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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丘陵人物(1)

九十老奶

老屋的西头有一棵柳树,树下是一口水塘。春天,柳树青茸茸的枝条一串一串地垂下,像一道绿门帘,姑娘嫂子常到树下的石跳洗衣做么事的,轻轻拂着钻进去,不知几多妩媚几多有味儿;小伢子不懂事,猴模猴样地爬上树,折那柳条绕成圈儿,学电影里的解放军戴在头上,顽皮得很。当小伢子爬树时,坐在树下椅子上的九十老奶便嚷开了:小东西,爬树!莫划破小皮鸟……

小伢子们嘻嘻地笑。

石跳上洗衣的姑娘嫂子们羞得脸红红的,偏过头,望着绿门帘里的老奶奶。日头晃在头顶,晃在九十老奶饱经沧桑的脸上,她们很快读懂了九十老奶脸上的慈祥和善的爱意,开始帮老人骂那些顽皮的伢子。从此伢子们再不敢上树。九十老奶呢,就天天伴着日头守着树,常常一把竹椅、一个柳藤盆,盆拱在怀里,里面装着花花绿绿的布角料。暖洋洋的日头里,她手一上一下地点动,不是绣花就是织带。

九十老奶已经九十五岁了,常年穿一件半新半旧的毛士林满襟褂,黑满襟抄腰裤,裹着小脚打着裹腿。满头的黑发虽然全白,但却眼不花手不拙。据说,她是清末唱大戏人家的闺女。她出嫁时,她大大置了田庄,三盆两桶、棺材——从生到死的嫁妆,她却不要。她只要了两担丝线。青年时,针头线脑的女红,没一样她做的不出色。大大允了,给了她两担丝线。过门后,她就成天待在房里绣花织带,绣花兜肚、藏围、绣花鞋……什么老虎头啊,牡丹花啊,小燕子啊……她样样都绣得活灵活现。织好这玩意儿,她就满老屋里送,只收人家做衣时剩的边角料。她绣的花织的带,满老屋人都消受过。后来,世上只流行黄蓝两种颜色,大队里说她绣花织带的拉拢人。她骇得连忙将丝线藏了起来。前几年,红颜绿色的新式样又时兴,她又捡起了自己的手艺。夏天伴着日头坐在柳树下,冬天煨个红泥火炉,腿上依然少不了那柳藤盆。成天手里忙得不歇,织好这些花什,她就用纸箱装好,有时还拄着拐杖,送到二里路外的镇上卖。一块两块的,她从不讨价还价,满天下人都说她好,颂她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儿子却不说她好。

那天儿子听说她到镇上卖那玩意儿了,立时发了脾气:家里不缺吃不缺花的,你卖那破片,是丢儿子的丑,我也是老人了!——儿子是遗腹子,刚退休的干部。儿子不让她绣花织带,她就很伤心。儿子说他也很伤心。妈妈黄土埋在脖子了,成天跑外卖那些玩意儿,不是成心满世界张扬他不孝顺吗?最后儿子干脆不让她出门。她就只好成天待在屋里,吃喝也罚着儿子从窗户送进去。

这天,儿子起了个大早。退休没事干,他闲在家里十二分无聊,就打麻将,不想—下子打上了瘾,天天打到半夜。甚至一夜到天亮。顶替的儿子从县城回来,劝他不要打麻将,莫搞坏了身子。昨夜,父子俩差点儿吵起架来。晚上他气得连饭也没吃。心里烦,夜里睡不着,他就想在河边散步。走过巷弄,忽然发觉母亲的房里灯是亮的。他喊,里面没人应,他急了,就用肩膀撞,撞开门一看,母亲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昏黄的电灯在她脸上镀了一层黄蜡。床上身上净是红绿布绺儿,手里有个布兜绣了个“传幺”的字样,幺字正绣到“厶”上。儿子惊了,摸摸母亲的鼻孔,发觉母亲竟死了。

满老屋里的人都拥进老人房里帮着办丧事。换老衣时,有人打开老人那装红丝线的柜子,却见整整齐齐叠着好多的布兜。揭开一看,上面绣有“狗子”、“李子”的字样,每个布兜上都绣有名字,众人便不解。忽有一高中毕业生嚷道:“这不是我们老屋里伢子的名字?”数数还真是。可看看“传幺”的字样布兜,众人又不解。高中毕业生继续说:“老奶奶平素心善,是不是绣给癞痢怪的?”癞痢怪?半大小伙子要兜肚?众人笑笑,却感动得泪流。

老人殓棺时,满老屋的人头上都顶了片红布片磕头。正磕头时,只见后面多了个人影,有人回过头看竟是癞痢怪,于是都惊奇,头也磕得格外地虔诚,红布一点一点的。

第二天早上,日头升起了。大伙儿看那日头,都蒙蒙地揉眼睛,日头像个蒸熟的蛋黄,四围全是蛋白般的雾气。昏蒙蒙了许多。忽然,穿了西装的刘道士从人堆里爬起来,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灰屑,兀自说:难怪我昨夜梦见落了一颗日头,那是九十老奶归天!刘道士素日里胡诌两句,老屋里人都信,况且他最近扎灵屋发了大财,财大气粗的,说话更显得不容置疑了。可老人的儿子听到这话,却幽幽地叹了一口长气。

