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灰袍的男子顿时向两人看来,微微皱眉。
玉潇然奔跑地刹那间来不及思索,“咻”地一声手中的铲子疾飞而出,直直飞向定远王方向。
“什么人!”定远王身边的将领挡在定远王面前,却不是对着刺客的方向,显然是把玉潇然丢出的东西当作袭击的武器了。
正怒喝间,“叮”地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定远王两人的注意力,随即定远王身形一动,带着身边的将领倒飞而出。
平常炒菜用的锅铲遇上千百次锤炼而成的利器,自然是不敌,再加上是玉潇然仓促间投掷而出,力量上已有所欠缺,倾刻间利箭已破开薄如蝉翼的锅铲继续一往无前。
只是暗箭已然变做了明枪,对于久经沙场的定远王来说,避开,只在弹指间。
这也正是玉潇然想要的结果,准确地告知箭矢所在的方向,玉潇然也不傻,本就没指望一个破锅铲能够止住势如破竹的利器。
“啪”地一声,被穿了个大洞的锅铲悲哀落地,随着定远王的躲开,箭矢也继续破空之声而钉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上。
偷袭未成,暗处随即又黑影斑驳,随即几十个黑影直扑定远王。定远王与那身边将领急忙应战,于此同时,四周守卫官兵也举刀应上,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黑衣人显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并且都是冲着定远王而来,并不与四周士兵对上,只一边用轻功闪躲一边向定远王靠近,士兵都是普通的士兵,短时间内自然无法对这些高手造成伤害。
定远王四周黑衣人越来越多,饶是久经沙场,应变起来也有些吃力,所幸四周拼命而来的士兵分解了黑衣人的攻势,让中间被围住的俩人还能够稳住局面。
这一切,自然也就只在一呼一吸之间。
而这一呼一吸之间,玉潇然与高悬俩人也已赶到,二话不说便加入战团。
玉潇然随手捡了把刀迎上,腰间虽有虹争,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必要时可以出其不意。
高悬向来是个直性子,此刻正是火冒三丈:“混帐!烧我粮草,杀我大将,岂有此理!”说着,便毫不留情地一刀砍上近身一个黑衣人的后背。
玉潇然嘴唇轻泯,不敢放松,来人身手敏捷,心中便沉了几分,可见,如今哪里都不是太平的。
有了玉潇然和高悬两人的加入,定远王两人压力骤减,弓箭营也已准备妥当,尖刀利箭如嗜血修罗般一个个送掉黑衣人的性命,入别人地盘杀人,讲究的便是快、狠、准!本是完美计划,先机却已被玉潇然毁掉,想要搬回一局就只能速战速决,只可惜,几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地上尸体越来越多,黑衣人越来越少,眼见势头不对,便起了撤退之心,但是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玉潇然四人手势伶俐,定远王怒喝一声:“抓活的!”几人便速战速决,将剩下几个黑衣人每人或点穴,或踢入士兵之中用枪架住,方才喘了口气。
定远王身边将领一步上前,用剑指着脚下的被点穴的一个黑衣人道:“说,谁指使的?”
黑衣人嘴唇轻启,玉潇然脸色一变,惊呼道:“不好!”
话音刚落,黑衣人嘴中便吐出一口黑血,随即没了呼吸,再看其他黑衣人,无一例外!
玉潇然以前虽听过一些组织专门训练的杀手,一旦被擒便服毒自尽也未觉得什么,今日亲见,却只觉心底发寒,到底是什么,竟让这些人如此决绝,连送出性命都没有丝毫犹豫,他们的心中,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吗?那么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否,小黑,也同他们一样如此悲哀?慕容修文,那个如同阳春三月春风化雨滋花颜,温润如璞玉的男子,也这样拥有一群杀人机器?权力富贵,真有这么可怕吗?
性命弃如草秸,生活不如猪狗,人心堪比禽兽!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狗刍,人心不仁,先以人为狗刍!
一瞬间,玉潇然千思百转,随即狠狠地摇了摇头,不敢去想,更加不想去想,有时候,思考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一旁高悬立刻奔至定远王身侧,看着胸口上渗出的血迹,惊呼一声:“王爷,您受伤了,快传军医!”
一声惊呼打断玉潇然的思绪,玉潇然这才有空看向传闻中镇守边关十五载的大将,原本清秀的因为塞北风霜的雕琢而增添了几分坚毅,玉潇然想,如若定远王不是身在边关,那他一定会与慕容修文一样,是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但是,本该儒雅的书生之气,却因长久的金戈铁马的洗涤而出落成如今的萧索和凛然。
定远王黝黑的双目中精光落在玉潇然身上,一手捂住胸口,声音依旧沉稳有力:“这位小兄弟好身手,怎么没见过?”
玉潇然行了个礼:“属下伙食营余冉,让王爷受惊了!”
“噢?你就是余冉?”定远王嘴角微翘,眸光闪射,“先进帐吧!”
玉潇然道了声是,便跟在定远王身后进帐。
定远王斜靠软塌,看了一眼正拿来软枕的高悬:“你倒是长进了许多,竟能猜出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高悬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嗨,我哪有那能耐,都是余冉小兄弟的功劳!”
“噢,是吗?”定远王看向玉潇然,赞赏之色越入眼中,“果然是年少有为啊,可造之才!”
玉潇然拱手微笑:“谢王爷夸奖!”
“哈哈……”定远王大笑,这一笑却是牵动了伤口咳了起来,“咳咳……一点也不谦虚啊……咳咳……”
原先在定远王身边的年轻将领立刻大急,向外喊道:“军医呢,怎么还不来?”
“哎!”定远王一摆手,“楚关,小伤而已,不要大惊小怪!”说罢,定远王眼睛一瞥,瞄向高悬:“你是不是找人比武了?”
高悬一愣,随即咧嘿嘿一笑:“王爷,您真是神机妙算啊,末将对您那是佩服的五体……”
“别给我戴高帽子!就你那些小心眼,谁不知道,否则你一个主帅,好端端地找人新来的干嘛!”定远王打断高悬的话,虽语气严厉,但实则也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