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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三天，身上大大小小的红肿也都消失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眼严重的留下了青紫的痕迹，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至于脸上的巴掌印，其实早在星期五回宿舍冰敷后就消了一大半，又经过星期六星期天令体内的休息早就看不到了。所以，华泠再也不管楚雪楚艾三五闹腾直接定案继续上班。不然华泠真没无法想象她的工资是不是会被扣光光。
十点整，华泠揉着酸疼的脖子走出餐厅大门。
今天七姐没有来上班，少了七姐的指点，华泠自己有些搞不清楚，犯了些不大不小的毛病。这也更让华泠想知道就算发烧也努力工作的七姐因为什么原因请假。
倏地，华泠眼尖地看到坐在路边石椅上听着什么的莫谚。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光明正大？怕没人知道你在等我吗？”
华泠可不想连餐厅里的人都知道她和莫谚牵扯不清的关系，想想那些一个个想把莫谚生吞活剥的女人，就是华泠，也是全身汗毛排排站。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一挑，一只耳机滑落，软趴趴地搭在他的肩上。
“让人知道又如何？我就是在等你啊。”
华泠不耐地撇撇嘴，大步迈着。
“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没有带问号！就是一句简单的陈述句，直接而明确地表达说话之人的霸道专制！
华泠眼角看到右边结实宽阔却也略显销瘦的肩膀。
“我说不呢？”
“那我只好浪费点力气把你扛过去。”
就知道没好话。偏偏华泠就是反抗不了，谁叫她不是男生？谁叫她右边的人不是女生？
右边？！
华泠突然想起林彬总是站在她的左边，而莫谚，总是在右边。
两人的相处有种怪异的和谐，话一直没停过，但句句言简意赅。就算偶尔沉默了下来也只有几秒钟，接着又会说出什么。只是两个人很又默契地不谈论一些对方都在保护的地方，只是很随意地谈谈“今天的天气很好”之类的话。
至于两个人大晚上怎么判断天气好坏就只有她们知道了……
“夜”。
这是华泠第二次踏进这家她感觉良好的酒吧。带着愉悦带着恐惧。
上次，她在这里看见了她……
坐在一个相对应阴暗的角落，莫谚点了一杯果汁一杯鸡尾酒就一直安静地坐着。华泠也只好咬着果汁的吸管观赏酒吧里的一切。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快速钻进人群……
七姐？！
华泠疑惑地想在寻找那个身影，却是再也看不到了，随即好笑的摇摇头。
七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你带我来不会就为了让我在这里发呆吧？”
而且这里可不是一个发呆的好地方。
“让你见个人。”
“见人？”
华泠更疑惑了。她认识的人不多，而且都几乎没有联系过。而莫谚认识的人恐怕出来林彬，华泠没有一个是认识的，他怎么有这个兴致搞起介绍的工作了？
“一个对你会又兴趣的人。”
对她又兴趣的人？
华泠瞪大了眼睛，想起了那天莫谚在包厢里说的话。他说一个叫诺西的人会对她感兴趣，而且根据林彬所说，这个人还是以为形象设计师。
形象设计师？！
“我不见！”
华泠慌张地站起来，作势就要走。手腕却被莫谚抓住，动弹不得。
“你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
华泠别开脸。
“我来猜猜。”莫谚语气慢条斯理，手却没有丝毫要松开的迹象“根据我的话，你想到了那天我和林彬说的话，也就是说你知道了他是形象设计师。你又再极力掩藏自己的容貌，说明，你怕自己的容貌曝光……”
莫谚的目光柔和，语调温和，丝毫不管他说的话会在华泠心里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抓着手臂的手缓缓滑下，握住那只修长，在他面前却显得娇小的手，仔细的把玩起来。而华泠正别她的话震地定在当场，根本没发现自己的手正在惨遭调戏。
真的很适合弹钢琴。
“……你怕有人知道你的容貌找到你。”
