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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叫什么名字?”陆远风坐在台下,手中缓缓摇晃着一只酒杯,似笑非笑的望着台上刚刚唱完歌的女子问道,她没回他,只是瞥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入后台,他手下人想要上前拽住她,却被他及时制止了。她脱下有着夸张裙摆的舞裙,换上一身利落的洋装,颜色很淡,不似在舞台上的耀眼,拎起一只包走了出来,路远风却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她。他慌乱的穿过嘈杂的人群,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有些失落,“喂!你找我?”他的肩膀被一只白色的包轻轻的敲了一下,他惊喜的抬头,她就站在面前,明眸皓齿,眉目如画,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他不禁冲她笑了,她俏皮的撇撇嘴:“我叫含笑,还有,能不能让你手下人别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路远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随从正表情严肃的望着她,生怕他出什么意外,他无奈的摇摇头,转过身来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身边的人早已不在了。

含笑出门叫了一辆黄包车,走到半路透过橱窗看到一件合心意的灰色风衣,急忙喊车夫停了下来,匆匆付过钱走进了店里,已是深秋,她缺的就是一件风衣。“老板,这件衣服多少钱?”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老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边的男子,不知如何作答,“这件衣服是男式的,你别添乱。”还没等含笑开口,陆子凌就将风衣一把拽了过去,含笑抬头瞪着他,才逐渐看清眼前的人,高高瘦瘦,眉目清秀,穿着一身西装,手腕上还带着一支洋表,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含笑摇了摇头,不想跟他争,想要离开却被眼前的人一把抓住,陆子凌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死死盯着她:“夏篱,我终于找到你了,原来你早已经回国了!”“认错人了,”含笑淡淡的说道,然后挣脱开他走了出去,陆子凌愣了一下匆忙跟上去,却发现她早已经坐上黄包车走远了,他搭着风衣的手垂下,有些落寞,原本想买了送给她,却不想仅仅付钱的功夫却又错过了她……

含笑觉得脸上痒痒的,一擦才发现满是泪水,夏篱,多久没人那样叫她了?她回到有些老旧的宅子,一个人打开门,然后一个人关上门,一个人,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一个人,她有多久没见过陆子凌了?久到居然第一眼都没认出他来,她对他最后的记忆,停在了五年前英国的码头,她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已经开动的船上,岸边传来他的呼声:“夏篱!夏篱!你要去哪里?”她没回他,沉浸在父亲去世的悲伤中,回到家已是两个月之后,她在海上飘飘荡荡,做梦都是哭着醒来的,回到家时一切都变了,父亲已经入土,堂兄趁火打劫将家里洗劫一空,只留下一座不太值钱的老宅子,这些她都是听下人说的,母亲在她很小时就去世了,父亲送她出国,如今再回来时已经是无亲无故,她遣散了下人,换了名字,找了一副卖唱的工作,值得庆幸,还有嗓子可以卖,她苦笑着对自己说。

次日,陆远风照例在台下听她唱歌,她唱完后换上便服准备回家,却被他拦了下来,她淡定的抬头望着他,他冲她笑笑:“不知能否赏脸吃个饭?”她倒是没有犹豫,点点头,也省的自己做了,他绅士的为她拉开车门,她提起裙摆走了上去,车子缓缓开动,他没带她去餐厅,而是回到了家里,全城最好的厨子就在他陆家,何必带她去外面吃呢,他一早就吩咐过了,一定要用最好的食材招待,他迫切的想跟她分享一切美好的东西,他注意含笑很久了,她嗓音清脆,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可是她在台上不常笑,在台下又独来独往,他深深地被她吸引,考虑了很久才约她吃饭,他从何时变成了这幅样子?陆远风自嘲的笑笑。

含笑打量着眼前的人,五官周正,身材挺拔,在后台从其他歌女口中听到了好多关于他的传闻,比如年纪轻轻就掌管整个陆家啊,比如哪家千金小姐看上了他啊,每每说到这些时都不忘瞥一眼含笑酸溜溜的说到:“只有那些千金小姐才配得上陆公子啊。”含笑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你怎么回来了?”突然一人从门外走来,陆远风有些惊讶,陆子凌没回他,淡淡的扫他一眼,又扫了含笑一眼,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二少爷昨天就回来了……”下人对陆远风说到,他点点头,转身对含笑说到:“那个是令弟,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含笑应了一声,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吃过晚饭后陆远风送她回到了老宅,她下车跟他挥手道别,陆远风有些不舍的看着她,她倒是洒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就在开门时,一个人影窜了出来,她吓了一跳,后背冒了一层冷汗,当发现是陆子凌时松了一口气,表情又恢复了淡定,他身上穿着昨天那家店的风衣,很是合身,含笑没理他,继续开她的门。“含笑?”陆子凌有些嘲讽的说到:“有些俗气啊。”

她回头瞪他一眼,不想跟他纠缠,打开门走了进去,谁知陆子凌也跟着她走了进去,她有些不解的望着他,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径直朝屋里走去,“喂!”她想要叫住他,却发现他就跟聋了一样。

