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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其实那天何琛被叫去班主任办公室是因为上课东张西望不认真听讲,才没‘早恋’什么事儿呢,这些小孩也太能编了,一看就是那什么教育接受的太早了。不过要说跟袁圆有关系,也还真是有点。因为何琛东张西望就是在看袁圆,和那个该死的董晨晨!希望能长一张顺风耳,好听听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大事!那天被老师骂后,何琛委屈的不行,却还有苦说不出,那两个人成天上课说话你不抓,我就看两眼,就看两眼怎么了!啊?怎么了!但当然了,这话他可没真说出来。

大人们要是知道了这帮才十来岁的小屁孩就有这心思,一定会吓的屁滚尿流,并高声疾呼‘我家宝贝平时不是这样的’‘我家宝贝一定不是这样的’……

可惜的是,这两个宝贝的问题一直也没解决。最初,袁圆只是做做样子,没想真不理他,结果后来,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在生何琛的气,就连董晨晨都劝了她好几次,现在她要是忽然不生气了,还真下不来台了,于是就一直憋着。这时间一久,连袁圆自己都搞不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真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可真是个‘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啊。

结果事情闹到最后就是,忽然有一天,两人开始一天说不上一两句话,再也没再一起玩过,最可怕的是,两人都已经逐渐习惯了这种疏远。

一转眼,五年级了,眼看小学就要毕业了。

照毕业照那天,一上学,各种漂亮衣服和发型就明晃晃的闪着袁圆的眼,当然,袁圆出门前也是又妈妈细心打扮过的:长及肩胛骨的头发柔软的披了下来,从左侧头顶开始的一小束辫子一直被编到了右侧下方。一条水蓝色七分牛仔裤,白色的蓬蓬T恤,像好几拨白色的浪花荡漾在身前。前一天班主任特也告诉他们可以好好打扮打扮,要不她可不敢披着头发。

再一看何琛,一身小西服,看看那些堂而皇之找他搭话的女生的样子就知道,他今天可真是有够养眼的。袁圆切了一声坐到了座位上。其实早上一出门袁圆就看到了何琛,而且看的清清楚楚,谁让他那老爸非要凑上去跟何爸爸聊天的,都怪今天早上出门太早,要袁圆说就应该五年如一日的卡点去,可袁妈妈说,不能养成她的坏习惯。啊,五年都这样了,这一天早到又能改变什么?于是,这一天他和何琛一起到的学校。不过,不得不说,何琛那身蓝色小西装跟她还挺搭的……

早上才刚上了一会儿课,隔壁班的一个小伙子就跑来喊他们去照相。可你喊就喊吧,还冲袁圆咧嘴笑什么啊,现在倒好全班都朝她咧嘴笑了。那小子给袁圆递过情书,也不知道他竟然还是找何琛帮忙递的,理由是,何琛和他关系好,有他说上几句好话说不定这事就成了。袁圆听了都要气炸了,还答复他个毛啊,不轰他快滚就不错了。他不知道她现在和何琛关系已经补好了吗?所有人都知道是事情他竟然都不知道!他是没看见何琛把东西扔给她时的那张臭脸,简直是要把她碎尸万段。这件事情后来虽然不了了之了,但却让大家牢牢给记住了,有事没事就拿出来调侃调侃,袁圆捂脸恸哭,人生在世原来竟是如此的艰难吗……

班主任咳嗽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体育委员,组织大家先到走廊站队。”

男生一列,女生一列,并排站好,体育委员一声令下,全班浩浩荡荡像一条长龙一样走下楼梯。何琛个子矮,站在男生那队的较前排,可不知怎地,队伍走着走着,袁圆一回头,忽然发现何琛就在旁边,吓得差点没叫出声来。

“我靠,你怎么在这。”袁圆下意识的就冒出脏字了。下意识的看看四周,见周围同学都像小雀似的叽叽喳喳,根本没人在意这点变化。

“你怎么总说脏话?”何琛没有回答,反而好整以暇的反问,袁圆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恨不得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心想自己都一年多没说过了好不好。

袁圆不知道该说什么,何琛也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了。

“那个男的还缠着你啊。”何琛说这话的时候好像还清了清嗓子,始终目视前方。

“哪个男的。”袁圆答的心不在焉,天气真热,出来一会儿就一脑门的汗,猛的甩了把汗…

“喂!”何琛却突然一下弹开。

“你干嘛?”袁圆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没事!看你那一脸衰样!”说完一个人蹦跶到了队首。哎,刚要说重点呢!再看看衣服上那个小黑手印,不禁更加扼腕叹息。