最后一句话落下，华泠浑身一震，想起那个可怕的地方，身体一软，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里。抬起沉重的眼皮，正想说话，却看到自己的手正在被莫谚当玩具玩，脸上一热，猛地抽回手，美目园瞪。
“你干什么！”
莫谚恬不知耻地嘴角一咧，突然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了华泠脸上的红晕。
“你在害羞。”
感觉到脸上不正常的热度，微窒。
“有点热而已。”
“哦～”
莫谚故意拉长了音调，让华泠脸上的颜色更深了几分。莫谚眼底笑意敛去，收回停在半空中感觉残留的柔嫩感觉的手。
“见一个人而已，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再者，你难倒不想离开这个仍你担心受怕的地方？”
莫谚不知道，正因为对它有太深的恐惧才不想冒哪怕是意思的风险。但是，莫谚后半句话却打动了华泠。她努力读书，努力打工就是想要又一个出头的机会，然后离开这里从新生存。莫谚的话里是想给华泠一个离开的机会，这个诱惑对华泠来说太大了。
“而且，这件事并不是已经拍案的事。只要你不愿意，依然可以转头就走。说到底也只是让你认识一个人，多一条选择的路而已。”
莫谚见华泠已经陷入了沉思中，正在犹豫，更是下组了马力想要劝说。
其实，莫谚自己都搞不清楚他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华泠到底是为了什么。即使对她有些特殊的好感，也曾开口想要追求她，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份上。
或许是因为那天他看到的颤动着倔强的眼睛吧……
莫谚脑中浮现那个让他正式下定决心的晚上。在那个晚上之前，他对她的评价最多至于是一个想要飞上枝头的麻雀，好感谈不上，更多的是鄙夷。而那个晚上，他仔细观察她，却少见的一眼看出了她的伪装，看到了她眼底的冷漠，即使是笑得温和也冲不掉的冷漠。然后他震动了，因为那些冷漠的深处藏着令人怜惜的伤疤。即使如此，也仅限如此。真正让他心生怜惜，确定内心想法的是在小巷里靠着墙瑟瑟发抖的她。害怕，又握紧双拳努力想要镇静。他看到了她漂亮得连他也震撼的眼睛，看到了她眼里的恐惧、孤独、无助。
其实，就算华泠对莫谚眼睛的反应再怎么特别，在莫谚看来都是一样的。让莫谚眼里看到她的还是她本身……
莫谚自嘲一笑。
以前的他恐怕无法想象自己会对一个女孩子有这么复杂的感情吧。
“真的可以让我离开？”
华泠的声音几乎淹没在嘈杂的音乐里。
“可以。只要你想！”
别说莫谚对华泠的长相很有信心，有把握诺西那家伙绝对不会放过。就算诺西哪里没有结果，他也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带她离开。还是那句话，只要她想就一定可以。
华泠已经完全偏向可以离开的诱惑了。虽然离开那里有一段时间了，可谁知道他们没有在找她，想方设法地要抓她回去，就算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有怎样，那些人一个比一个贪婪。这种提心吊胆，每天要担心上街遇见的是否就是那里的人，华泠早就厌倦了，能够早点解脱，任谁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再者，努力读书是一条她面前最平稳、风险最小的路，但总归是又风险的。只是大小的问题而已，可是时间却是最长的。有风险代表利润越大，说不定可以赌赢……
华泠越想，动摇的幅度越大。越觉得可以试一下……毕竟就想莫谚说的，决定权还在她身上，要是不愿意，大可以转身离开。
“你怎么会觉得他会对我感兴趣？”
单手支撑着有型的下巴，紫色的眼睛闪烁着骇人的精光，甚至故意错开视线的华泠都归纳绝到它灼热的温度。
“你不觉得你的脸每天这么遮挡着是在很可惜？”
虽然下巴依旧精致，嘴巴依旧红润诱人，鼻子依旧小巧挺拔，但少了最美丽的那双眼睛，整张原本可以成为祸水红颜的脸就显得平庸了很多，只是很平常的清秀而已。
“不觉得！”
莫谚挑逗的语气挑起了华泠的火气，别过头不再说话。
酒吧里的音乐突然转了个180度，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骤然消失，柔和飘逸的舞曲渐渐飘扬。卖力在人群中扭动的男女也随着音乐慢慢放下幅度摇摆起来……
