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可越过的沟
话音一落,安父安母夏父都惊讶的看着这个表情坚定的少女,脸上写着不可置信。
“妍儿这次是我那个混账儿子不对,伯父跟你保证一定让他和你道歉。”安父有些愧疚,夏父和他可是铁哥们,安羽轩对夏雨妍的态度他是知道的,本来是想给时间让小两口自己调节,没想到安羽轩给他来这一出。
夏父也很惊讶,但是并没有发问,知女莫若父,他当然可以明白自己女儿说这话时心中的痛苦。
安母则是很安静的坐在安父身边为他顺气,夏雨妍的话让她对这个少女有些欣赏,看得出来她喜欢自己的儿子,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懂得进退,不再纠缠。
“不,他没有错,一开始他就表现得很明白,他和我之间不会有希望,是我太傻太天真。但是现在我想通了,所以我选择放手,希望伯父也能选择成全。”一席自白后,夏雨妍站起来对着安父微微一鞠躬,然后不管不顾,飞快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落,胸口好难受好难受,痛苦的感觉将她完全吞噬,所以刚一回到房间关上门,夏雨妍便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根据邢若雪给的地址,邢若然带着安羽轩来到以前冷冥洌住的地方,要避开安家地毯式的搜索还是家居的宅子比较适合,比较安全。
自从冷冥洌失踪后房子便荒废了,也没人来打扫,刚一进门便是呛人的灰尘,引得两人连连咳嗽。
好在,水电气都还能用,暂时生活在这里是没有问题的,邢若然摸索着打开客厅的大灯。
奢华的大宅子,水晶的大吊灯高高悬挂,一切的装潢摆设都显示宅子主人高雅的品位。
“我们暂时呆在这里吧。”明天刚好是周末也不用去学校,邢若然一手捂住嘴,一手在眼前左右晃动驱散霉气,左右看着忘楼上走。
“这宅子的主人是你朋友?”打量这宅子,安羽轩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这个房子的位置极好,当初他也看上这宅子,可惜晚人一步,而且不知道是败在谁的手上。
“你也见过,冷冥洌,那个转校生。”回过头来,邢若然十分随意的回答,然后继续往上走,没有注意到安羽轩在听到邢若然的话之后脸色有些沉。
上了二楼,推开主卧室的房门顺顺气,散散霉味,邢若然走到窗边将落地窗推开,倏地凉风猛的灌入,白色的窗帘哗哗飞动。
今晚的月亮很完美,皎洁的光射进屋子,安羽轩上前轻轻从后将邢若然拥住,头枕在她的肩上,幽幽的问,“你今晚住这个房间?”
“嗯,有问题?”任他抱着,感觉暖暖的,邢若然轻轻回问。
“有,我不高兴。”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感受,安羽轩继续吃邢若然豆腐,软软的,抱着真舒服,他要抱一辈子。
哑然失笑,邢若然无奈安羽轩的孩子气,知道他是在意冷冥洌,“那你想怎么样?”
“两个选择,一人一间客房,或者……”将嘴凑到邢若然的耳边,暧昧的建议“我们两个一起睡主卧室。”
“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脸不红气不喘邢若然回头看着安羽轩。
“嗯?”
“你去睡沙发或者出去守大门。”微扬嘴角,邢若然温柔的开口,笑的一脸无害。
清晨,天蒙蒙亮,薄雾尚未散去,邢若然披一件外衣,走出房间,来到后花园内,夜神柯尔摩正等在那里。
“你怎么来了?”虽然是询问但语气并不惊讶,显然是有所预料,邢若然缓缓走近。
“一切准备就绪,就在今晚。”忙活半天终于将一切提前准备好,夜神柯尔摩便急不可待的的来通知邢若然,提醒她任性该结束了。
紧了一下,邢若然脸上笼罩丝丝忧愁,口气十分的无奈,“你一定要这么逼我吗?”
