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脱离临床以后,股市已少有问津。不过,有时也有意识地问一下周围的同事,为的是了解一下其进程的实情。但就目前现实而言,最显而易见的状况和态势,也就是很难再找到国内股市曾经有过的那种普遍样热心和疯狂般痴迷了。
此刻,偶见一页纸上印证着我自己1998年进出股市的感受,故贴于此,借以聊赖时光,并干扰一下《另一种存在》的寂寞。
1998岁末,中国股市经过连续五周的下跌,元旦前的这几天才稍有反弹。但在股民心里,真正担忧的,却是在这最后一周的“节日情节”中,操盘手将会如何故作!
连续几年来,每逢节假日之前,股市跌多涨少。而实际上,其行情如同年报出台前一样,不过是一种模式的重演而已。在涨跌的表象下,掩映着个股与板块之间“偷梁换柱”的契机。
股市的起伏跌宕,也正是其魅力所在。只有成熟的股民,在了知其间的规律后,才显出直觉上的敏锐和灵性。
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儒、释、道中,对于金钱的蔑视,早就达到不屑一顾的程度。事实上,金钱对于社会进步的促进作用,原本由来已久,亦勿庸置疑。其实,金钱在社会生活上的意义,正迎合了那样一句话:“至平庸的事物,往往最举足轻重。”
在资本主义社会,如同马列在《共产党宣言》中所说:“资产阶级在它已经取得了统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的关系都破坏了。它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首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它把宗教的虔诚、骑士的热忱、小市民的伤感这些情感的神圣激发,淹没在利己主义打算的冰水之中。”
的确,事实上在金钱如此赤裸裸地坦露着地方,人和物都倍受其佐佑着,多少成败荣辱之间,最常见到它的行踪和影子。
事实上,就是在今天,固执传统文化德行的人,在心理上对于货币的神通,仍有着忐忑的异样,其本质上却仅是源于文化层次和思辨措辞上的差异,而露出来貌似大相径庭的假象罢了。
在西方世界近二百年的经济繁荣中,从民主到自由精神的拓展,确乎就在人文精神到生活实践上,都和货币地位逐步置于政治影响之上相关联。政治专断,是以束缚人的自由意志为目的;而经济强权,则是放开了人的手脚,却又金钱庇护下,还原人们一个像是于自我意志决断之下自由自在的灵魂。然而,“教堂里的耗子”一样的穷困,反而在中国历史文化中,早就上升为一种无牵无挂、至真至洁的崇高境界。但是,从远古至今,在东方自称华夏文明的地方,所谓“贫且亦坚不坠青云之志”,也不过就是实现“名利色权”、“求仙慕道”之渴望的自我鼓动或虚伪激励而已。
在现今时代的文化中,如果对于金钱的意义,能够给予更深层而理性的分析和思考。那么,中国社会的人文心理和民族精神,由此可能会出现根本性的转机和塑造。
面对股市,从观望、犹豫到认真地投入,以至于冒险地实践。现如今,虽说仅仅是一种类似蜻蜓点水样的实战接触,却仿佛已经成熟的不再有单纯性好奇,更摈弃了被利润诱惑而去跟风的盲目,甚至都进化到了自我心理的反叛和经济文化的探究了。由此看来,改革开放的中国资本市场,也不能都说成是“一无是处”哩。
(2003/9/25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