安静下来的环境，让华泠听到了他们旁边位置传来的谈话声。
“凭我的能力难道还不够资格做你的模特？”
显得有些娇媚的女声带着有些尖锐的嗓音传到了华泠耳边。明显和女人谈话的人没有回答她，她的声音越发尖锐，甚至带着股可以压抑的歇斯底里。
“还有一个月就要开始了，难倒你就不怕再次输……呃……我是说，我的条件是圈内有目共睹的，我们合作只有好处……”
女人的话还没有发表完，就被一个让华泠浑身鸡皮疙瘩排排站的声音打断了。
“我一向崇尚自然。”
确实是男生。有男性特殊的低沉嗓音，只是说话的却沿着一种特殊的节奏，语调也微微想着女性化的感觉发展，像古装剧里演的……公公。
“诺西！”
女人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彻底尖起嗓子。
华泠一震，然后瞥了眼正在观察鸡尾酒的莫谚，似乎想要数清那杯色彩绚丽的鸡尾酒又几种颜色。想要知道他们等的人怎么就在隔壁的华泠，只能硬生生吞了下去。
“就算我是整过又怎样，现在大街上随便抓一把，是个有八个是从院里出来的！”
华泠可以想象女人是怎样憋红脸努力压住快要爆发的滔天怒火，只是明显这个叫诺西的人并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还是觉得，就算是鸡也还是野的营养。”
听着这句话，就是华泠也是嘴角微抽。心里更是觉得老祖宗的智慧无边，果然是物以类聚！非正常人认识的人也不正常。
“竟然把我和……和鸡比较！时尚界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来找你合作是看得起你！你会后悔的！你就带着你的目中无人、不识抬举继续走向失败吧！”
接着是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越来越远……
“走吧！他在等我们。”
莫谚总算数好了鸡尾酒的眼色，起身长腿一迈，走到了隔壁的桌子，也不管谁跟谁，直接一屁股坐下。华泠哭笑不得，抓起包包走到那张桌子旁挑了个椅子随意坐下。
莫谚从走过来到坐下，诺西就像不知道一样，眼皮抬也不抬。而华泠走过来则刚刚相反……只见诺西好像看见了外星人一般瞪大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里的亮光越来越明亮……知道华泠全身发麻，他才吞了吞口水，开口说话。
“我要看你的眼睛。”
“啊？！”
华泠听到诺西口气温和，带着不急不缓的怪异节奏的话，全身发寒。特别是看见他一副想把自己吃了的模样，只想转身而逃。
“好了。你总会看到的，不要拿你这副威胁的模样吓人家。”
诺西撇撇嘴，收回目光看向莫谚。
“我事先预定的人可是你！你就这么随便丢个人给我，算起来还是我亏了。”
“我是答应帮你，可也没说是我。人我带来了，你不想要我就带走。”
莫谚这话一出口，诺西可不干了，连忙抓住华泠的手腕，一副谁跟他抢他跟谁急的样子。
“你既然答应了我具不能反悔了，不然可会失了你洛克的一世英名。”
莫谚不致可否。
华泠被突然抓住了手腕，眉头一皱，使了好大的劲才从诺西的魔掌中成功脱离。感觉到华泠的排斥，诺西也不生气，薄薄的嘴唇快速咧得大大的。
“你好啊！我是诺西·金。你可以叫我诺西，或者诺诺也可以。我啊，是一个形象设计师，可以把你打扮的美美的哦！你要不要试一下？这是我的名片……”
诺西说着，把一张烫金的名片塞进华泠的手中，好像就怕华泠不收一样。
华泠冷汗连连，暗自嘀咕待遇怎么差这么多。刚刚才骂一个女生连野鸡都不如，这会就对着自己猛献殷勤。
华泠抬头在阴暗的灯光下打量起坐在她附近的诺西。
挑花眼，英挺的鼻子，寡情薄唇。本来是有资本跻身帅哥数列的，却偏偏有一对又细又弯的眉毛，嘴巴比女生还红艳动人，而且还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娘娘腔。
配合上他特别的说话语调，华泠脑海中这三个字硬是挥散不去，久久停留。
“呐！既然你已经收了我的名片了，是不是可以答应让我来改造改造你了？”
一旁的莫谚看得直要翻白眼。量他再怎么聪明也没想到，诺西对华泠的看重竟然会达到这种程度！连那张别人抢破头皮、全世界的拥有者两只手都数得过来的金色名片，都这么像乐色一样地乱塞。
不过，这也说明了华泠的确有够出色，说明他的眼光真的不错。
想到这，莫谚嘴角的笑意不知不觉又柔和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