“我是为你好,看看你现在做的事吧,在这么下去……”后面的话夜神柯尔摩不想说,因为他不会让他发生。
“我的事我很清楚。”被人一语中的,很多不想面对的事愤愤涌到邢若然面前,她的职责,她的身份,都在告诉她和安羽轩之间的差距,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注定无法在一起。
“我会调整好,你不准动他。”没有人比邢若然更了解夜神柯尔摩,聪明如邢若然,怎么会不知道夜神柯尔摩的打算。
“我不能让他毁了你。”语气十分坚定,夜神柯尔摩没有让步的打算。
“小摩。”口气有些沉,邢若然表情仍旧淡淡的,但是夜神柯尔摩脚底生寒,眼神闪躲,不情愿的应承,“只要他不纠缠你,我不会管他。”
微微叹气,邢若然上前抱住夜神柯尔摩,幽幽的说,“别担心,我不会做傻事,如果我不在了,谁来照顾你呢。”
身子一震,夜神柯尔摩心中瞬间充满暖意,原来她还记得,记得和他的约定,“就算全世界人都嫌弃你,憎恶你,我也会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而二楼落地窗前,安羽轩一言不发看着后花园内相拥的两人,本想打开窗户透气,没想到入眼的是这样一幕,心中百般情绪夹杂在一起,一股怒火将他点燃,手紧握成拳,该死,这女人在做什么。
大厅内,邢若然引着夜神柯尔摩进门,刚好与走下楼来的安羽轩面对面撞个正着。
“这么早就醒了?”微微露出讶异的神色,邢若然松开拉着夜神柯尔摩的手向着安羽轩走去,还未靠近便听到安羽轩冷冷的声音响起,“他是谁?”
见安羽轩眼睛喷火的看着自己,夜神柯尔摩也不闪躲,大胆与他对视,眼中带着丝丝挑衅意味。
“唔……”安羽轩这么一问邢若然犯难了,该怎么解释她和小摩的关系捏,还真不好说。
见邢若然语塞,夜神柯尔摩不急不缓的为她回答安羽轩的问题,“我是她的表弟,你们闹出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出来收场。”
扬眉,安羽轩细细打量面前这个翩翩美少年,总觉得他的话参假,但见邢若然并未反驳,没有否认,也不好追究,只是越发敌意的看着夜神柯尔摩。
无视他不善的目光,夜神柯尔摩开口,“你打算怎么办?”询问完后也不等安羽轩回答,又加了一句,“我要带表姐回去。”
“不行。”想也不想,安羽轩断断然拒绝,一把拉过邢若然扯到自己怀里,鸡妈妈护小鸡般护着。
“我做事何须你同意。”夜神柯尔摩嗤之以鼻,一个人类也有资格和他叫板,笑话。
“小摩。”反倒是邢若然看不过去,轻声呵斥,自己虽然了解小摩的个性但并不表示可以容忍他目中无人,尤其对象还是自己在乎的人。
转身面对安羽轩,邢若然无奈的笑了笑,解释道,“家里有点事,我很快回来。”第一次撒谎,邢若然有些紧张,但所幸安羽轩并未看出来,也么有注意到邢若然眼神中的闪躲。
“我等你。”抚摸她柔软的发丝,安羽轩的眼中满是柔情,轻轻在她的额头一吻,温柔的说道。
“好。”应承一声,邢若然随着夜神柯尔摩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不舍得忘了安羽轩一眼,然后下定决心般手握门把关上了大门。
离开了宅子,邢若然和夜神柯尔摩并没有回邢家,而是去了城市最高的大楼顶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两名化为人形的式神正在为今晚的仪式做准备,见到主人回来微微颔首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
“没有天界神泉为你净身,而且这个城市邪恶之气颇重,使得仪式风险增加,记住,要心如止水,不能被任何事干扰。”表情凝重的对着邢若然一阵分析,夜神柯尔摩话语中透着紧张,就怕一个闪失伤到了她。
“小摩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看着夜神柯尔摩那紧绷的表情,邢若然无奈的摇头苦笑,多么淡定的一个人吖,怎么只要一遇到他的事就转了性子,虽然她知道小摩这样是因为在乎她,但她真的怀疑夜神柯尔摩是不是双面人。
想着想着伸手扯扯夜神柯尔摩的脸蛋,难得和他开起玩笑,“这样你会没人要的。”
“主人。”正在两人谈笑之际,一名式神恭敬的走过来,向着夜神柯尔摩报告:“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按照我吩咐的做。”一如既往的没有温度。
“是。”唯唯诺诺的应答然后式神退到一角等候时辰到来。
“现在只需要等了。”喃喃的说着,突然两人好似感应到什么,同时转头看着对方,表情都变了。
