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歌一口气跑了好远才喘着气停下来,向后看看,见林沃并没有追上来,才松一口气。虽说她的武功是只低林沃一级,但这差距可不容小觑。
这世界,武功高低按江湖人粗略的分法,也才分了十个等级,一级初学弟子到十级大凡圣者,越到后面越难修炼,每一级的差距也越来越巨大,内力雄厚程度的差别,战斗经验的差距,这些都是造成武力悬殊的因素。
况且每个人,每个门派的武功心法不同,招数套路不同,武器属性也不同,自身的天赋智慧也有所差距,这些都是衡量实力的重要条件,实际战场上影响生死的因素很多,不见得武功高就稳操胜券,这高低也是相对的,综合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武器。
许凤歌是有把握和林沃战上一战,但是真打起来也讨不到好,所以还是避免正面冲突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逞下口舌之快还是蛮爽的。
哈哈,她拍拍刚刚撞到墙上蹭上的一身灰,这才笑着向街上走去。第一次好好逛逛这凉都的街道,莫名的有些兴奋,正好她也去买些自己需要的东西。至于为什么会撞墙上,慌不择路嘛。才不会暴露,她轻功没练好的事实呢,默默流泪。
晃了两圈,晃到商街。一眼望去,热闹非凡,卖家买家各种人多,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东西也是花样百出,吃的用的,小摊卖的,铺子卖的,什么都有,样样齐全。
许凤歌慢悠慢悠的闲逛,看到一老婆婆正费力叫卖自己的橘子呢,便过去捧了个场,买了一兜边走边吃。
走了两步又闻到一阵馋人的香味,走近一看是烤鸡,黄灿灿的皮上泛着油光,真香!没忍住买了一只,扯了个腿边走边啃。
又走了几步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红彤彤的果子上面裹了一层晶莹的蜜糖,好诱人啊,被诱惑着买了两串。
转眼却又看到了白胖胖的大包子,圆鼓鼓滴好好吃的样子,流着口水买了五个。
又走了几步……买买买买买……手上的袋子终于换成了篮子。
等各种好吃的装了一篮子的时候,好了,这街也总算逛到头了,各种吃了一口或者两口的东西正躺在篮子里等着许凤歌临幸呢,一个字,爽啊!
当然要用的东西也没忘记买,一把锋利的匕首绑在了脚脖子处,各种奇怪的药粉正揣在怀里呢,腰上套了自制的护腰里面插了数百根长长短短的银针,还有一套袖箭正订做着过些日子去拿,主要是那人太老土竟然没见过那玩意儿让她比划了半天才懂,亏他还是个顶端大师级别的人物呢,后来竟然求着她要给她订做。
对了,还定制了一卷特制的蚕丝银线。就这些东西可花了不少钱,不过以她前世做杀手的习惯,总喜欢将自己随心武装一番,才觉得有安全感,花再多钱也无所谓了,反正也不差钱。
此时她手上正掂量着从小叔那里顺来的,已经由鼓囊囊变得空瘪瘪的钱袋,得意的笑着呢。
逛了这么久也有些累了,路边有个茶馆许凤歌要了碗茶坐着休息。这街直直的一条没有分叉,她有回去的念头但又不想原路返回,坐了一会儿,发现有马车从前面进出,不知道里面是卖什么的,她也没来过,也没有问,有些好奇,干脆决定进去看看。
休息好了,许凤歌又从篮子里翻出橘子,边走边吃着向街道里面逛,相比刚刚直直的主街,这里倒是弯弯曲曲的,好一会儿才到尽头,不过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仔细一瞧原来是个奴仆交易市场。
哎,人权啊!
