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东海曾听过棋仙与师父的对话,讲的是关于一个神仙的身份的问题。绿萝心中想的是既然是作为师父那样的人物,必定是纤尘不染,最重要的是不沾染红尘的千年冰块脸,那一定是作为上仙最好的证明。
不过,师父温柔,对她给予无微不至的关照,怎会如同那些人口中一样。不过,大概师父也有她不知道的秘密,不能让她知道,她可以自己找啊。绿萝眼神飘到那身后正身而座的史官。听见棋仙与师父小声的讨论:“你看到没有,那个后面那身玄色长衫的就是史官了。”
樊月微微偏了头,果然见着那史官的模样。回过头负耳对棋仙说道:“果然长得不错。”
棋仙洋洋得意的对樊月眨眨眼睛。
绿萝再回头时,那史官正抬头来,两人的目光刚好重合在一起,绿萝有些不好意思,递了盘中的糕点去给他。绿萝今日松了包子头,盘了个简单的发饰,有些像个女孩子的模样了。史官的眸子弯弯,低头去摆弄手中的笔了。
樊月上一趟九天之上,必会出什么幺蛾子事,这番,肯定是不会落下的。
绿萝爱听一些凡间的故事,这次梨花宴之后,天母特意为常在九天之上无聊的仙者安排了一出戏。
“听说宴后有一场戏,绿萝可随师父去看看。”樊月问道还沉浸在其中的绿萝。绿萝听说有戏,眼睛一亮,答道自然是好。棋仙哼哼唧唧了半天,央求也要随同。樊月知棋仙不爱看那东西。果然瞥见一身玄色衣衫的史官,被一群女仙簇拥着说要去看戏。
棋仙神色不怎么好,樊月摇头,真是一出好戏。
九天之外的戏台子的幕布,是一面巨大的瀑布,里面光华五光十色,可观凡世的千百年。人生如戏的一源就是这个了。史官与那一众的女仙刚好坐在樊月他们一行人的身后,绿萝坐在其中,棋仙脸色不好,师父一边磕着盘中的瓜子儿,然后再把瓜子仁儿给绿萝。
再过一刻,戏台子上就要上演一场悲欢离合。天际驶来一辆马车,马车篷上是南瓜大的夜明珠,踏着祥云,携着海风落至远处。樊月一瞧,自觉的额把头埋的更低了一些。西海的人此番来是作何,不会是专赶此戏的吧,樊月的脸黑了。
绿萝坐在前排,回过脑袋一看,座无虚席,绿萝当日就生出了此出戏一定很好看的期待,肯定会有一出大战,还要上演一出惊心动魄的爱情戏,对,一出好戏,一定要包括这些东西。
那马车的确是西海的人,更不料的是西海的三殿下的。此番来,也是专程来赶来看戏的。也更为旁边坐着的樊月。那西海三殿下生的一副好皮囊,细眉丹凤眼,肤白如雪,唇如红梅,若不是穿着一身男装,难保会走在路上就被掳了去当压寨夫人,白衣胜雪,走动时,偏飞起舞,像是海中的海浪一般。
故作惊讶的对樊月的挥挥手,顺势坐在了樊月的另外一边。因为樊月那副冰冷的模样,没有人愿意跟他坐在一起,那些女神仙因为在那么多人面前避嫌,也没有跟他坐在一起。刚好,倒像是故意为安西海三殿下准备的。
樊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冷的眼神划过一处,似穿过他看想的是他身后的景致。西海的额三殿下也没介意,干笑着坐下身子来。一众的女仙在身后吵着吵着,吵得樊月也有些头疼。那水幕放下来一帘幕布,写着花木兰。
樊月好整以暇,讲的还算是个好故事。
女神仙生的一副女子像还要去扮花木兰,着着实实有些委屈了些。樊月瞧见那女神仙的叹息就像小猫的叹息一样,对这出戏完全的没了兴致。绿萝看的出很感兴趣的模样,他自然只有陪着他了。西海的三殿下哪是在看戏,明明一直撑着脑袋看的是樊月。棋仙幽怨的看着身后与女仙说说笑笑的史官,全然顾不上樊月此刻的心情。
谁都阻止不了棋仙的思春季节,算了。这戏看不下去了。樊月只好起坐离身,顺道,在绿萝那丫头周围施了个诀,西海的三殿下在一旁,始终不大放心。
走了许久,才看到一处长得葱郁的菩提树,樊月看到安浓密的枝条儿和小花,这地,闭目养神是个不错的去处。想到此,樊月自然是一跃,就舒舒服服的躺下闭目养神了。此番,外面的世界就与他无关了。凡人都说偷的浮生半日闲。将袖中的那壶桃花醉掏出来,就着碧湖春风,喝了两口,觉得眼劲儿也开始模模糊糊了,无妨,睡一小会儿也不错。洁白的小花儿开出花苞,落在他身上,为他盖上一层薄薄的毯子。
樊月唇角带着笑,满意的进了梦。
戏台上的戏进入了高潮,一片兵荒马乱,木兰是一位秀气的女神仙扮的,之后也开始熟门熟路起来,那木兰披着战袍,英姿飒爽的模样把绿萝看的呆了。不料,一位黑衣的战士拿着弯刀穿过重重阻拦,直扑向那木兰。众人惊讶的咋舌,演的太真了。可那将士身上可不是一般的黑色气泽,那是封印在九天之上的魔道兽的魔气。
顿时舞台之上鲜血横流,众位小仙无计可施,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只有咂舌的份。史官见着此景早就踏着祥云一跃而上戏台,一路开始与那魔兽开始斗法,九天之上的封印如何,见其千年,万年不变的平静足以证明。史官只是一小小掌管九天之上史书的神仙,哪是那魔道兽的对手。棋仙迎着风跟随其后,绿萝瞧见大家都在为此做出努力,心中的正义感生出,生出了也要为大家出份力的精神。
魔道兽是不知抽了什么疯,大概是嫌九天之上的天宫的饭菜太难吃了吧。它一个翅膀扫过来,总要携着些板凳或是沙石,晃得绿萝眼睛也睁不开。绿萝相比司命与棋仙,自然法力不知要弱上多少,那魔道兽见她一还是小孩子的模样,攻势朝她展开来。
绿萝后退不行,碰上了观众席上的那一棵菩提树。一阵微风袭来,将绿萝带着朝后躲了一步,那凌厉的剑锋在空气中作响。
樊月捏了个剑诀,那呈一个巨大的笼子一般将那魔道兽困在一处。那魔道兽咽了气,见到此番的困境,不能挣脱,只能长叫几声。樊月踏着祥云,面色沉静,众人还没看清楚樊月如何动作,只见过上一两招过后,那魔道兽便重重的跌落在戏台上。
一众的小仙对樊月的身手无不赞叹几句。樊月冷着一张脸,收了剑,坐在绿萝的身旁,这下不走开了。
那史官见戏台子已毁,起了身,告别之后,就离开了。绿萝慌慌张张的起身,说是要去看看天河中的白莲开的如何了。樊月知她也有一百年未回来,于是抬手准了。
天河之中的白莲开的旺盛,果然是挨着天河,仙泽浓厚。绿萝在是管的额寝宫外站了些许时间,都没见着史官。那守门的仙侍见她身份不明,也不为她通报,也不让她进去。
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停下,看见那女子伸长着脑袋,极力张望着里面什么东西。史官清清嗓子,问道:“不知你在找什么?”
绿萝转头,果然见着一身玄色衫子的史官,于是,趁着好时候,对他盈盈的施了个礼:“我是天母刚分给史官大人的仙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