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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九,命运之轮(The Wheel of Fortune)

10号牌关键词:命运无常

救出晓夕后,任飞把她让给了深爱着她的子昂。

与此同时,林依的同居男友司马扬羽出场,让任飞心在心动时受伤,梦在梦醒前破碎。

身边的两个女孩都与他无关了,忽然之间,任飞觉得自己完全是在人海里流浪,茫然、不知所措。

佛说:“人在荆棘中不动不痛,种种苦难皆因人间有情”所以天地无情,神佛超然,只有人在世间受苦……

“命运之轮”不断旋转,牵动悲欢离合,任何人都逃不出它的循环往复。

但无论事物如何变化,所有的现象都只是暂时的,新的转变会随时再开始,命运也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子尚死后,任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痛苦中,每天除了学校就是家,除了书本就是睡觉。

一个月过去,任飞渐渐地摆脱了大哥之死所带来的阴影,于是,他敲响了晓夕住的9号公寓大门。

晓夕开门了。任飞用手撑着门框,向她发出邀请:“我想约你去中心广场。”

晓夕的心颤抖了起来:他,他要和我约会!我应该答应他吗?她终于还是情不自禁地答应了任飞:“好,好的。”

“好极了。”说着,任飞就带着晓夕进了自己的黑色奔驰,一路开到了S城的中心广场。

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中央是三个迷人的巨大贝壳雕像,郁郁葱葱的植物和点缀其间的灯火一层一层地包围着它们,勾勒出一幅人工与自然,文明与纯真交相辉映的画面。

晓夕和任飞在广场上漫步。她非常不安,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我?”任飞直白地问道。

晓夕怔住,一双空灵的大眼睛看着任飞,一眨也不眨地。

“晓夕,我跟你说实话,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是自己的学妹,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你的男朋友。”任飞笑了起来。

晓夕的嘴缓缓地张了一下,但没有说话。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她一声轻叹:我终究不该对他有什么幻想的。

任飞把双手插进了裤袋:“我约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其实你这么漂亮,又这么温柔,喜欢你的男孩子还是很多的,你要懂得珍惜真正爱你的人,明白不?”

晓夕满心酸楚地点点头:“我懂了。”

任飞把晓夕送回了家,一路上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从晓夕家离开之后,任飞又打开了手机,飞快地按下了子昂的号码:“喂,是二哥你吗?晓夕她……好像,心情不太好,呵呵,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在听到子昂兴奋的回答后,任飞长长地舒了口气。

然后子昂告诉任飞:林依最近和她男朋友的关系很疏远了,如果你想追她的话,兄弟我也可以帮你。

任飞听了眼睛一亮:“真地?”然后又断然拒绝道:“算了吧,别人的事情他们自己才清楚,你一个外人知道什么。”

不知不觉中,任飞已经踱步离开了圣杯骑士公寓,在公寓的电动大门外有一家小小的花店。

任飞百无聊赖地走进去,看着那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忍不住就傻傻地买了一大把。

这真是一个愚蠢透顶的举动,我买这么多的玫瑰自己看?任飞抱着玫瑰往家走,苦笑了起来。

其实他很幻想能把这些玫瑰都送给林依,然后她见到了就尖叫一声,狠狠地抱住自己,用力地亲吻自己。

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他不会去送花的,那样做绝对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然后,任飞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看,居然是林依的号码。

“林依你好啊,你在干吗?我可以约你吗?”任飞一时冲动,倒真地想问问林依现在是不是打算和现任分手了。

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声传来:“您好,您是任董吗?”