他走进屋里,扫视了一圈,微微皱起了眉,对着身边的她问道:“其他人呢?”“就我一个。”她淡淡的回到,“不可能啊?以前听说夏府很大的,怎么就只剩你一个了?”陆子凌有些不可置信,以前的她俏皮,骄傲,在学校时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每天都换不同的洋装,身边有着大把的追求者,和她认识是在一个舞会上,当时一个老外喝醉了,拿着一大束玫瑰跪在她面前向她求爱,她想要离开却被拽住了,他就是那时候出现的,他一把拽过不知所措的她,用生硬的语气对那个洋人说到:“这是我女朋友!”老外一副不解的样子歪着脑袋,愣愣的看着他,她看了看正抓着自己的陆子凌,又看了看那个老外,从容的开口:“Heismyboyfriend”,然后反手挽住陆子凌,在一片起哄声中离开了舞会。到了门外,陆子凌迫不及待的问她:“你刚刚说了什么?”她抽出自己的手,无奈的瞥他两眼:“陆少爷,你还是好好学学洋文吧。”他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洋文有什么好学的。”“那你还跑这里来?”她伸出手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不轻不重,陆子凌轻轻舒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若有所思的说到:“又不是我自己想来的。”她摇了摇头,没再理他,径直离开了。后来陆子凌终于学会一口流利的英文,他独自徘徊在深夜的码头,看着那汹涌着的墨色海水,回想起那个几年前在舞会上说了一句他不懂的洋文的女孩,如今他倒是懂了,可是那个女孩却漂洋过海不知去往何方。

“夏篱,帮我收拾一间床铺”他对她说道,“我叫含笑”她淡淡的开口,“哦,含笑,帮我收拾一间床铺”他回她,她无奈的摇摇头:“陆少爷还是请回吧,没有多余的房间了”。陆子凌没有理会,径直走进她的屋子,从衣橱里拉出一床被褥铺到了地上,然后脱了鞋子躺了上去,动作一气呵成,当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推搡不动了,“陆子凌,你出去!”她跪在地上推着他,却是雷打不动,她气得捶了他几下,他回过头,微笑着冲她眨眨眼:“你一个人不安全。”“有什么不安全的,我一个人都五年了”她撇撇嘴,他没回她,当她以为他睡着了时,他却突然开口:“现在不一样了,我回来了。”她觉得一下被人戳中了心窝,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出来,有些慌乱的回到床上将自己蒙到被子里,背过身去对着他,一夜无梦。

当她醒来时发现地上已经空了,突然有些失落,“疯了吧?”她自嘲的说到,然后使劲摇摇头,陆子凌的声音突然传来:“快起来吃饭!”原来是为她买早餐去了,她点了两下头,突然想起外屋的他是看不到的,然后冲他喊了一句:“这就出去!”

吃过饭后陆子凌不知从哪推来一辆脚踏车,拍拍后座对她说道:“上来!”,她突然想起了在英国时自己学骑这个玩意儿,那时她歪歪扭扭的在校园里骑着,一边骑着一边慌乱的说道:“Excuseme,Pardonme。”走在路上的人担忧的看着她,匆忙的躲开,她继续歪歪扭扭的向前骑去,突然车头被人一把攥住,她抬起头来,然后努努嘴:“又是你!”陆子凌瞥她一眼:“你这样很容易摔倒的,我教你骑。”她点点头,配合的从车上跨下来,陆子凌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她怪异的看着他,他却说道:“在这等我,马上回来!”然后就跑开了,留下了一脸费解的她,她以为陆子凌是丢下她走了,于是推着车子缓缓的向前走去,走到半路,看见匆匆忙忙跑回来的陆子凌,手里拎了一个礼盒。他打开盒子,将一双平底鞋扔到她面前:“换上!”“跟我的裙子不搭”她扬起头来看他一眼,坚持穿她的高跟鞋,谁知陆子凌竟一把将车子撑住,把她往后座上一推,亲手把鞋子套到了她脚上,她推了他两下,有些生气的瞪着他,想要走开却意外地发现鞋子居然很合脚,然后回头看了眼说不清表情的陆子凌,想了想,将车把扯过来对着他,朝他努努嘴,陆子凌愣了两下,然后冲他笑了……

她跟他一同走出门口,却发现了早已守在门口的陆远风,他倚在车门上,抽着一支烟,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表情有些阴郁,“送二少爷回去!”他对手下的人说到,陆子凌紧皱眉头,想要带她离开,却被硬生生的拽到了车上,然后车子开走了,她仿佛还能听到陆子凌敲打窗户的声音,她心里一沉,面无表情的盯着陆远风,他将手中的烟丢掉,恨恨地拉过她向前走去,她仿佛失去了知觉,就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三个月后,陆子凌一人飘荡在去往英国的海上,手里拿着一张老旧的照片站在船头吹着风,相片里的女孩温柔的笑着,多年前他为她照的,可是如今她的笑容再也不属于自己了,陆远风亲自送他登上了码头:“英国那边有家族生意,你去负责打理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他嘲讽的一笑,冷冷的说到:“自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再回来了。”五年前父亲去世,临终前将他送到了英国,为的就是让他避开陆远风,陆远风跟他同父异母,从小就不待见他,父亲知道他接手家族后定不会让自己好过,于是早托朋友在英国打理,送他去读书,这次为什么要回来呢?他痴痴地笑着问自己,直到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他记得最后一面,她一脸幸福的对他说到:“我跟你大哥就要结婚了,祝福我吧。”他拿出打火机点燃照片,最后轻轻松手,连同他这些年的念想,灰飞烟灭……

“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这是陆远风开口的第一句话,那日与她进行了一场谈判,用她的幸福换陆子凌高枕无忧的后半生,她欣然同意,自己知道贫瘠的日子是怎样的,那种一下坠入地狱摇尾乞怜的生活,她一个人受过就够,而陆子凌,她万万不想让他去经受那样的折磨。结婚那日,她与陆远风并排坐在车上去往教堂的路上,他看着她幸福的笑了,她却扬起头来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然后细密的血珠顺着嘴角流下,染红了她身上的白纱,她望着已经吓坏了的陆远风,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

“夏篱”,她对他说道,“你说什么?”陆远风心痛的搂过她,“我的名字……”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缓缓闭上了眼,她仿佛听到耳边有人在喊她名字,“夏篱!夏篱!”一声一声,而她,就静静坐在离开码头的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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