许凤歌叹一口气,弱肉强食实力为尊无论在哪都是生存的法则,这自然界铁定的规矩,她改变不了什么,每个人能做的也只能是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弱,至少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罢了。
既然来了就逛一逛吧,正好看看能不能挑一个小跟班什么的。她在星云阁习武五年,由于自身性子粗野乖戾也没有随身丫鬟,回了林府,因她有差点弄死丫鬟的先例,当然,是受不了她的性子,自杀未遂。她因此不再要人跟随,也就没有贴身服侍的丫鬟。
这里倒不像主街那样嘈杂。奴仆被拴着跪在那里等着买家挑选,卖家也不需要大声吆喝,毕竟这里有这里的规矩,既然这地方本身就这么隐蔽,说明就不能够喧哗到哪里去。况且买家也不需要讨价还价,能用的起奴仆的家庭,一般也不差那几个钱,更何况市场价在那里摆着也不会离谱到哪里去。
许凤歌嚼着橘子,从左边逛起。她发现这里的卖家,条件好的搞了棚子遮遮阳遮遮雨什么的,手上的奴仆不论男女条件都要稍微好一些。条件差的卖家就没那么讲究了,手上的奴仆有些饿的都要死不活了。甚至还有日子过不下去的,来卖女儿卖老婆的,许凤歌看了也只能心底叹气,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各人自有各人的命。
这些卖家都很淡定,倒是奴仆看到来人都很激动,巴不得自己快被买了去,都想有个好去处。许凤歌面无表情的走过,忽然听到有咽口水的声音,咕咚一声,抬眼一看,一个妇人正盯着她手中的篮子目光如炬,若不是被拴着恐怕就要扑上来了。
心里略微尴尬,她提着一篮子好吃的来这里也是无心之举,不想却无端让人受罪,但是她又不能做什么,那也不是她的人,她无权过问更无权施舍,当下只好加快脚步。
只是此时,‘呸’的一声,许凤歌不得不停下脚步。
低头看去,鞋面上正躺着一滩口水,眉头一皱,有些愣住。转眼看去,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子正盯着她,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那眼神好像豁出去般,有一股狠劲。
正要开口,‘呸’,又一滩口水袭向了许凤歌的鞋面。
嘶,臭小子,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她,当着她的面吐。这是挑衅是吧。
许凤歌眼一眯,看一眼卖家,那人显然也反应过来,立即一鞭子抽到了男孩身上,骂道:“贱小子,想死吧你,你是什么狗东西,竟然敢脏了大人的鞋,还不快给老子去舔干净。”
骂着又抽了几鞭子,那男孩也不躲,生生忍着,只死盯着许凤歌看,许凤歌皱眉,他的花招她岂能不懂?是想用这种方式引她注意吧。
这时候男孩身后忽然窜出个小女孩,哭着求饶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别打我哥,别打我哥,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哭喊着还一个劲的磕起头来。
那卖家根本不理他们,反而两个人一起抽打。女孩看起来稍稍胖一点,男孩护着她,她只是哭叫,倒也没挨多少鞭子。男孩还是盯着许凤歌,眼神渐渐戒备起来,又有失望,看来这样的事情没少做过,也许是想给妹妹找个好去处吧。
男孩身上都是血,有旧的有新鲜的。女孩心疼的哭喊着,有些绝望,声音早已嘶哑:“求求你们了,大人求求你了,别打我哥,他不会说话,我替我哥给您道歉,给您道歉啊,你别打我哥啊,求求你们了……”
卖家打了一阵也有些累了,这才啐一口唾沫停下来。而后转向许凤歌一脸讨好,正要道歉,却看到许凤歌的脸,吓得一抖,无意识惊叫起来:“你,你,你是,死,死,死而复生的,蛮横妖女?”
啊,他一把扔掉鞭子,跪着给许凤歌磕起头来,“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吧,小的不长眼,冒犯了您,您,您就放过小的吧……”嘴里不停的喊着,使劲磕头,身子还在抖。
这一转变,让许凤歌晃神半响,然后一阵无语。不曾想到她死而复生的事情已经人人皆知了,还变成了人们口中的妖女,还蛮横妖女?看来她以前的恶名还真响亮,不过现在看来她的名声是更臭更骇人了。
这样一闹,这边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不少人过来围观看热闹,不过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但许凤歌今天只是过来闲逛,真没心情纠缠,于是只淡淡对那满身是血还紧抱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的男孩子说道:“给我擦干净吧。”把脚伸了过去。
男孩千想万想没料到许凤歌这么心平气和的举动,怔住了。
而卖家此时心急如焚,生怕被许凤歌暴揍。见男孩不动,很是生气,直接两手伸过去抓住男孩的头就往许凤歌鞋面上按,“你贱种,挨千刀的,还不赶紧给大人舔干净。”
许凤歌见此皱眉,还没来得及收脚,脚被那女孩拽住了,没想到她力气倒不小,推开卖家,护住他哥,喊道:“我舔,我舔,求你,求你,别打我哥,别打我哥。”喊着,似乎怕许凤歌生气,讨好似的展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许凤歌恼火,是被那凄楚的笑容给刺的,也是被那男孩子莫名其妙搞这么一出给气的,瞪他一眼,骂道:“没担当的孬货,你给我擦干净不就完了吗?”
硬抽回脚,用另一只脚随便蹭了蹭准备走人,她也不想计较什么。倒不是她没有同情心,这事也不是因她而起,更何况这奴场几乎有上百个可怜的男孩女孩,难道她全部买回去?今天买了,明天还有,她买不完。
本来那男孩自作聪明,想用这种方式找个好去处,只可惜心计不足又不懂识人眼色,白白挨打。
许凤歌没理会旁边各种怪异的目光,闪人。
然而刚走两步耳边却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讽刺声。
“哟,这是谁啊?这不是林蛮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