如果这个时候何琛回头看上一眼,就一定不会再想跟她讨论什么重点了,他似乎都能听到几米的身后‘嘎嘣’,牙龈被咬碎的声音。

袁圆穿了双漂亮的白色扣带凉鞋,这鞋漂亮是漂亮,就是那带子实在太容易开了。全班都已经在台子上站好了,就她还在边上蹲着系鞋带。那个摄影师一直在催她,袁圆一着急,跑过去的时候一下子扑到了地上,膝盖破了皮还往外渗着血丝,可那些同学没一个动的,就老师象征性的问了问疼不疼。疼!能不疼吗!但袁圆还是龇牙咧嘴的说不疼不疼。那不同就快过来站好吧,就等你了。

站在那里袁圆心里那叫一个酸啊,脑海里忽然就想起‘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旋律,越想越觉得自己凄凉,自己摔了那么一个大跟头,竟然连个关心他的人都没有。袁圆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连摄影师喊一二三都没听见。过了几天,照片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美美的对着镜头,就她与众不同的弓着背还哭丧着脸。什么摄影师嘛,太不负责任了,袁圆欲哭无泪了。

“你看你,怎么跟个丑八怪一样。”说话间,何琛已经做到了她旁边。他刚才看见董晨晨出去上厕所了,厕所在操场的最远头,她来回至少得一个课间,所以他才能这么有恃无恐。

袁圆没理他,把照片收到书包里,就翻开书看。

“下节上英语,你看数学干嘛。”

袁圆还是不理他,默默的把数学书放回书包,又拿出了英语书。

“袁圆!”何琛强行合上她的书,“去年开始你就这样了,到底怎么了啊!”

“什么怎么了!我怎么了!”袁圆装傻,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本来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何琛被袁圆这么一吼,没生气,却一下红了脸。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嘛,现在问题又被抛回给了他,他真是有苦道不出啊。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丢人,要死好歹死个明白。“还能怎么,我跟你说什么话你都不理我。我到底哪得罪你了。”

“……”对啊,他到底哪儿得罪我了,“你哪儿都得罪我了!”

这回换何琛无语了:“行行,就算我哪儿都得罪你了,那我现在给你赔礼道歉,你给个面子接受行不行啊。”

袁圆真要哭了,终于有台阶可以下了:“恩。”

“……”何琛又无语了,这么爽快,那之前那一年的冷战算什么,这让冷战兄情何以堪啊。

“那那个男的呢?你那天没说完。”

“……不知道。”他怎么还没忘这事啊。

“那那天他朝你笑什么。”

“……不知道,有病吧他。我明明把那封信退给他了啊,也当面跟他说清楚了。哎呀,你要不提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袁圆一口气解释了一大通,生怕何琛听不懂似的,末了还说,“现在一两句话我也跟你说不清楚,等以后我再详细跟你说吧。”袁圆此时完全想不起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对面审问她的这位。

“那我们这算是和好了?”何琛试探性的问,虽然不知道之前闹掰的原因,但就这样吧。

“恩。”袁圆有点不好意思。

“太好了!”何琛突然把头埋在了袁圆的手臂里,嗲声嗲气的说,“姐姐终于肯理琛琛了。”

袁圆恶寒的抽回胳膊,啪的拍上他的头,口里还大喊着,“装!我叫你装!”心想,这小子可真是可大可小,可正可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啊。刚才还严肃臭屁的批评她,现在倒好,还撒起娇来了。何琛虽然已经褪去了刚上学时鼓鼓的双颊,但此时撒起娇来,却还让袁圆想起了曾经总是跟在她身后流鼻涕的小屁孩,心还是柔了起来。好吧,虽然下手是狠了点。

突然,袁圆想起了什么,揪起何琛的领子,恶狠狠的问:“我那天摔成那样,你为什么扶都不扶一下!”

“……我那天差点就冲上去了,真的!”何琛赶忙解释。

“那为什么最后没冲上去!啊?要是解释不清楚,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因为,太挤了了,出不去,等到旁边人好不容易让开了,你又说不疼……”何琛一脸的委屈。

“……”看来女生不能太坚强......“算了,还算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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