“呃,我是任飞,您是那位?”任飞感到脸上有点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下去。

“我是林依的男朋友,我叫司马扬羽,很高兴认识任董您。”司马扬羽平静地说。

“哦……是这样啊。”任飞手中的一大把玫瑰花都“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想和她约会?真抱歉,她刚出门去了,等她回家我就告诉她好吗?”司马扬羽依旧平静。

“你们,住在一起?”这明知故问的话一出口,任飞才感到自己是多么白痴。

“恩,是啊。”司马扬羽说。

“我没有什么事情,你也不用转告她什么了。”任飞感到自己正一块一块地碎裂开。

“那我可以约任董您吃顿饭吗?”司马扬羽很有礼貌地问。

“吃饭?和你?”任飞苦笑不已。

“任董不赏脸?”司马扬羽淡淡一笑。

“好吧。”任飞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下来。

“那今晚5点半,我们在'得天客'吃西餐,我等你。”司马扬羽笑了。

任飞准时赴约了,但他很不平静。

扬羽比他先到,他长得就像是他的声音那样温文尔雅,一身合体的工作服,有未来优秀CEO的味道。

坐下来之后,任飞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不会用刀子和叉子。

堂堂任氏集团董事长居然不会用刀子和叉子!

扬羽没有笑,他一边优雅地喝着一口高脚杯中的墨西哥舌兰酒,一边冷漠地看着任飞像抓啤酒瓶那样地抓着刀叉,任飞有点泄气,他干脆把刀叉都扔在了一边,问扬羽道:“你有什么事情?”

扬羽叹了口气,用手指弹着酒杯说:“其实我很爱林依。”

任飞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头。

扬羽继续说下去:“但她变心了。”

任飞接着点头,虽然这一次的头点得更是莫名其妙了。

“你爱她吗?”扬羽看着任飞,认真地说,“如果你爱她的话,你就去爱吧,爱了就不要放手。”

任飞吸了口气,忽然觉得扬羽真是个很好的男人,于是艰难地说道:“不,我会和她保持距离的。”他起身往门外走去:“你好好爱她,好好爱她!”

看着任飞消失在玻璃转门之后,扬羽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胜利的微笑,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以为我26岁就当上林氏集团的高级主管很容易?我还没有飞黄腾达呢,我怎么可以让你搅乱了我的光明前途?!”

扬羽踌躇满志地开车回家。

林依在家中看书,很意外,她居然也会看书。

“现在才明白,世上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画家,梦破灭了,所有我开始看我最讨厌的经济学了。”林依从书山题海中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银丝眼镜。

扬羽好奇极了:“怎么啦?”

林依叹了口气:“我的画家梦已经醒了,我准备好好学习,将来为林氏集团而奋斗。”

扬羽一惊,如果她对父亲的事业有野心的话,那他岂不是要靠边站?

但扬羽不动声色地一笑,走开了。

很快就夜深人静。

扬羽给林依拿来一杯牛奶。

“谢谢你。”林依有点感动。

她喝下了牛奶,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发热,于是扔掉手中的书,走进浴室。浴室里面的空间很大,中央是一个池子。

林依拧开闸,往池中加注热水。很快,这个浴室就烟雾袅袅,弥幻蒙胧。林依走出浴室,上楼去拿衣服和毛巾。当她再次回到浴室门前的时候,遇到了扬羽。

他深情地问道:“你还爱我吗?”

她皱了皱眉头:“怎么啦?”

他抱起她,走进浴室。一声巨大的水花音响过后,他们坠入缠绵的池水中。他们急促地呼吸着,彼此的衣服退去,飘荡在水中。

他把她从水中抱起来,在她的胸前细细长吻。

她感到身体越来越热,于是也紧紧地箍住了他,和他剧烈摩擦、水乳交融。

……

事后,他把她擦干,抱回了床上。

她这才想起两人之间已经很少这样激情了,莫非……牛奶里面?

不过她很快就睡着了,半夜醒来,伸手一探,他已经不在身边了。

林依起床了,推开门,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

扬羽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矜淡含蓄:“大主管,我明白了,我会盯住那家拍卖公司,直到找到圣者权杖为止。”

圣者权杖?难道是来自梵蒂冈的圣者权杖?

那不是和张卿瑶一起消失掉的暗黑行会象征物吗?

