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两排笔直入天的胡杨,该是拨尽情冷便无惆怅的小路,该是一方方草绿的麦苗,该是杂乱的草堆,战战兢兢,青了脸庞,该是禁闭一冬的鱼儿在化冻的坑塘里浮游而上,该是阴冷的屋檐下忽然有了筑巢的欢畅,该是野地里忽然有了不知名的雪白鹅黄,该是一夜青丝的柳树垂了纤首俯望,该是渐散惨白的天空钻入了愈多的阳光,该是牛羊下圈,鸡鸭扑打着翅膀,该是日暮的余晖缓慢爬上,该是炊烟散尽了等候的讯息与火苗一起消亡,该是一个名叫谢涩的孩子在笔尖上回归着献给春日的华章……
也许每个人都会在撷取一缕黎明的光线后回首感恩于昨夜的黑暗,我也不例外。不管昨天我曾怎样地挥剑斩去那些缠绕的荆棘,我现在还要伏地感谢,我想说,谢谢,谢谢过去的一切,谢谢你们,那些肯把我放在眼里甚至心里的人。谢谢过去的一切风景事物,你们在我记忆中烙下的无论是快乐抑或伤痛,都是一辈子不忘的鲜明的伤痕。也许现在说感谢,有些为时过早,因为我未真正的成功。我权且勉励,勉励一切和我一样,仍在奋斗向上的上,让我们权且双手合十,说,感谢这过去的日子,感谢已至的春天……
那些过去的,或明或暗或浓或淡都是别人无法代替的风景,每一份都是独特。等到这个春天来临,一个谢涩已经复活。
南 柯 一 梦
上天知我忆其人,使向人间梦中见。
流水辞山花别枝,随风一去绝还期。
张孜,钱起的纪梦句。
我常常做梦,大多时候记得梦境。
我记得梦里我爬上一条狭仄的山道,几乎成九十度角。
陡峭的山崖之上全是麦田。我看到我所有的朋友在各自的田里收割,看到金色的麦浪 看到碧绿的麦苗。
我在烈日下越走越远,麦田里仍然是延展的羊肠小道,我很累,可是还要向前。
我最终回到了原点,天知道我有多大的痛苦在心里。那种感觉太逼真,切身的煎熬,我在黄土漫漫的小道上看到朋友们,看到丰收的喜悦是他们。我终于忍耐不住仰天长啸,我把朋友们的名字喊了一遍,然后只有撕心裂肺的呼喊。
我是在控诉吗?
我看见天上长出一棵树,树枝上一串红果,红果里有一尊佛,佛说一个戒字,我仍不敢丢了相思。我坐在一个公路边的楼顶,远处是炊烟袅袅的家,梦说一个醒字,我还不能忘了风景。
我走到崖边,还要退下,我没有畏惧,只有心里难言的痛苦。
麦田,无论如何没有我的分属地。
我明白这个寓意,收割人们都有收获。
而我则是青黄不接,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几乎成了唯心主义者,神告诉我,夜晚可以看到暗色的黎明。
我就站在阳台上望见澄黄的天际,如幸福般宁静,果然有闪电来过,在我眼前,没有如果我还在等待什么。 该来的就要到了,然后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在我心底凝成湖泊。雨要来临的时候,我站在阳台上,看到变成淡淡的血红色的天边,看着那边我开始承认我喜欢雨天是因为我喜欢暗色的黎明,说是黎明,其实不是。事实上大多时候已是傍晚欲黄昏,我喜欢这样的天际告诉我希望与清澈的洗礼就在其后,这是幸福的预兆,是有声有色的信息,让我看到纯净的光亮胜过阳光。想起海子的诗,想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想起幸福的闪电,我知道他会引入我的血脉。
明月红尘外独我醉梦中。
我常常有梦被我记下来,平添生趣而已,观者无聊一笑罢了。
如果爱,何种姿态
爱是一种窥探,大概是这种角度,俯下身子,低下一贯的执着姿态,看他。
看他的时候他也许不是最美,但一定是最顺眼。