云层中极快的窜出数道金光,射向四面八方,越过邢若然和夜神柯尔摩的头顶,向着远方飞去,有两道停在两人脚边,传话天使单膝跪在他们身后。
这可是紧急传令,是什么样的大事需要出动这样的人手。
微微皱眉,邢若然心中有非常不安的感觉,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神风紊乱,请智天使大人和审判者大人速速返回天界。”声音急促,表情慌张的汇报,两名传话员都是激动地,失踪了许久的两个大人物竟被他们碰上,如果智天使大人回去,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真难为他了。”若有所思吐出这么一句话,两个传话员还没有想明白便只见夜神柯尔摩手一挥,两名天使立刻化为青烟,只有两片洁白的羽翼飘然落下。
接过羽毛,邢若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没有退路,眼中已不见迷茫,开着直接暗下的天空,幽幽的说道,“小摩,我们开始吧。”
走到阵法中心,将羽毛按在心口,邢若然闭上双眼,心中最后一次感情宣泄,轩,我爱你,但是,对不起,我们之间注定没有未来。
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两名式神和夜神柯尔摩同时念咒,阵法启动,仪式开始。
我们的爱刻骨铭心,我们的爱至死不渝,我们的爱……天地可鉴。
深深的羁绊将我们紧紧牵连在一起,但是身份的差距,沉重的担子,我们从来就没有选择,我们身不由己。
湛蓝的光柱直冲天际,至纯灵力的美味覆盖整个城市,恶灵愤愤窜出,奔向城市中最高,最耀眼的地方。
一团团黑色的雾气直冲光柱,反弹,消散,一波接着一波,明知是飞蛾扑火,但恶灵还是不知死活的忘上面扑。
光柱内,夜神柯尔摩与两名式神分别站三角,凝神念咒,对于外力的冲击置若未闻,而正中心,邢若然的身体泛着淡淡的光芒,悬在半空,缓缓转动。
因为仪式先天的不足,在经历多次恶灵的撞击后,清脆的破碎声传来,但是没人动,大家依旧做着手中的事,只希望仪式能在保护屏障完全裂开前完成。
但是往往天不遂你愿,一股强大的力量快速袭来,让人措手不及,“碰”的一声巨响,造出一个巨大的裂缝,只要再一击,这个屏障便会消失。
夜神柯尔摩强压下心中的慌乱,看着中心的邢若然,继续仪式,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而这时袭击的人也显出真面目,纯黑的短发,银色的双眼,尖尖的耳朵,性感的薄唇,黑色的风衣迎风飘起,给人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是魔王的亲信,黑耀。
刚刚站定,也不多话,黑耀照出自己的魔器,对着那脆弱的屏障就是猛的一击。
“跨啦”冲天的屏幕顿时碎成千块,化成晶莹的星点,散落四方。
恶灵也趁此机会向着美味的食物扑了上去,但是还未触到邢若然的一角便惨叫一声散了开去。
千羽及时赶到,化险为夷,目光看了看邢若然又看了看夜神柯尔摩,最后锁定面前的黑耀,语气带着轻蔑,“手下败将,识相的话快点滚。”
“自不量力,一个人来送死。”对于上次的待遇黑耀可是记忆犹新,这份耻辱他是一定要讨回来的,如今魔王已经解除了他力量的限制,他一定要报仇。
而此时正在酒吧狩猎的邢若雪也察觉到了异样,丢下了手中的猎物,急急忘大楼赶,但是跑到半路倏地停下脚步,面前纯黑的金属大门渐渐清晰,然后缓缓打开,然后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无害的笑容让人看了心里发颤,温和的目光让人脚底生寒,邢若雪吞了吞口水,然后恭敬的对着男子行礼,嘴里喊道,“父亲大人。”
注定不平静的夜晚,仪式已经进入尾声,但是魔王现身,带着他得力的手下来到人间。
千羽和黑耀的战斗已经开始,一金黄一暗红的光线不断在半空交错,而这边境况很是危急,即使有了千羽情况既然不见好转。
夜神柯尔摩临时建起屏障,将邢若然和自己笼罩在里面,恶魔的撞击不停,夜神柯尔摩身上出现很多大小不一的伤口,一刀刀划过,但是他面不改色,眼睛紧盯邢若然,嘴里继续念叨。
还差一点,就一点,仪式就要完成。
就在夜神柯尔摩意识最为集中,这关键的一刻,一股冲击力从后背撞来,屏障裂开,夜神柯尔摩受损的半跪在地上,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极为苍白,但是他来不及看攻击的人而是将目光转向邢若然。
缓缓落地,邢若然无意识的倒在地上,身边湛蓝的光线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