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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天祭宴会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_=|||好有小学作文的味道)

“天祭”在众人的期待中如期到来了,又渐渐到了最后一天。

苍璃皇宫,明德殿。

专为举办大型宴会而建的明德殿布置得喜庆华丽而又不失庄重威严。檐下施以密集的斗栱,室内外梁枋上饰以和玺彩画。门窗上部嵌成菱花格纹,下部浮雕云龙图案,接榫处安有镌刻龙纹的鎏金铜叶。殿内地面共铺二尺见方的大金砖四千七百六十一块。金砖表面为淡黑,油润、光亮、不涩不滑,是苍璃国叶城珈蓝镇特有的烧制工艺,据说是从玄琼国传入的,烧成之后达到"敲之有声,断之无孔"的程度,方可使用。

地面中央铺着亚特兰帝国出产的厚厚的嵌金丝的红地毯,梁上挂满了精巧的彩绘宫灯,结着大红的绸花。大殿四周由六对高高的铜柱子支撑,铜柱子旁边都设有一人高的雕花盘丝银烛台。天色还看不见一丝暗淡,但上面早早点起了儿臂粗的蜡烛,烛中掺着香料,焚烧起来幽香四溢又淡雅不腻。

大殿左右两侧皆列长席。近门处是品级较低的官员,少有家眷跟随,多是两人一桌。越靠内官员品级越高,多携家眷,一般是一家一桌,自是比近门的桌子豪华大气。也有一些武林人士参加,座位一般在三品大臣之下。

最内侧是月台,最高处设九龙金漆宝座,宝座两侧排列六根直径一米的沥粉贴金云龙图案的巨柱,所贴金箔采用深浅两种颜色,使图案突出鲜明。宝座前两侧有四对陈设:宝象、角端(音录端)、仙鹤和香亭。宝象象征国家的安定和政权的巩固;角端是传说中的吉祥动物;仙鹤象征长寿;香亭寓意江山稳固。宝座上方天花正中安置形若伞盖向上隆起的藻井。藻井正中雕有蟠卧的巨龙,龙头下探,口衔宝珠。

王座略下方,右侧是青琉国皇帝西陵辉座位,与东方胤邵一样是九龙金漆宝座;左侧是玄琼国君的座位——黑曜石制作,未镶金,光线照射下呈幽紫和宝石蓝光泽。这是两百多年前玄琼国带来的,那是玄琼国主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席,但为显示对其尊重,宝座依然被摆出。作为右丞相的秦家、左丞相狄列一家与两国皇子公主青琉使臣则分列月台两侧。

宴会酉时始子时终。自申时起,殿外殿内已聚集众多官员皇亲——宴会是结识权贵、巩固扩展势力的最佳时机,他们怎能让别人专美于前?更何况还有他国大臣出席。

酉时,悠远醇厚的钟声伴随威严雄浑的鼓声响起。一百零八响过后,一声声回音似的“皇上驾到”在殿外由远及近传来。那声音清亮悦耳,不似一般太监的尖细,一听便知是严格挑选出的年轻太监。

在钟鼓声响起时便全体站起的殿内众人,此时纷纷下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苍璃青琉两国皇帝并排踏入大殿,同时朗声说:“众爱卿平身。”

虽两国的建国皇帝为兄弟,然经千百年发展,文化、习俗渐渐相异,亦如国姓的更替。东方胤邵着明黄缎绣五彩云蝠金龙袍,宽袍大袖,加上他脸上的微笑,威严上添了一分儒雅;西陵辉则着暗红缎绣吉祥八宝金龙袍,后摆较短,袖口微收,霸气尽显。

待二人入座后,众人方才落座。

然后例行对“炼”获胜者进行封赏。本次胜者是青琉国,由青琉太子及其两名亲信组成的小队。秦青柏同礼部尚书长子李丰年、吏部侍郎么子周旭一组,最终无缘决赛。

太监总管“晚宴开始”声罢,二人又同时举起酒杯,道:“望众爱卿尽兴。”众人皆举杯谢恩:“谢陛下恩典。”

