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声音如同天地的声音,细细而轻盈,有声无声,天书大开,圣金如可灭烬之光吞噬住她,眨眼消失在不见,就连密集的攻击也无效,这边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天书包着朝烛欲回无息,朝烛再一次躺在金色的通道中,通道里面没有沐浴之水,她敲着石壁“去六脉雪山”
“主人,你这个样子,去了也是死”
“死了不是正好结束吗”
“呜呜呜”
天书不断的呜呜哭泣,这是它为她哭的第几次了“主人你怎么这么傻啊”
“不伤人,我不伤人,生来那一刻我就是为了引渡亡魂厉鬼”
“主人你别说话,你血越流越多了呜呜呜,都怪我太大意了”
“天书,让我睡一会,到了那里一定要告诉我”
朝烛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天书身上也是暗淡无光,如同一颗普通的石子一般飞速的朝着朝烛心心念叨的地方而去
世间有一些人,应该却是话语形容不出的,只是知道她一个这种感觉的女子
那年秋欲尽,于是盼花开,莫相忘,却独走江湖。于是施了一点粉黛。于是染上儿女情长。若谓知自者,是谁?那是香料熏出来得美人。一步履过万树折香。那是一诗绘尽,伊人愁,任人都有得情绪撩长,那是半面妆,一眼留情一眼问情,那是如阴阳里得黑白分明,不多那分娴熟,不少那份温柔。素白指,那执伞得手。苍白而又凄凉。三月天,一湿春景黯不住,一伞遮尽梨花白。那美没有没落,岂回淹没。那低头得凝望,水伴谁向夕斜。敛泣得东风,封住历史得真假,她再踱步排徊,血染长虹。她是属于任何年轮里的沧桑,没有任何美可以胜任那只空灵的黑瞳只是我也不知道…那所谓得豆蔻花龄可以这样掩埋誓海。彼之誓言,谁之埋藏。谁上红妆,半眼闭上。白头梢觞。女子如霜
再说花偶牵着飞鹿从九幽无息离开,看着沿路小妖们被金光射住后就消失的干干净净连点尘埃都没有,黑色的古树们盘根交错的迷林中,妖魅们的嘶叫声频频响起,再有那幽暗中生活的蛇蝎毒物之类也同样悄悄亮起了自己的钳子,准备着饱餐一顿,险险躲过四周潜藏的危及,不由缓了一口气,越是靠近九幽外面的地方,这些阴暗之物就越多,往日跟着朝烛在无息生活的日子多好啊,天边红霞不坠,种的青花开出莹莹之光,想到这里,花偶就恨恨的咬牙切齿
“都怪扶妆那个坏女人,要不是她,怎么会多这么多事”
“嗯哼,是她们”一抬头不远处的羊肠小道上,四个一身红衣提着灯笼的长发拖地的女人前后两两而行
是扶妆的侍女队,她们这么匆匆忙忙的要干什么,不对,应是她的四个侍女怎么会出现在九幽外,奇怪,充满疑惑不解的花偶连忙从暗处跟上
只是运气差了一点,黑古林里到处都是一些胆小修为低下的妖魅鬼怪,她在林子里面的行动惊起黑暗中的鸟类,扑翎翅膀的声音,引起了前面的侍女们注意
“花妖?”面如傀儡的侍女惨白着一张脸扭过身子,花偶没有防备的吓的一跳,眼眸一转,先发制人质问
“你们几个偷偷摸摸的要做什么”
花偶眼神中露着狡诘,飞鹿就在后面甩了自己的长角,于是低头在他耳边低语
“别急,她们是扶妆的心腹,此时出现在这个地方必然有蹊跷”
惨白脸的侍女,手提着散发出昏暗之色的灯,漆黑古林中的凄凄叫声,怎么都不像吉利的地方,她小心的后退一步紧挨着飞鹿
“你一个小小的花妖,跟在我们四人身后想做什么”
毫无起伏的话语,凄风寒来的小道,几人远远对侍
“哼,大路就这一条,谁说我是跟着你,我明明是要出去”
“花妖,若是识相就快快离去”
“我偏不”嘟嚷的撇嘴,就见长发的提灯女鬼们伸长了手朝她而来
“看来你只能永远留在这里了”
“飞鹿小心”
手中柔软的红色的鞭子咻的飞起竖挡住攻击,鞭身长满了倒刃,凌空之中冲她们几人轮动了鞭子,带起罡风一阵阵,如同旋风一般,毁掉了几个灯笼
“竟然毁我冥器”
惨白脸始终无表情的女鬼瞬间狰狞的露出獠牙和恐怖的长指甲抓向她
“哼,以为凭你就可以杀了吗,笑话”
四个红衣的女鬼,争先恐后的扑向他,手中灯笼弥漫出腥臭的味道,花偶秀气的鼻子一皱,是毒气,这些可恶的低等鬼魅
飞鹿立马挡在了她前面,玉角生花,空中是霹雳巴拉的声响,烟雾散开后,四周刺鼻的味道更加明显“吀吀”