大主管又是什么人?暗黑行会中最神秘的大主管?

不知为何,扬羽那种矜淡含蓄让林依一下子联想到休眠火山的缺口,深凹斑驳,其中隐藏着的不明物质在灼热涌动。

她悄悄地奔回了房间,紧紧地抱住了毯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她害怕到了极点,牙齿也打着颤,自己居然在跟一个恐怖分子同床共枕?

慌乱中,林依打开了手机,她决定报警。但按下110之前,她忽然又发现自己证据不足,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她胡乱地按了一个号码,然后才发现是任飞的。

为什么按了他的号码?他让她感到安全?

此时此刻,圣杯公寓中,任飞仰天躺在了床上,傻傻地出神。

音响开着,里面在放很忧伤很歇斯底里的曲子,是《颅中的子弹》,古老而经典。

然后他手机铃声响了,是林依的号码。

任飞瞟了一眼,犹豫了一下,用力地按了关机键:“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他这样自言自语着,忽然眼眶一酸,湿了。

身边的两个女人都与他无关了,任飞觉得自己完全是在人海里流浪,周围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让他茫然、不知所措。

无尽的痛苦中,他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雷奥维尔红酒,渐渐地,就睡了过去。

梦中,他感到自己在不断地往下沉、往下沉,带着无数有毒的海藻往下沉……最后,坠入了找不到一丝阳光的深海,无法上浮,无法挣扎,也不想上浮,不想挣扎。

次日,任飞很早就起床了。

他穿戴整齐,驱车来到了任氏集团的总部之地。

走入了自己的办公室后,他摸了摸桌子上积累已久的灰尘,忽然感到这儿让他害怕。

他甚至有了召开一次董事会,宣布把公司卖掉的念头,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离开这个跟他有仇,完全格格不入的S城了。

“不,我必须往前走!命运越给我打击,我就越瞧它不起。”任飞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他开始整理他老爸抽屉里的各种资料和杂物。

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他把一个抽屉给整个儿地抽了出来。

意外地是,抽掉了抽屉后的书桌横框上,居然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复杂的密码。

“这是什么东西?”任飞拿了起来,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

他望着左手边的一排按钮,按下了写着“施佳倩”的那一个,召唤他的秘书前来。

不一会,温柔而妩媚的佳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用细嫩的小手扯了一下前襟,然后停留在了不断起伏的****上:“任董,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服务吗?”

任飞看着佳倩,发现她的眼睛很会说话,她用她的秋波告诉他,只要他需要,她可以奉献上自己的一切。

“我父亲有什么遗物留在公司里吗?”任飞问道。

佳倩很失望地皱了皱眉头:“有,有一个古怪的密码柜。”

任飞用手指敲击着桌子:“去拿来,我瞧瞧。”

5分钟后,佳倩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笨重的密码柜。

“你可以走了。”任飞草率地把这位多情的小秘打发了出去。

佳倩走到门口的时候,任飞又在她的背后叫道:“等一下!”这使得她的心又立刻狂跳起来。

“别忘了把门关上。”任飞头也不抬地说。

佳倩满心幽怨地关上了门。

任飞见佳倩走了,就从口袋中掏出了纸条,按照上面的记录打开了密码柜。

密码柜里有一只很大的公文袋,是密封的。

任飞拿起它,发现上面印着“极密件 无副本”六个字。很显然,这是一份公司的机密文件。

任飞撕开了公文袋,从里面取出文件,逐字逐句地阅读了起来。看完之后,他不禁脊背发凉。

文件上记载着过去几年来所发生的一连串骇人听闻的事情,首先是在Ace影视城中,暗黑行会用来要挟他的“马里达惨案”。

事情是这样的,曾经,任氏集团负责建造的马里达大厦轰然倒塌,造成了几百人丧命,光是打官司败诉而不得不付出的赔偿费就达几百万,而且这还是任氏集团弄虚作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后的成果。

在这份文件中,撰写人指出,经过周密的分析,调查小组一致认为这是内贼的蓄意破坏,有人偷了公司的塑胶炸药。

报告的第二部分,是关于市场的竞争。

报告上明确地写着:“如果这种事情只发生过一次的话,我们可以把它当做巧合。可短短数月之中,林氏集团以及其他对手都对我们的投资方向了如指掌,这就说明是我们公司高层有人在从中作梗。”

其他诸如此类的内容很多,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一个神秘的内贼!有人正企图一步步地腐蚀掉整个公司!

