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南北双方已经开打了？”周康石对越南这段历史不是太了解，所以问道。
“对啊，从公元1627年开始，公元纪年你应该知道吧？到现在进行了两次大战，每次都持续两三年，北方投入了十几万人，南方人口稀少，也投入了三四万人。中间小的冲突不计其数。总之，现在南北两方在其分界线峥江附近斗得难解难分。”罗杰高兴的回答，安南南北方最好永远对立，内战打个不停，自己这样的军火商才是最大的赢家。
“慢，每次持续数年的南北大战，北方投入十几万士兵，是指累计投入，还是没次都投入十几万于战场？”周康石问道。
“当然是一次性投入啊。周，你还不知道吧，这些南洋国家，人口虽然还不到大明的一个零头，可是每次发动战争，都能发动几十万士兵参战。”
几十万兵力，很恐怖啊，在周康石的印象中，越南和其他中南半岛国家人口就那么一点，怎么能拼凑这么多兵力，他们可不是游牧民族，不可能做到全民皆兵啊。
“那北方现在有多少人口，竟然能拼凑出十几万的常备军？”周康石有些不可置信。十几万战士，那肯定还需要更多的民夫为战争服务，那在战争期间，农业生产就不受到影响吗？
“北方大概有三四百万人口，南方一百多万。这在南洋算是比较大的国家了。有什么问题吗？”罗杰有些不解的问道。
穷兵黩武，三四百万人口就拼凑出十几万常备军，他们可是农业民族啊。壮劳力都去打仗了，谁去种田？
“他们每次大战都持续两三年，农田不就荒芜了吗？这样下去，他们怎么吃的消啊。”周康石问道。
“哈哈，周，你的问题问得很好，表明你是个善于思考的人。在南洋，这些国家每次比较大的战争都要投入十万以上的士兵。他们打仗，基本上都要把国内的壮劳力拉来当兵，老弱做后勤。国内的生产嘛，就不管了。反正如果胜利了，可以去抢，失败了，命都不能保住，还去搞什么生产嘛。记得1612年缅甸几个邦国为了攻打咱们葡萄牙海盗勃利多占据的沙帘，可是拼凑了一百万大军，连妇女和小孩都上了战场。所以，每一次大战之后，南洋的人口都会急剧减少。相对而言，安南的南北两方还算是精兵政策。”罗杰－纳达尔算是个南洋通，对周康石分析道。
原来是这样的，这些东南亚国家看来还没有完全开化，战争敢情还是打群架啊。
“原来南洋还这么落后啊。不过，你不是说安南、暹罗、缅甸他们也采购你们的大炮吗？他们不采购火绳枪吗？他们火器多不多？会不会制造火枪火炮啊。”周康石继续问道。好不容易碰到个精通南洋的，自然不能放过。
“火器当然不多。火器最多就是安南南方的阮氏，自从阮福源即位后，大力发展与咱们葡萄牙的关系。在咱们葡人的协助下，装备火枪和大炮，咱们葡人军官训练他们的部队，战斗力为南洋最强。他们有三到四万常备军，其中火器化部队有近一万人，高级军官都是咱们葡萄牙人担任。至于暹罗、缅甸、真腊等国，火器就更少了，能有个几千人的火器部队就不错了。当然，最近几年，这些国家都开始大势发展火器，所以现在我的生意很火暴。”
“对了，你们葡萄牙人都喜欢给人家当雇佣军是吧？干这一行很赚钱，对不对？”周康石突然转换话题。
“还行吧。反正在南洋当雇佣军，并不需要太高超的指挥技巧，只要懂火枪或者火炮就行。所以，许多在欧洲找不到好工作的、当过兵的还有海盗、亡命之徒都到远东来碰碰运气。不光是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英国人、瑞典甚至普鲁士、瑞士人，在南洋各国的部队里都有。他们大多服务于南洋各国的王宫卫队或者国王的亲信部队。每个国王都以拥有这样的欧洲雇佣军为荣。”罗杰觉得周康石只是一个内陆商人，告诉他这些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那一个雇佣军一年能挣多少，不要跟我说你们欧罗巴的银币，说值多少银子吧。”周康石继续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又不请？”罗杰很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康石问道。