是吧。
小心翼翼很多时候带着疯狂,这个过程并不刺激,但慢慢回味会觉得的欣喜。
有人说,心动的感觉。
有人说,心怦怦热,有人说,人生若只如初见,有人说,去年今日此门中,还有首歌唱 一眼万年。
爱,从来不卑微。所以真正的相爱两个人都不会是跪着的姿态。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高贵,因为我们的爱都是在平凡的人间发掘的 偶尔闪现或是逐渐积累,悄悄呈现。
爱不会是一场流水席,来了就啃食,完了就离开,谁是东家,谁收拾残局。
爱不是一场华丽的盛宴,那是神话。
我只说,是一顿平平常常的饭,偶尔会有鸡鸭鱼肉的丰盛,两个人也可以在粗茶淡饭里一起吃出山珍海味的味道。
一杯白开水很平淡吗?可是别忘了,葡萄酒很浪漫,但是很涩口,喝多了容易迷离。白酒很有韵味,但是难以下咽,咽下去烧心灼肺,就像一种感情,吆五喝六,看似轰轰烈烈,一场大醉之后会因为恶心而全部吐出来,不吐不快。
爱不是让你庆祝的香槟,他是让你解渴的茶水或者生命之源。生命维持之根本,真爱如水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吗?
人类之初,祖先汲取水源是什么姿态,是俯身低头,还是踮脚仰首。
我们把水看作是神圣的纯净物质,爱也一样,我们渴望他是纯净的一尘不染,然而不是。
蒸馏水很干净,但是不可以喝,喝了容易致癌。矿泉水倒是很有营养,富含矿物质嘛,我想,爱之所以能够滋养心灵,也是如此,有一些珍贵的不变的物质在里面,亘古,流入体内,活化我们的灵魂。
喝水是什么姿态?你需要小心翼翼地端起,然后仰首。
这说明什么,面对爱的时候我们是崇敬他的,至少平起平坐,爱需要平等,也需要不平等,因为不平等,在你之上的水你才能喝下去,因为不平等,水才能被你包容,在爱的世界里,你才可以与爱融入。
的确是不平等的,想一下,你容纳了他多少,他容纳了你多少?
水有涟漪,爱有浪花,我想,这样才算是风景。
如果两个人觉得水太淡了,摇晃一下渴望有点别的味道,这时水面不平,爱里的波折很少有翻天覆地,小打小闹很正常,平添味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假使我们面对爱的时候就像祖先汲取生命之源的时候一般谨慎,把他当作一种信仰,会觉得有些不敢碰触,但当水真的进入你的身体为你消暑解渴时,当爱真的融入你的灵魂为你排忧解难时,水成了日常必需,爱成了支持你生活的无形力量,没有他寸步难行,没有他天塌地陷,没有他,一步都难以迈进。
我们博爱一些,我想起以前的一篇文章,让爱博大些儿,有意思的是后面这个“儿”字,读起来很有意思,这确实是一个令人乐观的话题。
爱的内容很多,我们看他时以惯性思维会以为它是指爱情,其实,大可不必。
好了,喝点水吧,以爱的姿态,以不平等的姿态去滋养自己,事实上,这是一种上帝的恩赐,也是人间的等价交换。
这个季节,我希望爱能给所有的人送去一抹清凉和舒爽,真爱如水,他是你不可或缺的。
且 让 春 天
且让这春天过来吧,让这寂静的云朵寂静的拂过,让这净淙的溪流净淙的低歌,季节一拥抱着过分的温暖,蔷薇的花苞在热情里汗颜,且让着春天来临吧,生命已刺破嫩绿的芽,展翅的鹰雏不再犹豫着降落,南风轻启的门户不再合上,芭蕉未展的心事也剥蚀了羞涩,所以你看,改变的已然焕然一新,固执的也不再坚守硬壳,春天是可爱的人,是万能的神。所以,在春天到来的时候,让我们把一切都付诸行动。
有的人会说,行动而已,我必成功,等我爸妈老了,别,可别等,等这一个字,你不知道多可怕,你还不清楚等的煎熬与苦痛吗?
