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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东方兰夺取金莲灯 陈抟祖收去石狮怪

话说东方兰火烧了神机营,除掉了完颜青与金灵子两个顽凶,向北行,要到霸州寻完颜金星报仇。这一天,行到一处胡笳山。是山半山腰有座宝光寺,这寺内藏有两盏上等“金莲灯”。这灯纯金制成,十八片莲瓣,中间为蕊,镶嵌宝石。正中心是颗大明珠,光华万道,是为“莲丹”。又出奇是,莲瓣自己日合夜绽。这灯价值连城,相传下来历一十二代住持,亲手保管,平时绝不让他人看上一眼。而只在每隔七年本寺开大****,或远或近诸多寺庙的沙门高僧来聚,论法谈经期间,通常历七日,莲灯才会呈献于众人面前,以示隆重。所以每七年外人方可一睹宝灯之容。以往都很安宁,没有因为这等宝灯的存在与出现而惹来歹人的垂涎和算计。惟独今年也正赶着开大****,才过三日就出了大乱子。在附近乌县城外有一处兵营,叫“三虎营”,扎有万余金兵。因为这一片州县多出山王“流寇”,实际上多是反金志士,这枝人马专司讨伐围剿这些对手。领兵带队的金将乃亲兄弟三人。老大海里金鳌,号“靛面虎”。老二海里银鳌,号“白面虎”。老三海里玉鳌,号“铁面虎”。这仨小子品质恶劣,飞扬跋扈,专欺善良。近闻宝光寺****要展金莲宝灯,哥仨动了歪心。若得这样的宝贝晋献狼主,管保官运亨通,遂率一彪人马来到了胡笳山宝光寺。借口国师金光佛了然大法师失了护国寺中两盏宝灯,国内追查。盗贼秃脑,想是佛门弟子窃去,所以到这里来例行搜查。那班和尚不晓金贼的叵测居心,自己没做偷窃事,怕搜吗?可不想海里兄弟却竟然言称两盏金莲灯正是护国寺所失之物,反咬寺僧偷盗。逼迫寺内限三日内交出“盗宝贼”,否则居寺所有僧众都得问罪。寺僧争辩论理,但在强势面前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金莲灯被海里兄弟强夺而去。一寺僧众呼天不应,呼地不语,撞头抢地,骂声哭声一片。可又有什么用?和尚们无招,只有上诉那佛祖如来了。这事不胫而走,知者无不切齿愤恨。东方兰正走到这一地方,闻听此事亦十分生气,心道:“这班金人真是无法无天了,胡作非为到何程度。强夺人家东西明目张胆,还持所谓的‘理辞’,并不脸红知耻,反泰然自若,认为应当。此还了得?我当管管这一不平,为宝光寺众僧夺回宝灯。并惩罪恶,为万良出气。”

暂且按一按东方兰不题,却道这里一州辖有那三座山岭。南为马尾山,北有牛蹄山,这中间乃一线岭。虽非广大高峻,但也均不算得小。三方各有一座山寨,聚有英雄豪杰。这马尾山上有座“北斗七星寨”,寨主姓毕名华,字光磊。胯下黄骠马,掌中一对熟铜八楞锏,杀法骁勇,少遇对手,人颂绰号“赛叔宝”。早年曾任大宋军中一统制官。因金人南侵宋地,毕华所在部军告覆,无他路可走,于此落了草。牛蹄山上是“清风寨”,寨主姓方名英,字天化,擅使一十八节紫金鞭两根,勇武非常,人呼之“胜尉迟”。那一线岭上有座“长蛇寨”,寨主也号“活张飞”,又称“飞将军”,叫万彪万金奎。惯用一根丈八蛇矛,孔武有力,万人莫当。另外,他还有个儿子,十分能为,叫万长春,擅长用一杆虎头錾金枪,外号“小六郎”,自诩杨景转世。这三寨寨主都是公道大王,不抢贫弱良善,专劫奸子豪霸。另外深恨金人吞本朝河山,使己沦为亡国之奴,故集气节之士与金人为敌。三家寨主相互往来,关系密切,兄弟相称,立有盟约。遇到战事,往来援应。唇亡齿寒,利害相同,惟有结心一志。

