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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五色妖婆

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四周群山环绕巍峨险峻。

一处低矮的茅屋。屋里灰暗,一粟阳光透过小小的窗户照进来。李玉山端着药轻轻的走到床边,母亲躺在床上面色蜡黄,没有一丝血色。‘娘,吃药了。’李玉山扶起母亲把药碗放在嘴边。母亲小口咽着药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李玉山今年才刚刚十五岁,他的父亲死得早娘俩相依为命。没想到她又染上了重病,家庭的重担早早的落在孩子的身上。她的心里一阵苦楚!

李玉山用手指擦掉母亲脸上的眼泪‘娘别难过!您会好起来的,这两天您的气色已经好多了!’母亲抽动着嘴角微笑了下,又闭上了眼睛。李玉山擦了擦眼角泪水给母亲盖好了被子,走出茅屋。

‘玉山哥!’一串银铃般的声音伴着一个清纯如玉的小姑娘跑进院子。

‘凤儿?’‘玉山哥你娘好点了吗?’凤儿关心地问。

李玉山摇摇头,眼圈又是一红。‘我要上山去采还魂草!’

‘你真的要去?太危险了!凤儿瞪大眼睛惊叫。

李玉山点点头,英俊的面庞刚毅无比。他要救娘就只有去采还魂草。他抬头看着远处的青山,那深处鬼怪虎狼无数,要么有高深的武功法术,要么几十人结伴而行。否则。。。。。

他擦了擦额头微微渗出的冷汗。转身换做满面笑容‘没事的不用担心,我会很小心。’他轻轻拉住凤儿的小手‘我还没成亲,可不想那抹早就死。’

凤儿脸一红低下头,他们是父母从小指腹为婚的。‘我上山后你帮我照顾我娘好吗?’李玉山看着凤儿

‘嗯。你一定要小心’凤儿从身上解下一个包袱递给李玉山‘我猜到你要去,好好保护自己我等你回来,一定要回来!’说着她眼泪奔涌而下,转身跑去。

看着风儿远去的背影玉山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去采还魂草有多危险,多少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可是大夫说了只有还魂草才能救娘的命,再晚就来不及了。

打开凤儿送来的包裹,里面是一副竹甲。所谓竹甲;是用厚竹片穿成的,有护腕,护腿和胸甲。虽然没有铁甲坚固却也抵得住一般武器的攻击。

李玉山一阵感动,他知道这是凤儿父亲的宝贝。一定是凤儿瞒着她爹给他拿来的。李玉山将竹甲穿在衣服里面,拿出一把砍柴刀仔细的在石头上磨了起来。这是他唯一的武器。

不一会儿凤儿提着一篮吃的走进来,一声不响拿起一包干粮包给李玉山系在身上。‘玉山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要不,要不人家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嗯,我不会丢下你和我娘的。采完药我再采一捧花给你带回来’李玉山站起身拉着俏丽的凤儿。

‘你娘这你放心,有我呢!快去快回。’凤儿轻声说着眼圈又是一红。

李玉山在凤儿额头轻轻一吻便再也不知该说什么。他背起一只小药篓将砍柴刀别在腰上。

凤儿紧紧拉住他的手不放,李玉山在她耳边咕哝了一句,凤儿脸一下红到了耳根。

出了家门李玉山一路上山。这是一条众人踩出的山路,羊肠般蜿蜒而上。路上他用柴刀砍了一根粗壮的木棒拿在手里。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面渐渐没有了路。李玉山拿出砍柴刀一边走一边砍断拦路的荆棘树木。

虫鸣兽吼开始多了起来,一层雾霭静静的在树木灌丛中流淌飘荡,茂密的森林遮天蔽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山的深处偶而传来怪兽的低吼声。

李玉山多么希望快点找到药草,他往森林更深处走去。翻过了一个山头,路上的野兽开始多了起来。好在大多是些小蛇小蝎,穿山甲之类。李玉山用手中的木棒就把它们驱赶开了。路上也发现了些珍贵的治病草药,他也采下来装在随身的小药篓里,以备他用。

大片的阳光开始洒进来,树木变得稀疏起来,大块大块的狼牙巨石横错开来,乖张嶙峋。小溪淙淙声中伴随着虎啸低吟。‘金虎滩?’李玉山一阵紧张,他听老人说过金虎滩里全是吃人的猛虎,可是这里说不定也有还魂草!

李玉山感觉到了自己的恐惧,脑子一片空白。这时他只有一个信念;要找到还魂草救自己的娘!他悄悄走到一堆巨石旁,站起身藏在两块巨石的缝隙中间。

巨石下是一道数十丈宽的干枯河道。正中一条小溪迤逦其间,发出淙淙的声音。一只斑斓猛虎正卧在小溪边昂首四顾。

李玉山双手紧紧的抓着木棒,就在老虎身后的滩崖上一颗还魂草随风摆动,其间开着的六瓣花仿佛在向他招手。

李玉山一阵狂喜险些喊出声来。怎麽办?不可能去和老虎搏斗。他压制着自己的心情,只有耐心的等老虎走后再去采还魂草。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煎熬着李玉山。他多麽希望像传说中的侠士神仙,直接冲出去杀死猛虎摘下还魂草飞回家中。这次下山后他一定要拜师学武,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一直是他的心愿。可是师傅在哪呢?他知道有些武艺的就是凤儿她爹,但是。。。。李玉山一阵失落他知道风儿她爹的武艺。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老虎起身慢慢走进丛林中。李玉山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低下身子飞速的跑过河滩,几下就爬上了滩崖。当他用手摘下还魂草时。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娘有救了!’