癞痢怪

我们那里有山有水。童年时,我常和小伙伴们上山扒柴下河摸鱼。夏天热,松毛虫躁得身上起红条条子,我们便把装柴的竹篓放在河边,脱净身子哧溜钻进水里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忽而想起摸鱼,大伙儿就一起潜入河里,蹀蹀而行,双手作摸索状。真的摸出几尾鱼,折根柳条穿起鱼鳃,然后撂到竹篓的松毛柴上,等妈妈扯声扯气喊我们时,我们便把鱼和柴一同带回家。

惹得一老屋人都赞我们勤快。

特别勤快的是传幺。他跟我年龄相仿,却不像我受大人们喜欢。他是癞痢,头鱼鳞般白,大概奇痒难忍,他双手总是不停地抓,抓得满头淋血。日头直直地射在他的头上,头也炽炽地白,弥漫着一股腥味儿。他也扒柴,他去的地方没人亲近,他就一个人扒。我们扒满一篓子柴时,他却扒了两篓子。我们放下竹篓赤条条地钻进水里,他就坐在松树林里撩着衣角煽风,头上汗嗞嗞的出奇地腥。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们,等我们提起一串鱼哼着黄梅调儿往家走的时候,他也跳进河里,也摸鱼。却没有亏空的。“十个癞痢九个怪!”每每看到他“捞”的东西比我们多,大人总这样说。“日鬼!”盯着他亮晶晶的头,我们也咬牙切齿地骂。

“日鬼!”我就这么骂他一次,他居然十二分得意地跑到我面前,看他那样子很有趣,我又喊:“日鬼!”他便嘿嘿地笑,愣愣地望着我。这回,我没闻到那股腥味儿,就说:“传幺,你真鬼!”他突然双手揉揉眼睛就哭了。我有点儿奇怪,问:“你哭么个?哪个惹你了?”他就不哭。忽然小声对我说:“迅哥,明天我帮你扒柴,你愿不?”“帮我扒柴?”我脸腾地红到了耳根。他可不在意,当下就把我引进松树林,指着一堆松毛柴,说:“这个归你!你天天陪我玩儿,我保你每天有一篓子柴回家。”于是,我天天与他一块儿上山扒柴、下河摸鱼,他做事时,我就在一旁坐着,他什么事也不要我干。怪!我再也闻不到他身上的腥味儿了。

有年,县城里来了几个背红十字白箱子的人,几个人咕咕哝哝一番,便把传幺喊了去,递了两瓶像黄豆一样的白东西给他吃。他开始死活不吃,后来吃了。奇怪的是一个月后,他头上竟长出一团黑黑的浓发。他得意极了,那天扒柴,他忽然把我喊住,严厉地说:“迅哥,你今天自己扒柴,我不帮你了!”我说:“为什么?”他说,“不为什么,要你自己扒,你就自己扒!”声音突然变得十分的骇人。这回轮到我惊呆了。狠狠擤了把鼻涕,我心里对他恨极了。之后一连几天我都不理他。有天傍晚,我背着半篓子柴往家赶,他突然呼哧呼哧地跑到我跟前,将他那半篓子柴倒进我篓里,说:“不知为什么,我这几天既扒不到柴又摸不到鱼,不知为什么?”我也不知为什么,却立即原谅了他——可他却变得烦躁不安,常常不合群地到处乱闯。那天,我在河里洗澡,他忽然拉住我的手,说:“走,看好玩儿去!”没容我反应过来,人就跟他跑了一大截。到了一间瓦屋边,他小声嘘了下,叫我朝窗里望。天哪!里面有个汉子正在给女人洗澡。“扑哧”一声,我忍不住笑了。突然里面一阵惊叫,那瘦瘦的汉子就追了出来。“快跑!”传幺对我喊一声,拉着我飞快地跑,眼见瘦汉就要追上来,他突然扯声喊着,“好玩儿!好玩儿!”就拐上另一条路,那瘦瘦的影子朝他撵去,接着,就听见他求饶的哭声了。半晌,他一瘸一拐地走到我跟前,我惊呆了,他的腿血淋淋的提不起来——他跛了。他长大后,我们一同去考大学,他却因为腿疾被刷下来了,他待在家里。我进城后,写信给他也不回。听家里人说:他小时候孤僻,不合群,现在脾气变得更加的坏,喜怒无常,像个搅屎棍。二十五六岁了,也不谈老婆。别人介绍了小翠,他死活也不要。你上次回来晓得吧,九十老奶葬礼他参加了,这算是破天荒的一次有礼有貌(指磕头),癞痢是个怪!父亲在信中最后说。