却道毕华也有个儿子,唤作“玉面郎君”毕云麟,相貌英俊,好一人物,本事也不差。娶了方天化的宝贝千斤方彩珠为妻。媳妇过了门,上敬公婆,下顺丈夫,一家人和和美美,可谓幸福。这一日,方彩珠要回娘家探望父母,毕云麟当然一道去了,带上随从二三十个,备了些礼物,前往牛蹄山。走的时候,欢欢喜喜,可几天后这班人回来了,却每个人哭丧着脸,无精打采。单又少了一个人,正是少夫人方彩珠。而且少寨主毕云麟不仅身上挂了彩,还疯癫了,一会儿叫,一会儿号,嚷着:“彩珠,娘子,你哪里去了?”突然瞅定某个人,便咬牙切齿,吼叫道:“还我娘子来。”劈手薅住,便扬拳头。毕光磊大惊,不知怎么回事。盘问那些随从,方知道发生的大的意外。小两口今日还家,一早下牛蹄山后一时性起,赛开了马。方彩珠也是巾帼英杰,骑术相当的好。毕公子也不弱,不肯服输于女流。所以,这一赛马不得紧,都发了疯似,一发而难收拾。加之二人骑的是烈性良驹,一撒,眨眼间没了踪影,只苦了随从,特别是其中小姐的几个贴身丫环,在后拼命地来赶,可就是脚力不济,被甩出老远一段距离,越拉越大。

道这些随从累了个浑身散架,几欲要死,好不容易追到了一线岭附近,距离七八里的一片长林,才看见公子爷。然而也惊吓不已,只见毕云麟独一人正与一班歹徒拼杀,倍是凶恶。那些贼之中有一主,青纱罩面,骑着白马,使根虎头錾金枪。格外狠辣。见他喝一声,一枪刺中毕云麟的左肩窝。毕公子一趔身子,摔到马下。那班贼正待擒之,公子的随从正好赶至,大呼:“休伤我家少寨主。”齐心协力上前抢救。特别是虎镖窦杰芳,号“大铁锤”者,分外眼红,奋勇当敌。那使虎头枪的贼一时不能支持,道个“扯乎”,带人一溜烟跑了。众人扶起公子,见公子面色发青,也不顾及或是根本不觉伤痛,大叫:“娘子,娘子,你们这些恶贼,快还我娘子。”大哭大叫,发疯一般乱扑,不识眼前人。众人无招,先回山寨见老寨主再做道理。此便经过。

毕光磊闻听众人道完,大惊失色,儿子儿媳遭劫,彩珠不见,肯定她是给那些不明来路的贼掳去了。“可苦了我了,让我怎么向老兄弟方天化交代,”十分恼火。先令人闭公子于卧房看护,又转而训斥那班跟从,让其中几个人吃了耳光。那班人低头耷脑,有委屈也不敢吱声。毕光磊喝退他们,坐下来,闷闷不乐,推考这件事。前思后想,越想越气,不由拍案而起,冲冲大怒,叫道:“好呀,你们这班人面兽心的东西,欺老子太甚,吾岂能与尔善罢甘休。等着爷。”他怎么想的?原来,一线岭长蛇寨的少寨主“小六郎”万长春也爱慕彩珠,因此万金奎亦曾使媒到清风寨为儿子提亲。但是由于万长春本事虽好,可长相一般,故方小姐未倾心于他,而是对七星寨的毕大公子情有独钟。方天化知女儿心思,所以把万家这边辞了,而将女儿许配给了“玉面郎君”毕云麟。但万家并未因此见出与两家闹不和,生怨恨,交情如常。只万长春与毕云麟遇面不自然,较以往稍显冷淡,然并不曾失礼。然而今日出了这档大事,事情又处在一线岭左右,主凶手使的恰好又是虎头錾金枪,而万长春惯用的就是这种兵器,另同样骑白马。由毕公子的随从口中而知,虽不睹主凶面目,但身量有大概齐,酷似万家儿子。因此毕华很自然地将这些事联想一起串一块儿了,便认为今日发生之事与长蛇寨有关,肯定万长春小儿出于怨恨,出于报复,而将自己的儿媳抢去了,平衡自家心理。故而恨上了万家,骂万长春人面兽心,表内两异。急差人将事情通知牛蹄山的亲家翁,只道“彩珠在路上被长蛇寨的人劫持了”。那方天化是个火爆脾气、头脑简单、遇事不冷静的人,闻此说,不查明是否,便怒气冲天,大发雷霆,叫道:“好你一线岭长蛇寨,好你老狗万金奎,小崽万长春,居然人面狼心,做起这等恶劣,敢抢了我的女儿,此还了得?吾岂平白受气,吃你的欺?”即时点兵,发向一线岭,欲索回女儿方彩珠。瞧这两家,并不明晰事情的端详,猜什是什。由于心疼孩子,乱了方寸,头脑一热,意气用事,莽撞行为,不计后果如何。哪还想到当首先作详细、认真的调查,与一线岭先礼而后兵,事弄清楚再翻脸不迟。这倒好,一闹火就要干架。

