婚约,两人相伴的也不是彼此。
洞房夜里,月光微露出一丝冷光,大朵大朵的浮云游于天际,喜烛映照出重重花影,沈凝穿着大红的喜服,静静坐于房里,等待着她的夫君,脸上盖着的红盖头遮挡住了她的脸,看不出丝毫表情,但念想她应该是在漾出最漂亮的笑容的,毕竟她可是嫁给了自己心爱的人。
然而快乐是短暂的,正在沈凝最快乐的时候,却闻得一声尖锐的喊叫,“失水了。”
沈凝连忙拖着曳地的喜服奔出房出,却似乎看到一个身影侧身一闪,像极了江桓,但想到他今日也是大婚,许是自己想多了,眼前的人熙熙嚷嚷地打水灭火,沈凝好不容易抓住一个人想问清是哪里失水,看到那家奴颤颤巍巍地看了自己一眼,立马低下头说道:“小姐快进去避避火,待火势灭了再出来罢。”
沈凝哪肯这般被搪塞过去,立马说道,“快说,是哪里失水,老爷他们呢?”
却听见那家奴支支吾吾地说道:“是老爷房里着火,火势太大无法进去救人,老爷和姑爷都在里面呢。”
听得这话,沈凝登时就晕了过去。
待沈凝醒来已是晨熙,窗外的星光戚戚欲灭,她穿着大红的喜服,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看着那对龙凤烛燃的快要尽了,忽的想起自己的父亲和夫君,连忙走了出去。
火势已灭,只是房子却已是断壁残垣,漆黑的木头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沈凝呆立在房子前,忽觉得自己身上脱力,身子一软就跪了下去,双手捂着那美丽的眼睛,眼泪不住地从手里渗透出来,一滴一滴地打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