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坐在宣政殿中央的龙椅上,双手搭在雕龙扶手上,愤怒地对跪在地上的月儿吼道。“皇后是怎么回事?”
“皇上……月儿……月儿不知……”跪在大殿中央的月儿已吓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磕磕巴巴蹦出几个字。
“月儿……回到清宁宫……皇后娘娘就已经……已经这样了。”月儿哭的泣不成声。
“还敢狡辩,看来不打你,你是不说实话是吧?”一旁的俪贵妃带着刺耳的嗓音插嘴道,仿佛对这件事很上心一样,其实心中早已乐开了花。这皇后娘娘一疯,皇后的位置就这样空出来了,论资历、论家世,这位置都非她莫属。
“贵妃饶命,贵妃饶命啊!”月儿惊恐地抬起头,求饶道,乞求的眼神望着皇上。
“好了!”皇上皱着眉头严肃说道。
看着月儿惨白的小脸,缓下声音来问:“月儿,你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儿一想到自己娘娘疯了就忍不住抽噎起来,抬手擦掉脸颊上的泪珠。
“皇上,今天早上皇后娘娘还好好的,可……”说着就又哭了起来。“中午……中午小太监来报,皇上您要来清宁宫,皇后娘娘……娘娘她让我去御膳房取做桂花糕的材料,谁知回来就……就这个样子了……”
一听桂花糕,皇上鼻子一酸。这么多年桂花糕是他唯一爱吃的糕点,每次去清宁宫,窦儿都会亲自去做,从不怠慢。
俪贵妃悄悄斜眼瞄了一眼皇上,只有她知道皇后这期间只见过皇上一个人,皇上到底和皇后说了什么,让皇后这样受刺激?
“皇上,月儿真的不知发生了什么……月儿真的不知啊!”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皇上的嗓音有些沙哑,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让朕静静!”
皇上似乎知道了或许真的是自己的话说的重了,刺激到皇后,才会……
“皇上!”俪贵妃起身向皇上身边靠近,带着谄媚的声音。
“下去!”皇上皱着眉打断。
俪贵妃只觉得无趣,本想趁这个时候献殷勤,却被这样呵斥,一甩手扭着出了宣政殿。
大殿内空无一人,连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也被皇上撵了下去。李渊手扶着额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毕竟夫妻这么多年,没有爱情也有亲情,皇上怎能不伤心?更何况这件事都是因他而起,皇上便更加自责。
窗外开始慢慢变亮。
“太子,您不能进去!太子……”
只听见门口有些喧闹,皇上渐渐睁开惺忪的眼睛。
“父皇,母后怎么?我为什么不能去看她?”
太子从门口跑进来,随后跟着小太监,惊慌地想要拉住太子。
“来,到朕这来。”皇上依旧坐在龙椅上,轻声召唤太子。
一宿的时间皇上憔悴了太多,眼窝深陷,双目无神,嘴唇干裂,此时的他无尽的悔恨涌上心头。
太子跑到皇上跟前,皇上将自己的儿子抱起放在腿上。
太子扬起稚气未褪的小脸问道:“父皇,母后到底怎么了?今早我去请安,大门紧闭,门口还有很多侍卫。月儿竟然敢拦住我不让进。”
说起月儿,太子就更加生气了,大清早的本来高高兴兴地,谁知被月儿拦住,一个小小丫鬟竟敢拦本太子。
“母后要休息,最近母后病了。”
“母后病了?我怎么不知道?严不严重?”太子着急地问着。
皇上没有再多说什么,低下头,紧紧地将太子抱在怀中。
“启禀皇上,皇太后……”
还没等进来的小太监禀报完,皇太后极拄着手杖,在宫女的搀扶下进了大殿。一脸严肃地问道:“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太子见皇太后忙跳下龙椅,请安道。
皇太后看见太子便没有继续问什么,朝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便明白了太后的意思,走上前去将太子抱下,拉着出了宣政殿。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清早,太后就听贴身丫鬟说昨夜皇后娘娘疯了,现在被锁在清宁宫。昨天刚和自己的儿子说完,要他对窦儿好一些,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太后颇为愤怒。
皇上没有说话,长叹了口气。
“倒是说话啊!哑巴了?窦儿现在怎么样了?”
皇上抬起头,血丝布满两只眼睛,望着太后,摇了摇头。
“昨天已让太医看过了,太医说皇后因受刺激过度,神经错乱。”皇上叙述地尤其的平静,可他心里却像针扎一样痛。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哀家可怜的窦儿啊。”太后掩面。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皇室里这种事犹如丑闻,决不能声张出去,封锁消息吧。”皇太后瞬间冷静下来,作为一个在这深宫大院经历了太多的女人来说,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处理问题,毕竟已经发生了。
“太后放心,朕已经安排了,以后就把皇后送到二龙山的寺庙吧。”这是皇上想了一夜的结果,让窦儿继续待在宫中不光会被宫里其他大臣、妃子知道这件事,也很可能传到百姓耳朵里,况且二龙山寺庙的净空大师慈悲为怀对窦儿会好生照顾,那里的空气也有助于身子的调理。
太后点了点头,现在这样的处理方式已经是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了。
“哀家可怜的窦儿,可怜的窦儿啊。”太后嘴中碎碎念道,拄着手杖缓缓走出了大殿。
窗外的眼光格外刺眼,透过窗缝射进大殿中,照在李渊的脸上,皇上闭上眼睛,仰在椅子上,一滴泪划过下颚滴在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