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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憨货

这几年来,秦轲一直都是住在靠山村附近山脉深处的山林,不是他不想到远处走走,而是实在是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茫然未知的恐惧,只有这靠山村给他一点点熟悉的感觉。

他怕如果远走就会迷失在崇山峻岭当中,他不想当野人。

趋于安全起见,当秦轲自认为自己的武功现在应该貌似有自保能力以后,直到三天前,他才敢渐渐下山,进到村里和生人接触。

现在他给人的感觉气质和三年前已经是大不相同,所以并不怕村里有人认出他来。

荷包里捂着前天用一张完整的野熊皮换来的十两银子,也就是这个世界的硬通币,拎着一只颇肥的野兔走进了三年前曾经住过一晚的小客栈。

“小二,将这野兔扒了皮洗干净,烧了吃。”店小二麻利的接过秦轲随手抛过去的兔子,“好类!这位客官稍等!”秦轲眉头皱了皱,他本来是想找到当年的店小二,完成三年前对他的承诺,在他的想法中,像王小二这种生活单调,环境简单的人来说,提出希望得到财物的想法有很大可能,至于杀杀人报报仇之内得事,根本不在秦轲的考虑范围之类,难道你指望一个本本分分的店小二会和某人产生不可调谐的血海深仇?

可是他发现这店虽然还是这店,这店小二并不是三年前曾经还给过他三两银子,收了他衣服和硬币的店小二了。

抬头往柜台那边看去,那掌柜虽然还是那当年的掌柜,不过本来半白的头发已经变的全部花白,就像马上要塞入火灶里的枯草,给人感觉比三年前好像老了几十岁一般。

此时秦轲的心境自然不会像当年一般当自己真是什么公子哥大大咧咧的上前询问。只能通过附件的人物来慢慢推敲打量了。

今天这小客栈居然还坐了大半的客人,对于处于深山老林的山村来说,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些客人大多都是两三个一伙,风尘仆仆的样子,看他们的穿着并不像是常驻当地的本地人。

他们的一些随身物品困的严严实实的堆在靠墙一边,从里面露出的一角看的出,都是一些晒干了的动物皮草。

隔着窗子可以看到客栈外面有七八匹用来托货物的驮马正在吃着干草。当年冷冷清清的山村,居然呈现出一片人来人往繁华的景象。

坐在其中一张餐桌边,有位正在眉开眼笑,口若悬河的一位中年汉子。秦轲认出来这人正是前天收了他一张完整黑熊皮的行脚商人。

只听那中年商人对另外一桌的几个同行炫耀道:“我说各位,你们不知道,自从两年年前盘踞在此地一镇五村的狂龙帮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夜消失不见以来,我已经来此地几次了,也收到一些上好的皮草,赚了几百两银子,图了个温饱。这次来呢,也收了不少好货,本来打算前天就离开这里的。你们猜我在出村的路上遇到什么?哈哈。猜不到罚酒一杯!”“我说张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先把这杯独自喝了,你说说你遇到什么?”一敦实的汉子将一碗米酒一口干净大声问道。

那张大哥也喝了一口酒,面上得意之色更浓:“我们当时正赶着马车,发现一山民正从山上下来,你们又猜猜,他身上背着什么?“背着什么?”同坐的几个同伴也好奇的伸长脖子倾听起来,其中有人猜到:“还能有什么?不就是皮毛么?”

“对,正是皮毛。不过是一张成年黑熊的皮毛,完完整整的黑熊皮毛。就好像一头活生生的熊没用反抗就站着给人活拨了皮一般,没有一丝瑕疵。”张大哥终于说出谜底,还一副高兴的样子,等着众人来羡慕。

“那这张黑熊皮你收的应该价钱不便宜吧?”一矮小个子的好奇问道。

“哈哈,我用了这个数收过来的。”张大哥伸出两只五指张开的手掌。

“难道是用了一百两?虽然不便宜,但是也值了,就是拿到百多里远的清水镇也有人加价收啊,拿到大城市起码可以再翻一番!听说要是能运到大唐国繁华之地,八百两也有人收,那些达官贵人根本就不在乎这银子。”

“大唐国?”秦轲听了,寻思:“呵呵,难道是大中华人民共和国?”