等着等着,你就犹豫了,你懈怠了,你乏味了,你觉得没有必要了,你要卸下担子了,你要站下,你要歇息,你要回转身去归到原点,你以为这时间的行进恰如树根年轮,一年一个烙印,你不知道这时光的刻刀也是绝对的公平。他细绘着我们父母的皱纹,我有压力,真的。
一想到这些我想要哭出来,因为我灵感像是枯竭了,怪我自己,好久没有看书了。这样的日子真的让人难受。我把键盘套给去掉了,我想要听听敲键盘啪嗒啪嗒的声音,一如写字在纸上的时候,听墨水的宣泄,在纸张间画出的声响,嚓嚓,也许生命拔节亦是如此,嚓嚓,还有过往的碎屑。
北京有很多银杏树,真的,很多,走在街道上看着一片片的金黄,还有蔚蓝色的天空,懒洋洋的风,这样的温暖,让人惬意而舒适。校园里也是,秋日以来,银杏叶子落了一地,像思念,洋洋洒洒地飘落,幽幽地炫舞,仿佛一首温柔的赞歌。处于喧嚣的我们,应去寻找一块旷古的休憩之土。即便左右苍茫,也得挖出一条路走,若不能以双足踏践,便用笔尖探索。
真想去香山看红叶,真想。
看漫山遍野的红,看层林尽染的火,透过灵魂,浸了骨骼的颜色,像希望。从未有过如此的希望,那是一种奢侈,让你在霜枫里有了自我。好累,真的好累。脑子里有一根绷得很紧的弦,断了,真的会崩溃。我不爱这花花世界,这人造的灯红酒绿,这人造的横流物欲,这人造的车水马龙,这人造的种种诱惑。这是地狱,我在漠然的看着,然后凛然的走过,不想不看也不听,我才可以到那人间。
孤单到底有什么不好,别一个人的时候就哭喊着寂寥。那是时间让你注意他的存在,而你的心魂此刻真的想要与你为伍,想要和你贴在一起才会让你觉得他们在渐渐抽离,你的思想想要和你交流,他要你是他此刻最真的朋友,好吧,开始交谈,开始一场忏悔,开始一场回忆与畅想的盛宴。
安静,如银细碎,静谧,寒潭秋水。
北京的市树是国槐和侧柏,我对国槐的印象是二零零六年去北京,看了天安门与故宫,回去的路上,槐花淡淡清香,风来洒落一地,那么宁静,那么安详,恍若醉在这树下,或若能在这树下找到一份多年前与阳光有关的记忆,恍若可以学到一个与故乡有关的话题,恍若可以悄生出一份对陌生人的熟悉,那棵树的树根深深盘扎在地下,我在想,里面是否还有一个不老的关于亲情的传奇 ……
我知道柏树的时候,是因为知道柏树不成材,可惜了那伟岸的身躯,无可细数的枝叶,参天,茂密,层层叠叠,直上青天挥浮云。十一假期,在一个有风的下午和几个朋友去了十三陵。这皇帝的归宿,一个朝代的历史,都在脚下。进入殿门的时候,切切柔柔说了一句,我来了。看到祭台上的三牲五贡,正觉得悲凉之时,蓦地闻到了桂花香,浓浓的香甜,你说,这花香里是不是含着哪个佳人的脂粉?到了地下宫殿,还要过一道安检,一是防止易燃易爆,我想,先人作古已是寂寞,何必叨扰拈上烛火?向下,下楼,地下十六米,手机毫无讯号。我乐于隔离。看到皇帝的座椅,棺木,还有印象深刻的金刚墙,摸摸两边的汉白玉的石狮门,这已经有了857年的历史了,潮湿还有腐朽的气息,阴而不冷,寂而不喧,每个人都在轻叹着。十三陵里随处可见侧柏,有几株长的颇有韵味,其中一个是鹿角似的伸向天空,真好,那样释放的接受苍天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