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现在是在往生岛极乐宫。自从那夜宿醉之后,她与聂皇子患难见真情,十分迅速地打成一片,日后聂皓初上景幻岛都径直往她的院子里去,惹得纳兰萼有气不能撒,而她也时常来往生岛,当然,通常都会带上几条小尾巴。
这一次她来往生岛是有目的的,十日之后便是纳兰殷的生辰,然而天杀的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前告诉她。她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几天之前聂皓初问她准备了什么礼物?她懵着脸问:“什么什么礼物?”聂皓初瞪大双眼嘴巴塞鸡蛋反问道:“你不知道八月初三是纳兰家主六十九岁寿辰吗?”听了这话烈火樱桃小嘴能塞下个鹅蛋,惨道:“我不知道!!”后来她把纳兰荁、纳兰芮等全拎了过来,一问才知他们都以为她已经知道了,所以都没再提。于是烈火姑娘欲哭无泪了,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知不知道的时候了,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她要准备什么样的礼物才能够表达她对外公的崇敬呢?礼太轻,显得她太不孝顺,第一次回来且是自家的亲外公,太轻多不合适;而太重也不行,因为烈火姑娘出门在外实在拿不出什么贵重且体面的礼物。
思虑再三烈火姑娘决定来求助自己在海上的知己好友聂皓初,他是皇子,又在这片海域搜刮了五年,手里肯定有数不完的贵重且体面的礼物,自己挑拣一个合适的,以后再还他便是了,可聂皓初却说“纳兰家主活了快七十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送的东西要足够有诚意才好,最好是你亲手置办的!”于是在贵重且体面且有诚意的要求下,烈火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烈火是个多才多艺,聪慧过人,本事不凡的女子,但是她到底不是神,总有她没有的本事,比如制作烟花爆竹。如纳兰芮所说年年寿宴都是个大场面,大场面当然少不了烟火助兴,所以烈火想着在寿宴上燃放自己亲手制作的万寿山河,这万寿山河烟火绝对华丽漂亮到极致,但制作过程超级繁琐且需用到海上十分稀有的资源,当算得上贵重且体面且有诚意,届时自己再谱上一支新曲,在寿宴上演奏出来,想来也能让大家耳目一新,对她的认识更上一层楼。
本着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精神,烈火定下计划就直奔往生岛来了,纳兰家是火药研究得最透彻的家族,但烟花爆竹这一项却是皇家工匠更通其精髓。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烈火如此聪慧,却在三天之内炸了聂皓初五间屋子,烈火功夫出众,逃得快,没伤着她自己,只是教她的工匠就没那么好的身手了。
“我说,要不然你放弃这个,咱们到金库里我给你挑个最贵重的礼物?”聂皓初突然想抽自己一巴掌,骂自己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了,要知道极乐宫一砖一瓦都是黄金铺的,炸了五间他聂皓初觉得有点肉疼。
“不行!”烈火成功在脑门上留下三道黑指痕,义正言辞拒绝道:“这世上还没有我烈火做不成的事!”
烈火姑娘一番豪言壮语丝毫没有考虑到一旁肉疼的工匠师傅以及肉疼的聂皓初!背后,三条尾巴同时竖起了三只大拇指,为烈火姑娘的不怕死和不客气许一个大大的赞赏。
折腾了一天依旧无疾而终,在夕阳沉落碧海,海面染上一片辉煌时,烈火抱着脑袋在合雅阁前的小院子里思考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聂皓初闲着无聊抱着棋盘过来想和她杀一局,烈火姑娘无心搭理他,直到他哀求道:“这么久了,你到底探出来萼儿对我什么心思没有?”
“原来是这事!”烈火在心中暗笑道,那么看在他已经急切到都舍了拐弯抹角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与他杀一局吧,于是摆开棋盘,一边落子一边开口道:“你说你为什么每次在她面前都怂成那样?”
烈火直言不讳成功让聂皇子落子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假正经道:“我紧张……”
“……”
烈火白了他一眼,道:“我估摸着,其实萼姐中意高大威猛从容淡定且不打纳兰家主意的男人……”
听烈火一眼,聂皇子深深觉得自己没戏了,这三条貌似他一条都没沾上边,但打退堂鼓这种事他也做不出来,于是又落下一颗白子,抬头盯着烈火瞪眼呲牙,从牙缝里艰难挤出几个字:“我这样威猛吗?”烈火姑娘捂着眼睛歪过头去,叹了口气,道:“你有胆子到萼姐面前这般威猛吗?”
“……”
当两人正杀得兴起,心得也交流得七七八八的时候,饶少辛突然从月亮门拐了进来,见他们杀得正精彩,就没打扰,半晌之后竟站在一旁观起战观得津津有味,烈火讶异于他这么好的兴致居然特意跑过来看他们下棋,笑道:“少辛你今天很闲吗?”
烈火与他们都十分熟悉,饶少辛也不避讳什么,笑笑道:“长歌姑娘说笑了,我原本是有事要通报殿下,见你们正兴起,不好打扰。”
听他开口,聂皇子百忙之中斜了眼睛扫他一眼,道:“有什么事?”
“殿下,吴岳回来了,他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昊梦帝国改朝换代了,这两年我们与昊梦交好,殿下怕是要到昊梦走一趟了。”
烈火上一步走的阴险,所以聂皓初正聚精会神的思考这颗子如何落才能挽救危局,所以饶少辛的话他没听得太清,而且其实也不大在意,只是这话飘道烈火耳朵里,即令她神思一凛,忙敛眉问道:“改朝换代?谁换了谁的代?”
烈火是从昊梦来的,这一点他们知道,所以她会关心也不奇怪,聂皓初锁着眉头迟迟落不了子,没功夫看她,饶少辛开口道:“自然是太子换皇帝的,不过这一次换得确实奇怪,从叛乱到平叛再到立太子到最后的禅位总共不到半个月,他们动作还挺迅速的。”
聂皓初盯着棋盘目不斜视的,突然眼前一亮,眉目一笑,稳稳当当的落子,顺便开口道:“有什么奇怪的,只能说明新皇有本事喽。”皇族里的弯弯绕他清楚得很,叛乱?呵,谁叛谁乱都是赢了的人说了算。
好不容易想出破解棋局的方法,聂皓初心中暗喜,见烈火久久没有下一步,抬头想奚落她两句,却不想一看她时才发现她脸色有点发白,僵在棋合上的手迟迟不动,聂皓初感觉不太好,沉声问道:“怎么了?”
“新皇是谁?”烈火目光直直的,压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