到得一线岭一瞅,七星寨的人先一步到了,那里冲着长蛇寨寨墙喊话呢。两家合兵一处,将近三千喽啰,皆精壮。寨主毕华、方天化都是满身披挂,铁盔铁甲。亲家翁见了面,毕华将事详细道述,方天化更加火烧于胸。马尾、牛蹄两山的人在自家寨子前排开阵势并叫骂,指名点姓呼他父子出去答话,万金奎闻报,一头雾水,愕然发傻,“这两家犯啥冲,发什飙,是般时候,天都擦黑了,来这么多人并弄刀动枪,所为何故?”但时不容其多想,带一拨人出了大寨,来会毕、方两家寨主。万金奎看那两位朋友满面怒气,横眉立目,蓄着杀机,就预感到不妙,知发生了大不好的事情。然还要笑颜拱手,道:“不知二位兄长大驾光临,弟有失远迎,万望恕罪。金奎这厢有礼了。二兄寨里头请。”毕光磊将手一摆,道:“万金奎,算了,尔今用不着这套。咱之间再无弟、兄可论。有事就这里解决,不必寨里。”万金奎大惊,问道:“兄长,何出此言,是什么意思?想是小弟哪里得罪于您,还请赐明。”毕光磊“哼”了一声,道:“万彪,咱们都是绿林中人,说话别带藏掩,绕弯绕圈。我且问你,彩珠可是在你寨中?直来回答。”万寨主一听,不明所以,道:“什么,彩珠?彩珠侄女在我寨中?没有呀?”那边的“胜尉迟”方天化恼了,睁着红红的双睛(怎么红眼?火气太大,充血充的),叫道:“真的没有?万金奎,此前不久,你儿子将我女儿抢到岭上去了,这么大动静你会不知?我们此来不为别的,只为要还我女儿,只为讨个说法。速将彩珠交我,还要端端好,不损分毫,那便不与你多计较什么。如是不然,可别怪魔家翻脸不认人,打破你的寨子,火烧山冈。”万金奎一听,更是茫然,“这是哪里有的事情,我儿子能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龌龊事来?不可能,他也不敢。”毕华那儿又道:“万金奎,咱们有多年的交情,平素又无甚过节,我们也不愿和你撕破面皮转成仇家。可事情摆在面前,我们也没办法。全情是……个经过,或许你真的不知晓,被蒙鼓里。但只问你儿子他即可。”万金奎听了这些,非常诧异,生了气,生儿子的气,只认为是儿子背了自己真地干出了象毕华所说的不义之事,行为端是恶劣。令一喽兵:“去唤那畜生来。”这喽兵飞奔而去。