飞鹿是天生的可以驱毒之兽,而且直到成年,他的能力更加是强大了,当初紫诺就是想到这些才会去寻飞鹿给朝烛,只是千算万算没有料到,会有今日的事情
“日暮生棘,千刃屠”她在飞鹿后面口中诵念双手快速结印,脚下地里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荆棘,她们随着花偶手势而攀附上红衣女鬼的身体,黑色的荆棘之刃因为缠绕而刺破她们的身体
“定”
“咦开始还威风凌凌的人了,哦鬼了,怎么现在不叫了”
她踩着荆棘一蹦一跳的用鞭子在她们身上逗弄,身为阶下囚的女鬼们被放置黑色荆棘笼子中
“你也就得意此时而已,失去了无息那位,你也不过是无处可去的山中妖灵”
“你们这话什么意思”
花偶在朝烛眼中看来的小和天真,但是却忘了她可是在下界生活了数百年才到的九幽,对与人世的复杂,可比朝烛知道的多些,而这些小小的后生鬼,从漂亮的脸蛋上就可以看出来,生前一定很有手段心计
天空忽然皱黑,和斑驳的黑白,让一花一兽仰着脖子望着天,但是什么都看不见
“哼”
女鬼牙关紧闭,最后甚至连眼睛都闭上,偏过头不看花偶,飞鹿的玉角在幽暗中闪闪生辉,映着花偶小脸上严肃的表情,和黑色的荆棘上,同样狰狞
“不要以为杀就是生,这个世间生或许只有一个人可以达到,只是你们真是太愚蠢了,居然伤害她”
黑色的杏眼泛着寒光,她收紧手中的荆棘,迸裂声出
“啊”
“啊”
“轰轰”
天上骤然是雷鸣闪耀,满天霞光四射,同时荆棘缠绕的四个女鬼的眼中只有痛苦,还有明悟,不过已经太晚了,花偶摸摸探出头的荆棘,心中不安环绕,望着头顶的上空,只求那人千万不要有事
女鬼的尸体残缺不全的落入黑色的土地中,好食尸的蛇虫立马蔓延而上,她踹开脚下的灯笼,牵着飞鹿,飞快的离去
她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六脉雪山,离神最近的地方,白雪皑皑,银装不变,朝烛已经不知道翻越了多少座山了,她知道自己或许坚持不了,最明显的就是她似乎已经看不见前面的路了,身体对于冷暖的感觉似乎也早早就消失了,她捧着雪瞳,雪瞳中安寂着一座城池,还有一个带血的王座
“这个世上你是唯一的,一只来过六脉雪山的蝴蝶”
她笑着,僵硬的脸上扯不出柔和的笑,只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是笑意未少
“这么高,我应该带你出来看看”
紫色身影落在她怀中,满天雪地中仿佛也有了一抹色彩,也再次点亮了她的世界
她伏在他身体上,细语在他额上
“吾以六界之灵媒为结,缚他生魂往,生魄聚,天地混沌再生成蝶”
“我不知道无息彼岸是什么样的,但以吾非六界生物结咒,你不会面临着从无息引渡后灵魂散开的事”
她摸着紫色的发梢,脸上已经再无颜色
“天地有浊莲一株,浊莲生女婴为无息引渡亡魂,女婴似下界人,命格孱弱,天地有石,得此因缘而成无字书,可见之人,诵涌为祁,天地生灵可生,可生”
“你不知道吧,这么多年了,我都是活在它们的保护之下,诵咏是我与生俱来的本事,也是于这些世间难能遁入再生的能力,会带来新的生命,与这六界内的万物,不杀生不杀生,我无杀生力”
天书沉睡在她的锁骨间,她卷曲在他身边,所有的絮絮叨叨伴着风雪淹没,她就趴在她身上,为他遮挡住,痴笑的抱紧了身下的身体
“若是听见我说话,就别走”
“蝴蝶,别走”
时间慢慢的过去,在山中行走的时候她就将他的身体放进雪瞳里面,夜里天地风雪不减,她在一处雪山岩下顿住,这里开着一朵迎风而舞的雪球花
不知她是否寂寞,舞姿却是十分快乐,与那寂寞无声的寒风迎合着,纤细根茎在风中仿佛一眨眼就会折断
朝烛垂下视线看着自己的脚下,往昔也是傲然的的浊莲,今日成了一根残败的茎在自己的脚上若隐若现,仿佛连伤心都难以言语了
朝烛轻轻的触及到雪球花的花瓣,跳舞的雪球花突然一阵晃动,银色流光伴着雪花从它身上袅袅升腾,朝烛愣在那里,花之上立着一个眉目清冷的女孩
女孩也不认生,自语
“唔,别摸我,想必你就是她们说的那个奇怪的人吧”
她们,虚幻的花轻笑道“你可真笨,和她们说的一样,她们是这个山中和我同类的存在”
见朝烛不说话,眼里却似乎明白了,花上虚幻的女孩发出银铃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