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让秦双双很意外。
“他不经常生气吗？”
他明明就很容易生气，经常生气，还总是生莫名其妙的气啊。
苏瑞从长长的衣架上挑出一件套装放在秦双双身前比划，“我所了解的顾总是非常理性的人，无论工作和生活上都是，他只会为重要的事情费心思，从不把感情浪费在他认为不重要的事情上。”
换言之，他之所以会这么生气，也许是因为这是秦双双的事情。
秦双双没有听懂苏瑞话里的隐藏含义，她只是回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似乎真是那样，他总是清冷的，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但最近情绪起伏却好像变得很大，难道是因为墨子骐的关系么？
想到这里，她好奇地问道：“苏瑞，你跟着他工作多久啦？”感觉她好像很了解他。
苏瑞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双眼睨向她，不明白她问这话的目的何在。
看她眼里只是充满好奇，并没有其他不好的神色，她才答道：“从毕业开始就一直跟着顾总工作，直到现在。”
“那有几年了？”
“将近五年。”
“哇，”秦双双不自觉发出感叹，“他那么挑剔又麻烦，脾气还不好，你跟着他这么久还受得了他，你真厉害。”
她表情真诚的感叹让苏瑞有些讶异。
她本来以为她问这些话的目的是出于女人之间的敏感，毕竟她一个女助理天天跟在老板身边，她作为妻子打探一下也是正常。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相比起外表的精明，她的想法似乎显得要单纯许多。
苏瑞放下套装，重新从衣架上拿起白色长裙，语气相较之前柔软了不少，“要不是因为顾总我也进不来G。C集团，他虽然工作要求很高，但对杂志都是有好处的。这些年，我在他身上学了很多。”
当年她以第一荣誉生身份从服装设计系毕业，自信满满去找工作，以为以她的作品随意都能被大公司录取，没想到却四处碰壁。那些知名的公司嫌弃她不是留学派，家境也一般，认为她穿不起名牌自然不懂时尚，没资格担任设计师。心灰之际，顾西宸正好带着团队从国外回来创立了G。C集团。
她参加了总裁助理面试。
虽然不是设计师岗位，但当时G。C已经很有名气了，听闻总部移至亚洲，几乎所有业内人都挤破头想进去，苏瑞当时的想法是能进G。C集团，日后再转做设计师也是不错的。
最初和她一起通过面试的还有两个助理，整整实习了六个月。
六个月期间，两个助理先后因为受不了工作的重压和达不到顾西宸的要求而离职了。只有她，在这六个月里，从买不对咖啡的口味，到每天早晨顾西宸在办公室刚坐下来面前就有一杯温度正好的咖啡，从难以理解他的要求变成在他开口之前她已经有了相似的想法。
六个月期满时，她成为了顾西宸的特别助理。顾西宸赋予了公司里只有她才有的特权，公司所有合作品牌的新品她可以随便穿，且公司所有大小事务统一通过她和总裁汇报。
那时开始她已经放弃了做设计师的想法，从骄傲自负的优等生蜕变成了不卑不亢的女强人，因为这份工作让她觉得自己除了设计，她还能做更多。
所以她其实是感谢他的挑剔的。
拉回思绪，苏瑞把已经换好衣服的秦双双推到了镜子前仔细看了看。
珍珠白的长裙很适合她的气质，也很符合顾西宸的喜好，苏瑞满意的点头，然后皱眉看向秦双双手臂上的红点。
裙子是无袖的，露出的两截手臂上红点还是很鲜明，看来想拿粉底去遮盖也是比较困难。
苏瑞又从衣架上拿了件同色的皮草披在了秦双双肩膀上。
“这是前几天才拿到的新品，你看看，好看吗？”
秦双双看着镜子里有点陌生的自己，还是因为女人爱美的天性笑弯了眼。
“苏瑞，你的品味真好，这样一穿我整个人都看起来不一样了。”起码不会再被顾西宸说像二十年前的张管家了吧。
“不过，这件皮草虽然低调，还是显得你有点成熟了。”苏瑞站在她身后，打量着她全身仔细思索着。
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靠近她挽起了她的长发，开始灵巧地盘起头发来。
“你要亲自帮我弄头发？”
“是啊，现在造型师都去忙着拍画报了，只剩我有空。”
看着头发慢慢被编成优雅又时尚的发髻，秦双双讶异道：“你编得真好！你怎么什么都会啊。”真不愧是能文能武的女特务啊！
苏瑞仿佛想起什么，嘴角染上淡淡的笑容，“前几年这边团队人手不足的时候，经常帮模特做造型。”
她的动作很熟练，只是谈话的功夫就完成了编发，还帮她戴上了点缀着珍珠的黑色发带，没有了累赘的长发，露出脖颈的线条，即使披上皮草也看起来清新了许多。
“好了。”苏瑞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秦双双眼神晶亮地望着镜子里脱胎换骨的自己，心里暗暗有些期待顾西宸看见她时的反应。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也应该准备出发了，走吧。”
秦双双跟着苏瑞一起返回办公室找顾西宸，重新路过办公区的时候，原本没留意到她的一些工作人员也齐刷刷地向她行起了注目礼。
再次以新身份踏进顾西宸的办公室，秦双双已经怡然自得了。
顾西宸还在签阅几份文件，看见她们进来，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苏瑞出去。
秦双双自觉地找了舒服的位置坐下，满心期待在一旁等着他。
他签完文件还接了两个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关上电脑，从抽屉中拿了一个盒子走到她面前。
一言不发地递给她。
“这是什么？”
他撇开脸不回答，秦双双自己打开了厚重的丝绒盒子。
一条镶着粉钻的项链闪着润泽的光芒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