那小六郎万长春正在后山练习骑射,见一名喽兵气喘吁吁跑来,向他道:“少寨主,出事情了,老寨主让我唤您去呢。”万长春问道:“何事情这般急?”喽兵道:“摊上大麻烦了,之前,那马尾山、牛蹄山毕、方两家发兵而来,具体为什小的也不是清楚,也不好说,好似冲您。还是快到寨门外瞧瞧吧,当心一些。老寨主生了气,不算小。”万长春哪敢怠慢,飞奔至前寨外,下到中坡,见着父亲。那万金奎不容分说,“啪”地给儿子来了一记嘴巴,喝道:“畜生,你干得好事。”把万长春给打懵了,挺觉委屈,问道:“爹,您怎么打孩儿不问青红皂白?”万金奎骂道:“小冤家,打你,这还是轻的。待弄明白了事,或还要宰你呢,你可给咱长蛇寨惹下大乱子了。我平时是怎样教导你的?要学好再学好,而你却倒好,善言不入耳中,今日居然做下那等劣事。人家告了你,问罪来了。”万长春也一样糊涂,问道:“劣事?爹,我到底干了什么而惹您老生气,人家忿怨的事?望请训示。”万金奎喝斥:“自己所为却还问我?人家道你……,还不老实实交代?人禁哪处?快快交还。”万长春一听,忙呼:“冤枉,他们无中生有,信口雌黄,纯属诬蔑,根本没这么一宗事。今个孩儿一整天都呆在寨子中,并不曾踏出半步。不信,您可问张九、王彪。又怎么会去做劫持彩珠妹子的不齿之事?”张九、王彪是寨中的小头目,与万长春最为亲近。万金奎听他之言,也觉得自己过于冒失,儿子真的委屈怎么办?正在不知咋往下做呢,那边方天化早已按捺不住恼忿,大叫道:“万长春小儿,休要抵赖,此间执着虎头枪者除了你还会有谁?事是你干的,我女儿就是你抢的,快些还来。”万长春听言,无明火起,手指方天化叫道:“匹夫,凡事要有根有据,休无端血口喷人,往人头上随意栽扣屎盆子。大丈夫顶天立地,做事光明磊落,知什可为,什不可为。魔家绝非尔口中那种心胸狭隘之小人,背使阴诈之奸徒。向来树身正,影不斜,德义不违。言之凿凿无字虚,天地神明可以察,日月如鉴照肝胆。又岂容他人泼污,辱败名誉?执虎头枪者多有,怎只识我?告诉你,俺这里没有你家女儿,爱上哪儿寻上哪儿寻去,只莫管我来要。”方天化勃然大怒,大叫道:“小儿,做贼不算还强辞辩,敢为却不敢当。看我一鞭打碎你的脑袋。”催马擎鞭奔万长春冲来。万长春亦火撞顶梁门,无可忍耐,叫道:“老匹夫,我何曾惹你,却却污我清白。从此成仇,兵戎而见,纳命则个。”纵马拈枪直取。二人老少,马打盘旋,鞭飞枪走杀将一处,俱使出了浑身解数,发了狠地施毒招,旨在取对方性命,不肯相让。这一打,事情更加不好来解决收场了。那边毕光磊观着瞧着,气性也越见大,见方天化难以取胜,沉不住,道个:“万长春小儿,别纵狂野,老夫也来擒你。”飞马舞双锏要取万长春。万金奎一见势头不好,儿子对付一个方天化都不容易,再搭上个毕光磊,不是要丢他小命吗,他这做父亲的哪能坐视不理。反正事情已僵到这地步,端详未明,解释不清,拉下脸来也就拉下,先管眼前,以后爱咋地咋地,听天来摆布。加上对那两家也胸中有气,遂叫道:“毕老儿,你也要伸手欺我儿子,岂容人让得、忍得?这边来,魔家与尔斗。我万家父子陪你们到底,看最后鱼死还是网破。”毕华道:“匹夫,来就来,咱俩这次定见雌雄。”一个抡锏,一个拈矛,两家寨主,昔日朋友,今日反目成仇敌,凶杀起来。这愈打愈恼火,越战越增仇,眼儿更是红,不分你是谁,都泼了命。两边喽啰没主子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有眼睁睁看着惊心动魄场上战,干着着急。谁都恐自己的主人有闪失,想向前助一把。但内心却又不希望三家多增矛盾,自相残杀。

不知场上激战多久,双方累个不行,人、马皆软,难以持续。万金奎道一声“天色已黑,明日再较”,与儿子还于寨中不出。方天化未肯甘休,打算挥军攻击对垒。但为方天化止住。已入夜,天时、地利己均不占,在人家田土上易遭埋伏,吃亏的事情不可为,于是将兵暂退岭外。

翌日,两面重开战。三老一少绞一处,难分难解。四位斗得正酣,忽有人在远处里高声喊:“别打了,都别打了。快些住手。”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四人各虚晃一势,跳马圈外。甩脸定睛观瞧,见那一骑驰至切近,马上一个女子,披头散发,衣服不整,满身尘土。细辨,却正是方天化的女儿,七星寨的少夫人方彩珠。方彩珠将马勒住,又吐个“别打了”,一头撞将下来,不省人事。方天化、毕光磊一见大惊,赶忙下马,上前抢救。那边万金奎见之,什么话也没说,打一手势,领自己的人马回了寨子,紧闭门户。毕华、方英不知方彩珠是由哪儿跑来的,都十分诧异,好不容易救她醒过来,催问事情。方彩珠扑到父亲方天化的怀中,放声大哭。老半天才断续续说出了遭遇。

