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丘、临淄;殉马坑、四王冢;姜齐、田齐;管仲、晏婴;八百周、八百齐……”由临淄归来,女儿抱怨我没有带回礼物,并问那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把刚刚学来的知识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你一天去了这么多地方啊?”她惊奇地问。
“傻丫头!这些知识都是从一个地方学来的……博物馆。”我诡秘地一笑。
由济南走济青高速北线,东行一个多小时,即可到达据说是齐国都城的“营丘”,即现今临淄市。
去临淄前,暗自思衬:“虽然时间紧,力争到博物馆看看。”
对于临淄历史,过去没有特别用心过,即便曾是齐国都城的事实,也只是当地接待的同志强调后,才确定下来。
八十年代经常乘火车在青岛与济南之间奔波。那时在这两地之间,有一较大的火车站,叫“辛店”。每当回家时,列车一过此站,自己即刻会兴奋起来,因为经验告诉自己:“这儿离家不远了”。
八九年毕业时,送女友(现今的妻子)回家。那时候列车和长途客车都特别短缺,主要是车次少,车上和车站周围都挤满了人。当时在辛店下了火车,我俩急忙拖着行李赶到长途车站,却发现还要等三四个小时才能有客车起行。那是七月中旬的一个中午,天气酷热难耐,到处的人多得甚至找不到乘凉的地方。我们把行李寄存起来,本想借这段时间逛逛城市。但问过一个当地人,他却说,除了车站附近有个服装市场外,这里没有什么游玩的地方。
闲聊起上面经历,陪同的一位在旅游局工作过的同志,笑着给我说,当时的辛店就是现在的临淄。八十年代当地人,还没有打“齐都”文化招牌的意识。只是近些年来,人们才越来越多地看到地域文化的价值,各级政府开始投入人力物力财力,来保护和开发旅游景点了。
忙完公务后,当地官员提到一连串可以游览的名胜古迹。我建议参观下博物馆,一起来的同事却有些不解,半开玩笑地说,博物馆各地方大同小异,就是一些坟墓里挖出来的坛坛罐罐,到这里应该去著名的齐长城遗址。
我给他解释道,齐长城在济南的长清也有,虽然没有这儿修缮的完好,但建筑材质及形态大致雷同,而对一个地方要了解更多的历史知识,只有到博物馆走一遭,才能知道大概。
大约用了一个小时,我们走出了博物馆。虽不清楚别人从中学到了些什么,但在我自己确乎印证了许多年前既有的一份意识:“在中国传统文化思想集合成型的春秋战国年代,齐国和鲁国尽管唇齿相依,但在政治、经济、文化建设上,二者之间却有着诸多方面的差异和不同。”
齐国多为丘陵、盐田、碱地。西周大部分时间的这里,不可能是鱼米之乡,也远非富饶之所。但这一地方仿佛通过特殊渠道,沿袭传承了中国由来已久的神秘而传奇的生存技能,时而会冒出医巫、军事、冶炼以及权术谋略等方面的奇才。正因此,才使这一方天地,成为八百年周天下于经济、文化和军事活动等方面,始终精彩纷呈,引人注目的所在。
鲁国因其有史官的职能,特别是孔子通过史料整辑、著书立说的文化贡献,更加之汉唐以来封建王朝及学者文人对儒家思想的利用和推崇,导致过去和现今的人们,在读书思学中,始终用“鲁国”思维模式,来观照、省醒和温习中国的历史。所以,秦汉以后的中国,人们一直无法找寻到齐、楚、秦、晋等诸侯国“史官”笔下(甚至周朝正史眼中)的区域文化及其时代风貌。而这种缺憾,也只有从偶或发现的民间秘籍或历代考古中,去解读、去思考、去探寻被埋没已久的智慧光环,并用他们拼凑起被“天灾人祸”打断了的人文长链,以求启发今日头脑,充实和完善原本丰富多彩的世界。
(2006年3月中旬,2014年3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