灿烂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但任飞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在报告的最后一页空白处,有一行工整的眉批,听口气似乎是父亲的:“想对我施加压力好让股票上市?呵呵,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不得好死!”

任飞又看了一眼封面上“无副本”这三个字,他确定这是一项父亲在暗中进行的调查。

但父亲知道谁是内贼吗?他们之间起过冲突吗?

总之,内贼必然来自公司高层,因为一般员工不可能这么神通广大。难道这就是父亲拒绝让股票上市的原因?莫非父亲也想先把内贼揪出来?如果先将公司股票上市的话,追缉行动就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如此一来,也必定会打草惊蛇,永远也捉不到那个内贼了。

任飞又想起了之前的董事会议,以及董事们咄咄逼人的恶心嘴脸。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多情秘书佳倩的声音在门外传来:“任董,林依小姐要见你。”

任飞一惊,连忙把桌面上的一切都收拾干净,然后打开了门。

林依站在门外,认真地看着他:“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的电话。”

任飞叹了口气:“你可以跟我出来一下吗?”

林依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

两人坐着电梯,一直往上,直到公司大楼的顶峰上。

天很美,阳光从白云的缝隙洒落。风很大,吹起他们的头发和衣角。

任飞用那种兄长式的表情看着林依:“恩,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林依的眼睛一亮。

任飞努力地吸了口气,问道:“你和你男朋友怎么啦?听他说,你们之间的感情上……”

林依摇摇头:“我不知道。”

任飞小心翼翼地问:“跟我没关系吧?”

林依继续摇头:“跟你没关系。”

任飞忽然深情地看着林依的眼睛:“有三个字我必须对你说。”

林依的心有一丝颤抖,却故作平静:“是什么?”

任飞犹豫了一下,一字一句道:“回去吧!”

回去吧!

太离谱了!……他,他居然是要对她说这样三个字!

那倒真是再让她猜一百次,也猜不出这样的三个字啊,有趣!

林依低下了头:“我并不太懂你的意思。”

任飞看着天上的云,冷冷道:“我是说,你还是早点回到扬羽身边去吧。”

“如果现在,你说爱我的话,我会当真的。”林依说完以后,感到全身像做过爱一样乏力,太累了。

任飞摇了摇头!

他竟然拒绝了!

林依惊慌失措问:“为什么?”

任飞看着她,眼中只有无尽的哀伤:“难道你对扬羽的感情是假的?”

林依咬了咬嘴唇,痛苦地说:“我爱他。”

任飞扯了个嘴角,算是笑了:“那你就回去!”

林依欲哭无泪,道:“但是……”

任飞向她摆了摆手:“不要多说了,难道你就不懂珍惜?难道你觉得别人会比他更爱你?”

林依一跺脚:“可是……”

任飞把目光从林依身上移开:“还可是什么?如果你抛弃了他,你就是个傻子!”

原来,我是个傻子?!

天,真的,太……可笑了……

听到这里,林依转身要走。

“等一下!”任飞在她身后叫道。

他叫住了我!

林依的心一动,站住,转过身看着任飞:“你还要说什么?”

任飞那深沉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柔情,他说:“扬羽对你的爱是真的!你明白我说的?”

林依冷笑回复:“这需要你来提醒我吗?”她说着再不回头,冲了出去。她没坐电梯,一路狂奔下楼,自己也无法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我竟会失态至此!

我知道,我错了!

心在心动时受伤,梦在梦醒前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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