原来,昨个她与丈夫赛马到在那一处长林,不期扑来一队不速之客,认不清面目,皆用青纱或黑灰所掩。一番苦斗,寡不敌众,方彩珠被这些不明来历者打落马下,活生生擒了去,劫掳而走。掳到了哪里,却是金人兵营。那使錾金虎头枪者乃海里玉鳌,领牙将马保、萧黑三、雪里豹、魔中猊等,及一彪健卒,扮成强贼所为恶劣勾当。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原来海里兄弟屡剿三山,结果由于三山互为依势,往来驰援救应,齐力抗敌,故而金人连连受挫,频吃败仗。成为他们兄弟的一块心病。怎么办呢?就有部将提出,必先拆散三山联盟,而后方可图之。方法虽好,但又怎么来拆呢?是件挺犯愁的事。探得方家姑娘回娘家,“嗳,”有了主意。先使收买下的清风寨中的内奸摸得方彩珠、毕公子返家日子,海里玉鳌便带人扮成贼匪,在一线岭近距的长林,方彩珠必经之路设下了埋伏,劫持了她。本来想着连毕公子也一并擒了,以便将来要挟七星、清风二寨。为了这对小夫妻的安危,怕他们不就范降伏?但未能得手。又怕与那班公子随从一番长时间激战而惊动一线岭上人,故未恋下,早早退了去。可那祸却给一线岭长蛇寨嫁上了。因为事发于岭下,而海里玉鳌假扮了万长春,身量差不多,马又一色,枪也换成相同,面罩了,使不能辨分真伪。利用罅隙(实并不大,但海里兄弟认为不小)而引起毕、方两家猜疑误会,与万家闹翻。

方家女儿落到了金人手里还能有个好吗?因为生得美貌,皮儿又嫩,让男人垂涎,日里就被海里兄弟丢到“仙人床”上,定缚住四肢,轮流糟蹋了。玩弄够了,便赏给了随海里玉鳌立了功的几名裨将。这夜里,几个小子正对方彩珠施淫非礼,突然一名年轻女子闯入营房,杀死马保、萧黑三、雪里豹等数贼。问明方彩珠家居所在,先把她带出金营,放到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嘱咐她别乱走动,等着自己。其还要去办一件事情。许久,才回。这阵子方彩珠由于心感无颜去见亲人,正欲上吊自缢。那名不明身份的女子返来并再度救下了她,好生劝慰了一番。然后,送方彩珠到了马尾山,投入寨中。那工夫天已放亮。方彩珠一回来,寨里惊喜,又是婆婆来问,又是丈夫来亲。毕云麟也不疯了,拉住彩珠的手不愿再有片刻的分离。方彩珠不见公公,一问才知是上一线岭闹事去了。“嗳哟,”方彩珠着急窝火攻于心,立时死过去了。好半天才醒过来,二话不说,找了匹快马,急急赶来长蛇寨。

毕、方两家寨主听完经过,无不破口大骂金贼阴毒,恨个切齿欲碎。但现在又由于自家忿将了头,不明内情,冒失失兵来一线岭,将火发错了对象,得罪了万家父子,真是追悔莫及。把人家好一顿数,好一场骂,兵戎相欺,人家平白受来,岂不窝囊。这事办错了,终要须有个了结。毕、方两家寨主衣甲褪去,负荆于裸背,寨门前唤门军传话于万家父子,意欲请罪。可里头人不消无名火,只是不应,无论你怎样恳求。方彩珠道:“公公,爹爹,由孩儿来叫门。”上前至寨门,高声语:“墙上兄弟,都是因为鞑子奸计,掳我去了金营,又嫁祸给了你家少寨主。吾父亲、公公不察而误会,一时火气旺盛,冲撞了万老寨主、少寨主。着实不该。还望里面捎话,说我们要求见寨主,当面赔罪,真诚可鉴。”但寨墙上的守卒只是看着,听着,可就是无一个肯动弹地方,只因为寨主也有吩咐,不可理会外头的人。方彩珠见之,更加焦急,又道:“事皆由我身上起,酿就不当之事,羞愧无颜,怎忍偷生。恳请内传,俺方彩珠要向老寨主、少寨主以死谢罪。但愿舍一贱躯,能够换得三家消除怨怒,和好如初。虽化幽鬼,亦无所憾。”语毕,一头撞到寨门边框上。那可是石的带棱,一触不得紧,只见颅两开,脑絮飞,花红溅一片。方彩珠身仆命绝。“嗳呀,我的儿,”“我的媳妇,”方、毕两寨主扑上来,哭喊连声,悲泪纵横。里头喽兵一见,此事非同小可,急忙忙去给万金奎送信。“飞将军”闻报,也是吃惊非小,心道:“这是怎么闹的,唉。”连连跺脚,飞奔出寨门。早把怨飞奔抛到脑后,好意劝慰方、毕两家寨主。那二位见人家不计前嫌,真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连声道歉。万金奎问明情况,叹口气道:“唉,什么都别说了,咱们之间的不愉快都算过去,从今莫再重提。侄女事发,皆那班金狗阴计所为,情殊可恨。我当同心携手,将他们诛绝斩尽不可。”阴云满散,亏是万寨主大义。毕华告辞,带方彩珠的尸体回了七星寨。清风寨所来的人,马方天化打发他们先回去,自己也往了马尾山。

