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齐威跟许凤歌坦白,结果被许凤歌打的鼻青脸肿,美其名曰下马威但明明是公报私仇。一个打,一个躲,一个嘴上喊着叫你敢算计老娘,一个大声怒骂蛮女你休想祸害我家主子,互不相让唾沫横飞,最终以秦苍的到来而告终。
齐威下去处理伤口,心里惭愧,这蛮女也不全是之前想的那样一无是处,除去野蛮无理,她坦然大方从不斤斤计较也算是一个小女子身上能让人佩服的一点。
许凤歌重新洗漱一番。而后和秦苍坐下来吃饭,秦苍拿出一个镯子牵过许凤歌的手给她戴上。
他目光流露些许温柔,说:“引香镯,信物。”
许凤歌抬手想取下看看,却发现镯子自动缩小一圈,取不下来了。如此霸道不容拒绝,她顿时懊恼:“强送强收!你不会是想用这东西监视我吧?它有什么机关?”
秦苍面色霎时无比难看。这是他从母亲身上抢留下来的唯一物件,却被怀疑不被待见。“不想要?”他一把抓了她的胳膊,狠狠的问。
许凤歌被捏的吃痛,皱了眉,迅速从怀里摸出玉坠猛砸过去,逼秦苍松手。他一把抓住直冲面门的玉坠,摊开一看神色才稍缓。是那块她从小带在身边的玉,虎符已经取出,玉身修成了滴水坠子,甚是好看。
“滴水坠,扯平。”她瞪着他语气愤怒。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起身离开。
走出散王府,齐威还跟在她身后不离不弃不依不饶甩也甩不掉。许凤歌生气:“你这蠢货老跟着我干嘛?”
“我不是说了嘛,我已经是你的人了。”齐威反驳语气不屑但也掩不住不正经的本性。
许凤歌无语:“就你这样的还想当我的人?去梦里给我提鞋吧。”
齐威气的咬牙切齿,但也不反驳了,反正就跟着,死皮赖脸。
许凤歌没办法,就默许了,让他在暗处跟着。
回到府上,正好碰到要去看祖母的三婶。三婶见许凤歌彻夜未归,异常兴奋。“哎呦呦,孺子可教也,怎么样?怎么样?第一次感觉如何?”
许凤歌额上三条黑线,想快点脱身,于是说:“三婶好,我回去补觉。”
正要溜,谁知这话更让三婶误会。三婶笑眯眯道:“累着了啊,看来感觉不错嘛。但是年轻人啊,要注意节制……”
节个妹啊,许凤歌在心里咆哮,立即打断三婶的话一溜烟跑了。“三婶再见。”要是再不跑,不知道三婶又会使出什么奇招想出什么鬼点子。
然而她这迫不及待开溜的姿态让三婶笑的更加开怀,原来这小丫头还会害羞呢。
“臭丫头,快回你那院子看看吧,都快被你的狐朋狗友掀翻天了!”
许凤歌快步走远,耳边传来三婶带着笑意的喊话。松一口气,总算摆脱三婶了。心里又诧异,谁在她院子里胡闹呢?
进院子一看,脸顿时黑了,她的院子被弄得乌七八糟。虽说她的院子简陋,但是干净啊,可现在桌子板凳烂了一地,树叶树枝到处横飞,花花草草东倒西歪。房顶上还有两个家伙正在大打出手,就差把她的房顶掀了。其他几个呢,竟然坐在另一处屋顶上正看着戏。
“都给我滚下来!”许凤歌怒的一声大吼,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唯独打架的还在继续。
林沃抽空看了许凤歌一眼,手上的招式不停。对手董贞如大声笑着,转脸和许凤歌打了招呼:“阿凤,我帮你教训你小叔。”
林沃生气一脚踢过去:“臭丫头,欠收拾。”董贞如爽朗接招。两人丝毫停的意思都没有,气的许凤歌脸色又黑了几分。
看戏的倒是都听话的溜下房顶拥到许凤歌身边。林秋白最先扑过来,一把抱住许凤歌的腰,嘴一嘟仰脸看她:“姐,你为什么好几天都不来看我,我想死你了。”
许凤歌僵住,从没有人对她做过这样的举动,突如其来的让她不知所措。低头看着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面的依赖瞬间让心一暖,这是她的弟弟啊。
许凤歌回神暖暖一笑,摸了摸他的头:“臭小子,嘴越来越甜了。”
林秋白放开她,拉着她的手嘿嘿笑着。“姐,小叔和如姐姐都打好久了也没分出个胜负来。”
相互让着能分出胜负才怪。许凤歌暗自咬牙,把她的院子当游戏场看她怎么收拾他们。她拉过旁边一身绿衣的萧玲,先抱了一下相视一笑,然后故作大声道:“玲子,快去请了董丞相来,他家丫头大打出手逼婚我小叔真是太不像话了。”
屋顶上的两人身形同时一顿。瞬时轻功从屋顶落到了地上。董君如冲过来怒骂道:“你胡喊什么?欠揍啊?”