随后,宫廷乐队舞队便上殿表演。一时间,舞榭歌台,管弦呕哑,觥筹交错,众宾尽欢。

两列美侍托举饭菜入殿——

丽人献茗:君山银针

乾果四品:怪味核桃水晶软糖五香腰果花生粘

蜜饯四品:蜜饯桔子蜜饯海棠蜜饯香蕉蜜饯李子

饽饽四品:花盏龙眼艾窝窝果酱金糕双色马蹄糕

酱菜四品:宫廷小萝葡蜜汁辣黄瓜桂花大头菜酱桃仁

前菜七品:二龙戏珠陈皮兔肉怪味鸡条天香鲍鱼三丝瓜卷

虾籽冬笋椒油茭白

膳汤一品:罐焖鱼唇

御菜五品:沙舟踏翠琵琶大虾龙凤柔情香油膳糊肉丁黄瓜酱

饽饽二品:千层蒸糕什锦花篮

御菜五品:龙舟镢鱼滑溜贝球酱焖鹌鹑蚝油牛柳川汁鸭掌

饽饽二品:凤尾烧麦五彩抄手

御菜五品:一品豆腐三仙丸子金菇掐菜溜鸡脯香麻鹿肉饼

饽饽二品:玉兔白菜四喜饺

烧烤二品:御膳烤鸡烤鱼扇

野味火锅:随上围碟十二品

鹿肉片飞龙脯狍子脊山鸡片

野猪肉野鸭脯鱿鱼卷鲜鱼肉

刺龙牙大叶芹刺五加鲜豆苗

膳粥一品:荷叶膳粥

水果一品:应时水果拼盘一品

告别香茗:杨河春绿

酒过半巡,东方胤邵突然发话:“添个余兴节目,如何?”西陵辉:“东方陛下有何高见?”噙着笑,东方胤邵温和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不如看看后辈的文采。”略一顿,又道,“以情为题,说出自己的理解。十四岁以下孩童都要参加。”不等众人言语,便点名:“久闻纵横派下任掌门慕海天,小小年纪便文才武艺双绝,颇有大家风采。你来打头阵可好?”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却有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名十三四岁的俊美少年出席,身着黑衣,面容冰冷——正是慕海天。丝毫不见慌张,慕海天语调平静:“陛下过奖。”略一沉吟,便娓娓道来,“草民献丑。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四周响起了赞美无数:“慕公子不但貌似潘安,还才高八斗。”“慕公子小小年纪便见解如此深刻独到,假以时日……”“慕公子……”似若未闻,慕海天宠辱不惊地回到座位。

“是秦家四公子吧,朕见你对慕公子十分佩服。”秦青竹使劲点着小脑袋。

“你也说说吧。”秦青竹一下子愣住了,旁边秦青柏拍拍他,他才回头看一眼大哥、父亲,往前走一步,手指揪着衣服,扭来扭去。见大家都静静等他回答,便放大胆子,深吸一口气,道:“破锅只有破锅盖,和尚只有尼姑爱。只要爱情深似海,麻子脸上放光彩。”

四下皆静默,其实众人不过是在想:秦家大公子是新科状元,两位小姐也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且容貌出众,艳绝京城。怎么这四公子不但长相平凡,作的诗更是粗俗不堪。也许是太过出人意料,常在官场上打滚的老油条们都忘了打圆场。

与慕海天同席而坐,颇具仙风道骨的逍遥子喃喃自语:“反了,反了,居然选这种场合。那个家伙居然还这么纵容。太不象话了!”神色不变,依然作高深莫测状,话锋却一转,“嘿嘿,不过蛮有意思的。早就想在这种古板无聊的宴会上闹一闹了,这小子还真不赖诶,达成了我多年的夙愿。下次有这种事,记得要提前告诉我,不,算了,还是不要告诉我了,更刺激……”声音过小,淹没于周遭私语和劝酒声中,但旁边的梅弄月却听得真切,只得无奈地笑笑,推推逍遥子,“师傅。”慕海天依旧面无表情,默默无言,只是眉头微皱,盯着秦四公子,好像在思考什么。

秦相一家脸色难看,秦青竹更是一副潸然欲哭的模样。

好半晌,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李公公才张口教训:“大胆,居然敢在当今天子面前口出秽言。”秦青竹突然向秦寿跪下:“爹,孩儿知道自己平庸至极,又不思进取,安于现状,十分顽劣,如今更是给秦家丢尽了脸面,实在愧对秦家列祖列宗,无颜再为秦家儿女。”

“竹……”(竹儿,这不是你的错,你刚十岁,以后用功也来得及。)

“今日,两位陛下和各位大人为证,我秦青竹与秦家断绝一切关系。”

“竹……”(竹儿,无论你什么样,都是为父的孩子啊。)

“从此,无论我犯下何事都与秦家无关。还请陛下不要将无礼之罪怪罪给秦家。”说罢,扬手断发,不给秦寿说话机会,“如今我已不是秦府公子,也没有资格再呆下去,草民告退。”

留下惊愕的众人,竟没人拦他:刚才还唯唯诺诺的,怎么突然又伶牙俐齿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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