回得马尾山,一时之间七星寨内气氛阴沉,格外肃然,一副哀伤,忙着料办丧事。毕公子云麟哭个死去活来,还不如先前,从此之后精神恍惚,病恙大作,未经多少时日亦归幽冥。乃后话,不多题。翌日,忽闻山下人喊马嘶,杀声阵阵,有喽兵撒脚如飞奔厅来报:“禀寨主,大事不好,鞑子攻山。”“啊,”毕、方两家寨主叫道:“来得正好,杀他人仰马翻,有来无回,为彩珠报仇。”引喽兵一枝,杀下了高山。

那山下金军大将正是海里金鳌、海里玉鳌,俱生得凶恶,暴露杀气,满擐了甲胄。引着八千人马来抄山灭寨。只因为有人潜入军营,救走了方彩珠不算还杀死了马保、萧黑三等几员裨佐。这还不是大的,更有海里银鳌被剁去了首级,金莲灯两盏为人劫走。不知凶手是一还是二,会是哪路。海里金鳌猜想必是马尾山上人所为,故而与三弟海里玉鳌点兵聚将,气势汹汹向七星寨杀来。您要问了,那金营之中好你个突发的这两件事情到底是谁人所为?正是东方兰。东方兰夜入金营,要夺金莲灯。到中军宝帐一看,只有看守。用定身法定住了他们,入帐内寻找了半天,不见金莲灯,也不见金营主将。逮个小卒盘问,方知海里金鳌、海里玉鳌往县城之中赴大宴去了,只海里银鳌在后营中。问金灯所藏,小卒不知。东方兰一掌击杀之,掩好尸体,继又转往后营。正经过一处大皮帐篷,听到里面一片淫笑之声。又有女人痛吟,偶尔尖叫的声音。兰女向帐篷内一瞟,却是几个金贼醉醺醺模样,正在凌辱一名女人。不由火往上撞,闯将进去,用掌击杀了几个金人,救了那女子出。一问,才知叫方彩珠,乃牛蹄山公义大王方天化之女,马尾山毕寨主的儿媳。东方兰虽乍来此地,但耳闻他人论及三山英雄事迹,有些印象,知道这是好人。兰女把方彩珠先送到金营外,找了片小树林暂置之,教她于这里候等着。然后转身又回在金营,拿一卒子来问,摸清了那海里银鳌的寝帐。东方兰来在外边,听里面传出如雷般的呼噜声。潜身入内,隐约可见那一大床之上有一男人正拥两名女子,俱是赤身裸体,不挂一丝,也未行遮掩,睡得正香。东方兰用手一指,那床上毡毯、单子宽出了几尺,往上一卷,将三个狗男女裹于其中,束个紧紧。这班人觉胸闷难受,猛地惊醒,发现有外人在侧。想挣扎,可自家动弹不得。海里银鳌喝问:“何人?”东方兰道:“金狗,是你姑奶奶。尔可是海里银鳌?”银鳌道:“然也。你欲怎样?”东方兰道:“找你便有事。说,那抢来的金莲灯放在何处?不说,就取你小命。”在床头挂着海里银鳌的腰刀,东方兰抽了,以刃压在银鳌的脖项之上,明晃晃,冷飕飕,瘆得汗毛炸。那两个女人,各一声惊叫,闭起眼,打开了哆嗦。银鳌也吓个魂飞魄散,时下有本事也使不出,全凭人家摆布,忙连声叫道:“饶命。饶命。”敢情他也怕死。道:“我说。在帅帐的帅案、帅椅之下有个密窖,里头藏着一些个金珍玉器,那宝贝灯儿就在内中。”东方兰下刀杀死了银鳌并两个姘头,二次转到中军宝帐,潜入里头。将帅案、帅椅挪开,铺地的皮毡扯到一边,见下面有一块石板,掀起来往下看,果然是一个密窖。下得,见其中不算太小,多积放箱、匣。打开瞧,满装金银珠宝。东方兰翻寻半天,终于发现了那两盏金莲灯,在同一箱子之内。兰女将箱而用布条束于背后,出得窖子,钻离大帐,出了金营。这一段时间挺长了,找到方彩珠,天已蒙蒙亮。问了方位,送她回了马尾山。

