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就算知道,我也受不了,若是我将他生了下来,那么我的余生,只要对上他便会想起曾经发生过的点点滴滴,永远也忘不掉,我不要一直活在那种恐惧之中。”萧玉琼惨白的脸因为听到婚事取消了而浮上了些些笑意,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那里的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又或者是自己唯一的孩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日后或许没有人愿意娶自己了吧?
又或许自己再也无法接受任何人了,男人这个词在自己的心中如今就等同于恐惧。
“我知道了,我好好休息,去睡会儿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萧玉书将她拉了起来,但是看着她眼底的乌青,就知道她又有许久没有安睡了。
萧玉琼平躺在床上,双眼睁的大大的凝望着床顶那火红火红的帘子,自己喜欢醒目的颜色,因为要时刻穿着醒目的衣裙,才能让墨哥哥在人群之中一眼就注意到自己,因为墨哥哥的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的人,若是不这样做的话,墨哥哥就会丝毫发觉不到自己存在一般,所以自己慢慢变得蛮横,变得不讲理,这样那个置身于人群之中的墨哥哥才会偶尔看上自己一眼。
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泪水又再度不受控制的满溢而出。
“别想了,好好睡吧,这个世界上,没有迈不过去的坎,也没有忘不掉的事,假以时日,你就不会如现在这般难过了。”萧玉琼伸手在她的头顶轻柔的抚摸,一如年幼时那般,爹娘都不再府中的时候,自己总是独自一人,抚摸着她的头,哄她入睡,因为自己与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所以一直以来,对她的事都格外的上心。
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那让自己安心的温度,萧玉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睡意袭来,却不想要睡去,因为睡去之后,即便是在梦中,曾经的噩梦也会不断的重复。
许久,在她睡着后,萧玉书从袖中掏出一些香粉,撒入了床边的香炉之中,刚刚在那糕点里加入了一些安神的药物,所以她此刻才能如此迅速的睡着,此刻的熏香也能让她睡的更加的安稳。
萧翎的书房内,从萧玄府上返回的萧翎听完萧遗墨说的事后,也赞同的点点头:“婚事取消是对的,或许……”
萧翎的话还未说完,就察觉到了一股低低的盈满怒意的杀气,掀唇对着萧遗墨与同在屋内的其余人笑了笑,将书桌上方的一些东西,快速的收入了抽屉中,淡笑着等着。
萧遗墨也与花飞尘坐到了一旁,萧远秋则是坐在更远一点的圆桌旁。
“卿坡,你这是怎么了?怒气冲冲的?”萧翎轻轻的出声询问。
“我以为谷主你是知道的?”萧卿坡挑衅的扬了一下眉,扫了一眼屋内的其余人。
“你看,我这才刚回来坐下,连杯热茶都还没有喝完,能知道什么?”萧翎端起自己面前摆放的那一杯热茶,从容自若的浅饮了一口。
“少主要取消玉琼与允之之间的婚事究竟是何意?”萧卿坡选择了直接将话挑明,若是遮遮掩掩的也不符合自己行事的风格。
萧翎神色淡淡的看向萧遗墨的方向。
萧遗墨轻声接话:“我以为堂叔应该是最清楚的才是,你比我们更加的了解那南宇霄,应该也比我们更早的知道这南允之并非他亲生的孩子,为何堂叔你还会愿意承认这门婚事?”
萧卿坡瞬间就想明白了,他们是因为知道了南允之的身份才如此做的,怒气瞬间退去了许多,声音也放低了一些:“这是我的疏忽,当初订下婚事的时候,并未与他说好是要玉琼与其哪一个孩子成婚,允之虽然并非他亲生的,但是目前也确实是他的孩子没错。”
“那南漳可也同样是他的孩子,如若是我们的话,绝对会选那无论是长相还是武艺都高出南允之许多的南漳才是,堂叔你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来吗?”萧遗墨平静的望着他,墨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就只是在随口那么一问罢了。
“南漳毕竟是私生子,就身份地位而言如何能跟正是列入了族谱的南允之相比较,我这不也是为了让玉琼日后过上更好的生活。”萧卿坡满脸的真诚,叫人看不出端倪。
“这样啊,那倒是我误会堂叔了,不过此时我与玉书都已经决定了,而且也已经去跟那南允之说过了,说出去的话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说以堂叔……”萧遗墨适时的止住了声音。
“我知道了,让我见一见允之吧。”萧卿坡低声道。
萧遗墨轻轻的转动了一下墨色的眼珠,看向萧翎。
萧翎点头道:“见一见也并无不可,只不过如今他们的情绪应该不是很稳定,你可要注意安全。”
萧卿坡沉默的点点头,转身急冲冲而去。
“墨儿,你觉得他们会说些什么呢?”萧翎微蹙眉。
“不知道,但是如果真的什么也不说的话,那才会叫人觉得奇怪。”萧遗墨唇角斜勾,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果然如萧遗墨所言,半个时辰之后,有人前来汇报,萧卿坡进入阁楼之后,并未与里面的人说什么重要的事,只随意的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萧翎看向花飞尘道:“看来尘弟你那些特殊的香薰被他察觉到了。”
花飞尘点头回:“看来还有必要再精炼精炼。”
“或许百兽谷的骚乱很快就可以平息下来了。”萧翎又将先前收起来的那些东西给拿了出来,寻思着该在此时就给墨儿看看,还是再拖延一些时日。
“师兄何须一直烦心,依你所想的行事便可以了。”花飞尘淡然出声,似乎看透了他心中所想一般。
萧翎浅笑着点头。
原本想要询问的萧遗墨,察觉到了一阵慌乱的气息,抬头看向外面急冲冲走来的萧玉书,轻声问:“你爹刚出去,可有遇上?”
萧玉书摇摇头:“没有,我换了别的方式进府。”
萧遗墨憋了一眼他发丝上那几片叶子,瞬间猜到了他是从何处进来的,没想到年幼时几人在府后门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凿出来的洞如今还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