这时身后一阵腥风凛冽扫了过来,他一转头一只老虎正向他冲过来。李玉山一身冷汗转身就跑。没几步老虎就追上了他,前爪在他腿上一扫李玉山‘啪!’的摔了出去。

‘啊!‘李玉山爬起身拿起木棒对着老虎大声喊着:‘畜生!滚开!!’老虎慢慢的走向他。一双虎目威风凛凛。一人一虎对峙着。斑斓猛虎腰一低猛地扑了过来,李玉山举起木棒狠狠地砸下去,木棒砸在老虎身上断成两截。

一只巨大的虎爪重重的拍在他胸口上,一口鲜血喷了出去,老虎骑在他身上张开血盆大口!白牙森森!完了!我救不了娘了!李玉山双目圆睁突然觉得胸口一闷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天地一片寂静。白云在天空中无力的漂浮着,老虎就躺在他的身边,虎头不知所踪。大片的血迹流了一地。难道他已经死了?这是哪。。。。。。。?

‘小子你醒了?差点让小老虎吃了,太可惜了!’一阵低沉阴森的声音传到李玉山耳朵里。

抬头一个怪异的老太太飘浮在空中,离地有一尺来高。身上黑色长袍镶着五色花纹,头发也是五种颜色飘散开来,面色枯槁手如鹰爪。

李玉山有一种恐惧的感觉;‘老婆婆是你救了我?谢谢你!’

‘不用谢!嘿嘿!你跟我走就行了’老太太说。

‘不了我还要回家,我先走了’李玉山硬撑着爬起来,看看药篓里还魂草还在,转身想赶快离开。

‘嘿嘿!’老太太用鸡爪似得手指一点,李玉山的身体一紧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绳索捆住一般,双脚离地朝老太太的方向飞了过去。

老妖婆转身凌空飘去,李玉山悬在半空仿佛被吸住一般紧紧随在其后。‘放开我,救命啊!救命!’李玉山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却丝毫也动弹不得。

他大声呼喊叫骂声嘶力竭!半晌又哀求不止,老妖婆充耳不闻,只见一个宽大长袍的背影迎风飞行。越过一个个丘陵山壑,丛林沟谷,耳畔只听呼呼风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玉山感觉精疲力尽渐渐安静下来不在喊叫。老妖婆诡异的回头一笑,五色头发随风飘动飞舞,映衬着一张扭曲的脸越发恐怖。

地上的树林走兽开始变得越来越小,迎面出现一座耸立的高峰直冲云霄。一侧是一面刀削般的悬崖,半山腰出现一个黑黝黝的山洞。

老妖婆径直飞了进去,一股阴森腥臭之气扑面而来。李玉山随着一起降落在洞中,洞口不大里面却很宽阔,洞壁上几只火把森森的冒着蓝火映着洞里的怪石诡异如兽。

‘到家了,别乱跑。’老妖婆随手一挥李玉山身上的束缚不见,他惊魂未定转身向洞口跑去,只见白云在脚下丝丝浮动,一只老鹰在远处翱翔像麻雀般大小,悬崖深不见底。

’娘,娘!’李玉山大叫。‘别喊了!没人听得见。’老妖婆慢慢的往洞里走去。

李玉山跑进去抓着老妖婆的衣袖‘老婆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娘重病在身快不行了,我已经采到了药草要回家救她老人家!’

老妖婆没有说话随手一挥,李玉山就像一片纸似的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别烦我’老妖婆进洞里然后拿起一炷香点燃插在一个供桌前。

‘老婆婆,我们无冤无仇你放了我吧,我和我娘会感激你供奉你一辈子!

’‘嘿嘿!小子跟我叨叨了一路,好在婆婆我今天心情好,要不早把你摔个肉饼喂狼了’老妖婆说着伸手从随身的一个不起眼的五色小袋子里掏出一只巨大的像穿山甲样的怪兽,仿佛凭空变出来的一样。

啊!李玉山惊得急忙向后退去,脊背靠在洞壁上。只见老妖婆将奄奄一息的怪兽放在丈二宽的大供桌上,用一只手指利剑般插进怪兽咽喉鲜血从小洞哗哗流出,流进供桌上的凹槽里。凹槽围绕供桌一圈,汇集在桌子中心一个脸盆大小的洞中。血盆**着一把土色小剑,大约有两寸来长,剑头一端浸在鲜血中。