东方兰送回方彩珠后,又到得宝光寺,将金莲等还于众僧,僧众喜出望外,长拜东方兰不起。可突然这时候一阵黑烟卷来,出现一个妖精。见他卷发球睛,巨口獠牙,庞然大物。叫个“金莲灯应属魔家”,就来抢。东方兰大喝一声:“何方妖孽,敢来夺宝?妄想。”上前拦挡。那妖大怒,劈面就是一掌。东方兰不敢硬接,将来掌猛势以柔侧化。飞起一脚,蹬那妖腹部。然而那妖没咋地,东方兰却觉得脚掌木酥酥的,才知这厮铜身铁躯。急亮宝刀龟灵闪霹,砍向对方。那妖也挺灵通,知宝刀厉害,赶忙避到一边,张口吐出一颗大球,飞打东方兰。东方兰用刀来伤,却不能损它分毫,方晓得这球非等闲物,只有挡避。那球飞打不着东方兰,转又飞还那妖手里。那妖以掌心吸住此球为兵器,来斗东方兰。瞅冷子使其飞枭。东方兰真得要非常小心。那妖厉害着呢,打了老半天,东方兰显得不能支,处于劣势。她暗暗着急,猛想起还有红绫呢,偷偷施出,将那妖双腿缠了。只一扯,那妖一下仆于地。由于块头大,所以声音震山响,地颤有几遭。那球也脱手骨碌到一边去了。东方兰擎刀起,口内念诀。宝刀大放金光,威力大增,就来斩这不明来路之孽。可妖精身上光华亦大作,刀竟然挨不着他。东方兰打进。猛听得空中一阵大笑,降下一位老仙,鹤发童颜,神采奕奕,一团和善。东方兰忙一礼,问道:“仙人怎称?”老仙道:“我乃西岳华山陈抟老祖是也。这妖乃我山门石狮一个,受日月精华久了遂成为精灵。吾恐其生祸,就在其嘴里塞了一张定身符。不料哪个顽皮孩子好奇,将这符抠了出来。石狮便投身此间,沦为了妖孽。幸而时日不长,未为大祸。吾今特来收他会洞府。”用手一指那石狮怪,脱去红绫。石狮怪现原形,伏于地。陈抟老祖向东方兰及僧众赔了错,带石狮告辞离去。

东方兰被僧众挽留寺中,用了早斋。费一日,兰女向几位高僧请教了一些佛理心法。第二天,辞僧众,离宝光寺,下胡笳山北行。走着走着,闻远处里有喊杀之声。过去一看,辨出又来到了马尾之山。循声寻去,见金人正在猛烈攻打山寨。原是毕华、方天化与金人大战,怎奈敌方势众打不了,退守山寨,负隅凭坚抗衡。东方兰心道:“我可不能干瞧热闹,而任鞑子嚣张。”作起法,飞沙走石,打得金人抬不起头来,纷纷来避,多有抱头鼠窜者。而山兵见之,以为是神人相助,精神陡振,长了威风,却又赶一线岭长蛇寨万家父子引兵驰援而来,一阵反击,致金人死伤惨重。海里金鳌乱军之中丧命,为一枝锐箭射穿脑颅。海里玉鳌负伤逃遁。山军大胜,兴高采烈。只不知是兰仙子暗中助力。东方兰并不露面,继续北行,才引出霸州姐妹巧相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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