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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由于时间关系,婷桦在飘摇家逗留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就匆匆去赶火车。

临出家门,蔡少芬不满地责备孟伟道,“阿洛这孩子被你宠的太不像话了,到现在还没有起床!不知道今天要给婷婷践行吗?真是的!”孟伟满脸的无辜!

婷桦有着小小的失落,但是很快被蔡少芬的话逗乐了,恐怕全天下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她的芬姨才是最宠孩子的那个!

那天,天空飘着鹅毛大雪,晶莹的雪花落到手里也不会立即消融。婷桦认真的看着那片片雪花,记得有人曾经说过:雪花是最特别的,因为她有六片花瓣,而别的却只有五瓣!婷桦想,自己肯定不是雪花,如果是的话,那么爸爸为什么会不要她呢?一行人很快到到目的地,火车站人流涌动,送车的,接车的,上演着一幕幕悲欢离合!蔡少芬轻轻拥抱了她,眼角还落下几滴泪水,虽然只有几次接触,可婷桦就是知道蔡少芬是真心对她好!婷桦和飘摇莫非苏易正几人依依话别,却总觉得一道目光在盯着她看,等她回过头来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是错觉吗?不像,因为那感觉太过真实!

上车前,苏易正突然跑过来递给她一个暖手宝,一边挠头一边笑道,“拿着拿着,怕你冷临时买的,凑合用吧!”

“看不出来,你还蛮有心的嘛!啊?”飘摇调笑他道

结果弄了苏易正一个大红脸!婷桦觉得心里暖暖的,激动的给了苏易正一个大大的拥抱,所以并没留意,苏易正的话,没有带上主语“我”,还是“他”?也没有注意苏易正那恐慌的眼神!

婷桦坐在火车上,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雪花生来是为了消融,就如同花开,是为了花落,那她呢?她生下来,就是为了活着吗?她听到了雪花簌簌坠落的声音,那声音是银铃般的笑声和豪放爽朗笑声的合奏,是多少场雪,多少个雪人伴奏而成的,婷桦想不明白,十五年的感情怎么说断就断了呢,他答应过她要谱出最后一个音符的,他说过的!!“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婷桦趴在桌子上,狠狠地捶着桌面,嚎啕大哭!把整个车厢的人都给镇住了,大家很同情又很无奈的看着这个小姑娘慨叹:现在的孩子早熟的太早了也!!

载着婷桦的火车已经离去很久了,孟开洛还是静静的望着火车开去的方向!他想她,疯狂的想,所以不到五点钟他就悄悄起床来到火车站,躲到一个隐蔽的却能够看到她的地方。那天发生的事情,他非常生气:那是他第一次想要关心一个人,第一次想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做些什么,第一次向飘摇低头,只为了得到她的喜好,她的作息。几个月他对她不理不睬,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已经是他的极限!几个月里,他一直在,在她看不到的某个角落里,默默注视着她,看着她对飘摇笑,露出深深的两个酒窝;看着她认真的作业,长长的睫毛上下翻飞;看着她因思考问题而皱着眉头,紧紧咬住笔杆;看着她那双会笑的眼睛突放异彩,每当此时,他知道阿正要倒霉了....那次,他悄悄地看着她:眼神悠远,嘴角弯弯的,还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如此小女儿般娇羞的神态,开洛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得有点看痴了!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下一刻,却看到婷桦突然下意识的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想要蜷缩起自己的身体,满眼痛苦,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刷刷的淌了下来,落到她的脸上,却是他的心上!开洛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了起来,直到那时,开洛真正明白了一件事情,即使他生气,也不是因为自己被众人视为焦点的骄傲受到打击,而是他喜欢她!当菠萝变成了苹果,他才知道,婷桦可以选择喜欢或者不喜欢他,而他,只能选择喜欢她或者更喜欢她。认清这一点,开洛决定等她回来,再也不会和她冷战,再也不会对她不理不睬,再也不会对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可那个时候的开洛没有意识到,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不是你想喊停就可以停止的了的!

爱情本来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游戏,谁先爱了,那么谁也就先输了,爱的越深,输的也就越惨!那就这样吧,开洛想:婷婷,纵使你不爱我,但我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去爱你,足够了!雪花依旧如故飘飘洒洒,就像某人的笑脸。开洛忽然觉得今天的天气真不错,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一点点想他呢!

“开洛,我们,我们走吧!”苏易正看着他心惊胆战的说道,想起刚才那个拥抱,再联想到孟开洛吃人的眼神,他就不自觉的打颤!果不其然,“过来!”孟开洛微眯着眼睛危险的恐吓道!

苏易正不是没想过逃跑或是干脆和他打一架,可是经验告诉他,那么多年都没成功过,这次也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刚挪过去,孟开洛就给了他个熊抱,美其名曰:“这是我们家婷婷给我的!”

苏易正只觉得头顶一群乌鸦在飞!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孟开洛遥遥的望着婷桦,却还有一个人在遥遥的看着这一切!

甄爱齐比孟开洛更早到达这里,看着他心爱的女儿一步步走进车站,和他们一一作别,一步步踏上火车。看见她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伸出小手静静的等待它们落下,眼底那片赤裸裸的伤,这一切他看在眼里,默默地记在心上!看到女儿受到伤害,他,又何尝不心痛,可是,他没有时间了,他宁愿自己孤孤单单的走,也不希望阿雅为着一条承诺搭上生命,他,不要女儿成为孤儿。所以他选择了离婚。这几天胃疼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且一次比一次持续的时间长,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再也起不来!再也看不到他活泼可爱的女儿,再也看不到他挚爱的妻子!他每晚都会梦到女儿赖在他怀里,“爸爸,你说我是不是雪花?爸爸,你说我是不是上天赐给你的最特殊的宝贝?爸爸,你说你是爱我还是爱阿雅?爸爸,你说我们一家三口是不是永远都会这么幸福下去?”,每当此时,妻子总会佯怒,然后把她给拎到一旁写作业!梦境如此真实,可现实却如斯残酷。肉体上的疼痛远远及不上那令他痛彻心扉的思念,所以他偷偷的从医院跑出来,只为再多看她们母女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哪怕,只留个念想也好!他的婷婷长高了,小时候经常缠着他“爸爸,飞!”那个时候他能轻易的将她举过头顶,他苦笑一下,现在就算他想,怕也是力不从心了!他的婷婷更漂亮了,越来越像她妈妈,尤其那双眼睛,只是婷婷的眼睛会笑,而阿雅的眼睛总是那么乌黑,让人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哪怕做了近二十年夫妻的他。但是他知道她远不像她表面上那么大大咧咧,她心思太过细腻,而且她越是伤心越是难过,表面上就越是无所谓,笑的越是没心没肺。突然一个念头在他头脑里闪现:她会不会已经发现了,明白了个中缘由?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顾不上胃部传来的剧烈疼痛挣扎着向即将开向S市的火车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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