“错错错。”张大哥收起两只手掌,叹道:“这运气来了挡都当不住啊,我只用了十两银子就收到了。真的只用了十两。”说完嘴巴还吧唧吧唧的回味,恨不得天天都有这种好事。

“****大爷的,哪个憨货把这上好熊皮只卖给你十两?”其中那敦实汉子着隆重的乡土音骂道,最后对着张大哥藐视的问道:“难道是张大哥估计欺负那人不懂,诈来的?”

“哪里哪里!你们误会了。我老张做这行起码也有二十来年了,从来都是童叟无欺!最多贪点小便宜而已。当时我收到熊皮之时,并不知道是快完美无缺的,以为是像以前一般被人缝缝补补缝起来,图个卖相而已。你们都清楚,那种破烂皮也就值十两这个价,我可是等后来那人走了以后,仔细察看,才发现是一块完整的兽皮。这可不能怪我,那人也没当面说清楚,拿了钱就走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张大哥赶紧解释道。

“这倒是也不能算张大哥的是非,只能怪那憨货太憨了。”敦实汉子点着头,举起酒自饮了一碗:“是我错怪张大哥了。”说完,又倒满一满碗举杯道:“来来,大家一起搞一碗,张大哥请客。哈哈“好,我请,我请!干脆连这顿饭我老张也请客得了。”张大哥说完,站了起来,举起了酒碗,刚好看见隔了两张桌子面色不善的秦轲正注视着他,这看他的汉子不正是卖他熊皮的猎户吗?这,这我真是得了便宜卖什么乖啊,这好,全被人家听去了,要是被那猎户记恨上了,来找我理论怎么办?万一找我索要熊皮,不卖了什么办?

他心情复杂的看着秦轲,刚才还开心得意的笑脸瞬间冻结,对着尴尬的笑了笑,内心正在挣扎,要不要过去解释一下?一时站着不该如何是好。

这张姓商人手足无措的举动自然瞒不过众人,附近几桌在一旁倾听的客人也都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来,看这汉子的衣着打扮,正是山里常见的猎户装扮,已经有明白人知道了,得,苦主寻来了,有好戏看了!

那敦实汉子居然拉扯着张大哥的衣服好奇的问道:“张大哥,难道那位小兄弟正是卖你熊皮的憨货?”这询问的声音还颇大,整个客栈的客人可全部听进去了。

张大哥急忙捂住他的嘴,急忙道:“闭嘴,瞎说,什么憨货不憨货,你才是个憨货。

“哦!”客栈里一阵嘘声,全部人也顿时明白了,原来那独自一人坐着的猎户就是那个憨货呀?要不要等下单独去找他问问,还有没有上好的皮草?众人各自看着秦轲,内心开始打起了小九九。

秦轲此时并不打算上去理论,自能怪自己没有打听好行情,当时对方也的确没有诈他的意思,也就没在注视着那位张姓商人,摇了摇头喝了一口米酒寻思道:“憨货就憨货吧,也不用跟这些山村野夫一般见识,得,我还真是一憨货,要是不憨,怎么会睡觉都睡到这个世界来?“难得糊涂啊,难得糊涂!”他被这异界催熟的心镜就像一位看破红尘的老丈人,自言自语的感叹道,并没有上去找麻烦的意识。

秦轲不打算去理论,不代表别人不会挺身而出主动帮着看似处于弱势一方的秦轲。

每个时代都不缺雷锋,只不过是你没遇到而已。这个世界上其中一个雷锋正好被秦轲碰到了。

“砰”一个和秦轲面不相识的黑衣壮汉将桌面拍的一声巨响,那面前已经喝了半碗的酒水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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