林凤歌,萧玲,董贞如从小一起长大,各自拜师后很少见面,但书信往来不断关系很铁。都知道董君如喜欢林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从来表面凶悍内心羞涩的她不敢表白怕拒绝,就一直这么默默当朋友。
许凤歌笑的奸诈:“我是胡喊吗?是吗?小叔难道你不喜欢大如吗?”她故意朝董贞如身后的林沃问,望过去林沃脸色霎时微红,平时油腔滑调的他此时却不知怎么开口。
林沃不说话董贞如慌了,连忙故作镇定拍拍林沃的肩:“你别听阿凤胡说,你不是还要去看祖母吗?快去吧,我们改天再一比高下。”
林沃点头,瞪一眼许凤歌才准备转身离去。哪想许凤歌却不放他走:“你们这双簧唱得可真好啊,把我的院子搞成这样一句话没有就想跑?小叔,你也太不地道了吧。”
林沃停住,咬牙骂许凤歌:“你个死丫头,偷了我的钱袋现在还想倒打一耙?真的皮痒痒了是吧?”
许凤歌嘿嘿笑:“凡事讲究证据,小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你钱袋了,你这样信口开河可不好。”
“你还想狡辩,是你把钱袋丢给那野什么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他说你就信啊,那分明是他偷的嘛,和我没关系。”
咳咳咳!边上的野亚黑了脸,这两人当着他的面胡言乱语,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你们两好好说话,我叫野亚,不叫野什么的,一人做事一人当那钱袋不是我偷的。”
许凤歌望过去,这不就是那个大个子奴仆嘛,洗干净了还真是人高马大健壮无比略微阳光有点小帅呢,有帅哥看心情瞬间有点好,“原来你叫野亚啊,我救你一命,不必谢我,以身相许就好。”
野亚顿时哑然,这女子怎么这么直接这么皮厚这么不要脸!他体内被下蛊毒内力被制又身在异国姑且算她救他一命,可是以身相许?虽说她果敢洒脱与众不同确实是他喜欢的型,但……
“我不管,小叔你得负责把我这院子好好休整一番,否则……”
野亚还在心底纠结,哪想一转眼许凤歌根本不理他了,显然那句以身相许只是随口一说,这让他心中莫名一口闷气堵了上来,被忽视的感觉来得突然。
而许凤歌望着林沃奸诈的笑着,“否则,哼哼哼……”
董贞如不愿意了:“否则怎样?你这是敲诈吧阿凤,就你这破院子破到只能简陋着了,还能怎样休整啊,怎样休整都是大动干戈费财费力!”又转头对林沃说:“你别理她,找几个人来给她扫扫干净就……”
“否则,我就让我爹去董府提亲。”
董贞如的话被骤然打断,脸色一沉,“大凤,你别太过分啊。”
许凤歌白眼一翻,这死丫头一生气就叫她大凤(粪)赤果果的挑衅。“怎样啊,威胁我吗?几年不见功夫见长啦?你可不一定打的过我。”
“那我们比比就知道了。”
“别,如姐姐,我们刚回来就来林府,是来看阿凤的不是来打架的。”眼看董贞如就要动手,萧玲赶忙出口相劝。
“哼,就不该来看这个没良心的。”董贞如气的瞪着许凤歌。
林沃也瞪许凤歌,“都要嫁出去了,还修什么院子,等你嫁出去院子空了重新造。”说完,一甩手走了。
哎!许凤歌要去追,被董贞如一把拦住,她的院子白被欺负了?霎时两人动起手来。
董贞如是董丞相的独女,小时候性子孤僻胆小,跟在许凤歌屁股后面好久才变得开朗起来,两人常常闯祸,后来又阴差阳错救了萧玲三人才玩在一起。萧玲是凉国首富萧白的小女儿,生性温柔懦弱也常被欺负。一开始是许凤歌保护他们两个,后来董贞如也变的霸道胆大,就变成了他们两保护萧玲了。
再后来林凤歌天赋异禀被星云阁阁主看中,同年董贞如也选择去问天阁习武,萧玲不甘懦弱不想一直生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下,也求了父亲去了霄骊堂修习药理。
一别五年,如今试武大会在即,武庄的各个门派都忙于此事,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也就被放回家中等待与准备了。
武庄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门派大小掌门武功高低,各派的掌门都不会收世家子弟为亲传弟子,以免江湖遭祸。所以即便世家子弟在各个武林门派中修习本领,也不能代表门派参加各种比武大赛。
然而试武大会又有不同,能参加试武大会是一种被人认可,是一种获得威严并被尊重的机会,是一种证明身份的象征。到时候四国人士都会聚集到武庄参加大会,一旦榜上有名,便会四国闻名,哪怕不能十分突出即便参加通过了最低级的选拔,都能够值得炫耀一番。
这是个振兴家族的好机会,所以各个世家为自保为扬名都会送年轻一辈去习武,就为参加试武大会,更不用说大会所设奖品诱惑以及其带来的无边机会和好处。所以试武大会前后几个月,年轻一辈纷纷从武庄回家,这时候是四国最热闹的时候,凉国也不例外。
再次相聚,即便许凤歌只是承载了林凤歌的记忆也觉得亲切无比。朋友!家人!生活真是再好不过了!好到让她不想失去。
她们两人打着架,互不相让却又相互护着,下面劝解的声音依旧响着,这感觉像是沐浴着春天的暖风,浑身都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