“我问问而已嘛。我这个人可是到过欧罗巴的，对各种新事物都很感兴趣。你知道我从广东到康区，路上有多少艰难险阻，没有一支强力武装是不行的。而来自欧罗巴的火枪手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几个神枪手就可以搞定路途中的强盗马匪。”周康石说道。
周康石当初和罕都约定，以后每年都要运大量的茶叶到康区去跟他换马。后来仔细一想，有个非常大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用马运茶，运输量太少。一匹马只能驮运一百五十斤，最多不过两百斤的重量，就算自己组建一支一百匹马的马队，也只能运送一万五千到两万斤的茶叶到康区。一路上人和马的成本可是非常大的，如果单纯从经济上来说，利润很小，与虫草和麝香没发比。但是如果自己不与罕都做茶马生意，估计虫草和麝香生意也没法做了。
所以，今年下半年自己就要用马运送一些茶叶去康区了，最起码要运一两万斤吧，不然也太没有诚意了。而要达到当初约定的最终每年都运送数十万斤茶叶给罕都，基本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起码从贵州运茶是不行的。每年从贵州驮运几万斤茶叶到康区，自己的马帮马队也需要两三百匹挽马，也就需要同样数量的赶马人，还要一队护卫保护。
两三百个赶马人，加上护卫，可是个非常好的练兵机会。既可以熟悉马性，还可以尽快把自己的家丁组织起来，在茶马走私的过程中尽快成长起来。当然，这就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军官来带领训练他们。在给马队护卫的同时潜移默化的影响训练他们。而有欧洲战争经验的老兵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毕竟周康石自己不怎么懂军事，这就需要专业和职业人士。
“对啊，麝香这东西价格这么贵，就是因为它轻易运不出来才显得珍贵。周，你以后每年真的能从康区搞到千斤的麝香吗？即使是千斤，也不需要很多人啊，只要十匹马就可以了。不需要太多的护卫啊，你雇佣欧洲军人，是不是大材小用了。让这些军官去给你几匹马护卫，估计没有几个人愿意的。”
“废话，给人当雇佣军还能有高低贵贱之分啊。只要我出的价格高，他们还不是屁颠屁颠的跑来给我效力。至于说到康区的人少，那是你对我不了解。我与康区的生意做的可大了，麝香生意是我最小的一块。我每年要从康区运过来数万斤的冬虫夏草，还要运送很多茶叶到康区去。所以我的马队需要很多护卫。你说，我堂堂天朝上国这么大的一个大商人，身份会比南洋那些猴子国王低？你说吧，一个在欧洲参加过战争的正规的退役士兵或者小军官需要多少银子。我要的是士兵，不是那些海盗或者亡命之徒啊。”
听了此话后，罗杰－纳达尔不由得对周康石另眼相看，都怪自己昨天太忙，忘了向谭玛尔仔细打听周康石的底细，没想到他生意做得这么大。冬虫夏草自己可是知道了，也是十分珍贵的补品，虽然不合欧洲人的口味，但亚洲人都喜欢啊。南洋各国的国王贵族都很视此物为珍品。
“周，原来你的生意做得这么大。这样的话，我来给你找两个真正的欧洲退役军官给你效力。至于价钱嘛，也不贵，一年两百两银子就够了。不过，看在咱们是好朋友的面子上，你一定要卖些虫草给我。一年五千斤怎样？”罗杰马上以自己帮忙为由，升级成了周康石的好友。既然是好友，有财当然大家一起发。
“既然大家是朋友，我当然会卖给你。不过，我到卖给江南的虫草，都是要预收全额订金的。既然你这么给我帮忙，收你七成订金好了。”周康石乘机敲诈道。
“啊，你这样也太不公道了吧。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从来没有预付过订金呢。”罗杰急忙表示了不满。
“我就不信安南阮氏买你大炮没有预付订金。我到康区历经艰难险阻，这些麝香和虫草都是用命换回来的，成本很高的。你不付订金，让我喝西北风啊。”周康石很生气，不过后果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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