走出那有山有水的地方,我才知道我们那里山不叫山,真的山要比那高险几倍;那水也不算水,河河汊汊的沾不上海洋的边——外面的人都说那里叫丘陵。

苦枝子·小姑

这家的婆婆叫焦八叉,媳妇叫苦枝子,儿子称焦二。说是应了《孔雀东南飞》那诗。不过,细究起来这些外号都失去了原意。这家小姑精明能干,却不招人喜欢。那天,她大大焦大死了,小姑闻讯,抢天呼地地哭得死去活来,头发散乱着,眼泡肿胀,脸蜡黄蜡黄的,一身恓惶。怀中的伢子伸手踢脚地哭,她像没听见似的,不哄,也不给他喂奶……老屋里的人似乎麻木了,没人劝她,也没人逗她怀里的伢子。

苦枝子望望摊在门板上的公爹,又看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姑,心里恓惶惶的。她比小姑大两岁,还在家做姑娘时,就与小姑打得火热。遇上姑娘家的私房话也愿意问她,譬如“那个”多时来呀,胸罩该做背带式还是宽边的呀,她都是问小姑。那时老屋里的人也喜欢小姑。可她结婚一年没生养,小姑却在家长出了肚子——苦枝子听见小姑怀里伢子哭,就想去抱抱,脚刚迈开,婆婆焦八叉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恶狠狠地瞪着她:你,你也不想好啊!她是灾星,还能碰她?你大大死得那样惨,不就坏在她身上?一个黄花闺女在家大肚子临月蹲在娘家,是成心害我啊!

苦枝子心一酸,眼泪差点儿滚下来。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看热闹的人多了。老头老奶奶姑娘嫂子们径自忙丧事。屋里闹哄哄的,号哭声、说话声嘈杂在一起。老屋里办红白喜事都这样,吃饭时每家都来两个人,间或主人不在家,也有小伢子顶替来吃丧饭。苦枝子死鬼大大出殡,苦枝子没进屋,就站在窗外。这时,她听见屋里有人大声骂着什么,仔细听听是自己男人!侧起耳朵,她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些:么事干号啥?假正经!一切都坏了你……你以后就断了这条路!

焦二太狠心了。苦枝子想,男人狠心似乎也有理由。二十七八岁的人好不容易讨个亲,结婚一年多了,自己肚子还是空空的。别人二十多点儿,就堂堂皇皇地将孩子抱到这儿抱到那儿,成天像举颗日头,自己却没有。真的坏了妹妹,让我没有“日头”抱?她想起小姑那天生伢子的情形,那天她不在家,听说小姑受够了苦,死冷的天,婆婆焦八叉不让她进屋,她就在院墙屋檐边坐在板凳上生伢子……女人真遭罪!苦枝子想着,心里隐隐地作疼,清清嗓子,她就喊男人:焦二,妹妹那么伤心,你还火上加油?死了才好!焦二嘟哝着。你!——我那个这次没来,说不定……真的?你么不早说?焦二这下高兴了,咧嘴笑着,就一把揽住苦枝子伸手摸她的小腹,苦枝子身子一扭,躲开了。

两人进屋,却不见小姑,问老屋里的一个伢,那伢子手一指,说:那灾星刚才走了,抱着伢走的!……两人于是又到外面找,外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

苦枝子果然怀孕了,第二年春上生了个白胖胖的小子。

一家人高兴坏了。苦枝子月子里四十天,婆婆与男人都不让她出房门,生怕她得了产后风,一日三餐饭都端在她手上。孩子满百日,办了好酒好烟,邀请满老屋福禄寿全的人欢天喜地地吃了几大桌。焦二忙得不亦乐乎,这桌上看看那桌上瞅瞅,喝了几盅酒,满脸泛红。嘿!我焦二有儿子了,有儿子了,我,我……他身子歪歪斜斜的,结结巴巴地吆喝。接着,逐一清点人数,查查有没有没来喝喜酒的,一查就缺了乙成。乙成是条光棍。赤脚医生。平常是常来给苦枝子看病的。焦二要去找他来,苦枝子却钻了出来,支应过男人:你醉了!我去找!

苦枝子出门,一屋子人都只好等着。可等了半天不见人回。一屋子人着急了,吩咐一个伢子去催。伢子得令而去,一会儿回来就稚声稚气地嚷:乙成压在苦枝子身上揍她哩!这下,举座哗然,焦二酒也醒了一半,飞快地跑出门要去寻打架。到了乙成家,却见门是关的,并无动静。焦二贴在窗棂望,只见乙成与女人正胶在一块儿,哪里是打架?顿时,一股怒火哧哧地从焦二心底燃烧起来,他飞起一脚踢开门,乙成和苦枝子一惊,“哐当!”满桌的酒瓶和菜碗“啪啪”地掀在地上摔个粉碎。苦枝子推开惊慌失措的乙成,双膝一跪,双手死死抱住焦二的双腿哭将起来,说是要离婚!

焦二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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