待鲜血灌满血盆,老妖婆将已经死去的怪兽扔在一旁。李玉山这时才发现洞中布满了骨骸,各种狼虫虎豹死相凄惨,腥臭之气扑面而来。

他吓得再也不敢做声,心想这下完了。一道红光猛地冲天而起。血盆中的鲜血开始缓缓流动,土色小剑变得红润起来,红光越来越浓鲜血正被吸进剑身,不一会儿剑身通红转而红的剔透晶莹,一股红色剑气渗出剑体氤氲开来。一种极大的恐惧感弥漫着,空气仿佛都在微微颤抖。

老妖婆瞪大着眼睛,神情激动不已。红光映着她的影子在洞壁上不停的闪现。小剑突然震动了一下一个红色的光圈从剑体的中心晕开,宝剑像有生命的活物一般陡然长大了一寸。

李玉山张着嘴惊讶的盯着这一切。只见血盆中的鲜血缓缓地停止了流动,变大的小剑慢慢恢复了原本的土色,光华不见,山洞又恢复了阴森恐怖。

‘哈哈。。。果然鲜血的用量越来越少了!’老妖婆兴奋的怪叫着。双手在空中舞动,口中念念有词声音越来越大,怪异而有节奏。身上的长袍象被风吹起一样鼓舞起来,红绿黄白金五色光从她手指发出,围绕着宝剑极速旋转。

宝剑缓缓升向空中,被五色光激发的光华四射绚烂无比。时而红,时而绿,时而黄。。。。。不停变换着五种颜色。剑身激荡着各色剑气凌冽锐利,不时地在洞壁上留下浅浅的剑痕,李玉山身上的衣服也被刺了几道口子,他急忙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老妖婆近似疯狂继续发动着妖术,脸上身上被剑气刺得伤痕累累却显得愈发亢奋,不能自己。如果有不知情的人突然闯进来一定会被她口目愤张,癫狂诡异的表情吓个半死。

半晌,小宝剑自空中徐徐落入血盆中,土黄的剑身被镀上了一层玉色,温润如水。老妖婆慢慢的从激愤中恢复平静,喉头‘咕咕,咯咯’的发着怪声。

当她转过身来,脸上身上的伤痕竟然在自动的愈合着。老妖婆看了看躲在石头后的李玉山,略显疲惫的缓步走进山洞深处。一会儿抱着一个坛子出来坐在石凳上,打开坛子一股香甜甘冽的酒香扑鼻而来。

她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擦擦嘴,眼睛深情的望着土色小剑。李玉山呆呆的望着这一切,恍如做梦。刚才的一切好像让他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被抓来了。穿山甲兽的死尸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这难道就是他的下场?

他瞬间改变了想法,眼前的这个老太太是个恶魔妖怪,绝不可能放过他。现在要自己想办法逃离这里,甚至。。。。当他低头看到自己的砍柴刀时一股力量涌上心头。

‘小子,喝一口?’老妖婆递过酒坛。李玉山拿过来咕咚咕咚灌了两口,酒香满口煞是好喝。

老妖婆很意外:‘臭小子算你有口福,这是世上最好的花蜜酒。你叫什么名字?

‘李玉山。’

‘李玉山?名字还不错。配得上我的[裂地剑]’妖婆说着眼光流转盯着供桌上的宝剑;‘三年了,终于要成功了。哈哈!你也是有缘,本来三日后才需要童子血,偏偏今日你就送上门来。童子血,剑出鞘。哈哈!

李玉山看了看穿山甲,朦胧中躺在那里的分明就是自己。

‘你应该感到幸运,多少人想得到裂地剑,哪怕看看也好。而你却要变成它的一部分见证它的成长,哈哈!’老妖婆的五色头发随着笑声颤动着。

果然是这样。李玉山想起自己在家生病的娘心中一阵凄苦,举起酒坛又是一阵猛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他第一次喝酒。

醒来时洞里一片漆黑,只有夜色从洞口洒进来。

过了一会儿李玉山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老妖婆好像不在。‘婆婆,婆婆!’喊了几声老妖婆果然不在!

李玉山心里一阵紧张,他要从这里逃出去。往洞口刚走了几步脚上一拌,顺手摸去一条细细的丝线绑在他的脚踝上。

‘该死的老妖怪!’李玉山骂着从腰上拿下砍柴刀砍下去,居然没断。他一手抓着细丝又是几刀,丝线毫发未损。

这时洞内传来挪动石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啊!’李玉山一惊‘老婆婆是。。是你吗?’

‘不是,是老爷爷!‘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

洞里还有别人?李玉山瞪大眼睛;‘是谁?’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黑暗中一个圆圆的脑袋先露出来,秃顶没有头发遍布皱纹,圆圆的两只眼睛泛着微微的绿光,两撇白胡子几乎盖住了嘴巴,果然是老爷爷。接下来李玉山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老头子的身体居然是无数条腿的毛毛虫,只是上半身直立长两只人的胳膊和手。‘怪兽!!’李玉山叫道。

‘去你奶奶的怪兽!喊爷爷你不吃亏,老头子八百岁了喊曾爷爷你也不吃亏!’毛虫怪怒道。

‘八百岁?’李玉山不知该不该信,这一天他见到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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