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皇宫失宝,后有皇帝被刺,此时的皇帝必然是盛怒至极。一个人在盛怒之下,必然欠缺思考,若在此时,有人上书说几句乔大人的坏话,那乔大人的命便难保了。相反的,若是有人做几件好事,说几句好话,皇帝一高兴,放了乔大人也未可知。”
平不凡不语,显然是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丞相大人此刻献上宝玉,是为一喜,大人负荆请罪,又为一喜。若在此时,丞相大人再说几句忠君体国的话,再为一喜。皇上积郁甚久,这三喜临门,又怎会不应丞相大人的请求?”
丞相负荆请罪?难道洛哥哥抓住了他的把柄?还是说话有误?平不凡的样子似乎并未察觉,或是已有察觉却并不点破?乔玲心中满腹疑惑,想问又不能开口。
“你果真是个人才,可是为了区区女子,甘愿得罪本相,岂不可惜了?”
“大人谬赞了。草民一无才二无德,能凭一已之力干一件对得起自己的事足矣,哪来可惜一说?况且丞相大人日理万机,不多几日便已忘了草民,到那时大人就是想找草民,也不知草民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长相如何了。”
“说得对,本相不问你姓甚名谁,也不记你音容笑貌,但你却需记得本相一句话,不要与皇上为敌。若与皇上为敌,不管你多聪明,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平不凡拿了血书与麒麟玉转身入内,乔玲越听越糊涂,愣愣地看洛无晴,洛无晴笑着拉她起来,“救你爹的事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如今,只要我们再添把柴,你爹便安全无瑜了。”
“添把什么柴?”
“你可记得你踢碎了几个花盆?”
“八个。”
“那好,明日,咱们去那花市买上二十个花盆,替丞相大人送到府上来。”
次日一早,这二人便去了花鸟市,不消半个时辰,便挑了二十盆花。小贩听说要送到相府,立刻对二人投来敬意。这一路,小贩高昂着头推车在前,洛无晴、乔玲二人各执宝剑在后,引来无数人的围观。
平不凡刚下早朝回来,便听下人来报,有人送来二十盆花,气得顿时掀了桌子。仆役站在一边,不知该收下,还是该回绝。
“立刻把他们轰走。如敢再送,乱棍打出。”仆役退出书房,平不凡缕了缕胡须,脸色由怒变笑。“小子,你敢这样激老夫,将来千万别落到老夫手上才好。”穿上刚脱下的朝服,乘了轿子,朝皇宫而去。
乔玲好心送花赔罪,却被下人轰出,心头气愤难平。那小贩也是,本以为与丞相府送花,回去少不了些谈资,哪知还未进门,便被轰出。好在花没送出去,仍留在手里叫卖,白捡了一些银子,欢喜地走了。洛无晴高兴得坐到街边,连叫了两大碗面。吃了大半碗才发现肚子太小,吃不了,说了句眼大肚皮小,随手给了路边一个乞丐。
乔玲被他逗得乐了,道:“洛哥哥,你先前赏了那小贩二两银子,如今又在这里赏小乞丐,出手如此大方,可是在哪里发了横财?”
“横财倒是没发,但好歹办成了一件事,心头高兴,手下就不知轻重了。”
她说的事自然是救人之事,乔玲万分信任她,但心头实在没底,问她:“你说皇上真的肯把爹放出来?”
“那是当然,只是不知皇上会怎样处罚咱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夜闯丞相府的家伙。”
“对不起,是玲儿连累洛哥哥了。”乔玲低下了头,这样子还真是我见犹怜。
“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你想想,他堂堂丞相大人,被两个小子闯入府中,最后皇上下旨,处罚了这两小子,他堂堂丞相的面子还要不要了?依我之见,他必然不会把这事说出去。你说放心吧。”
一乘官轿从远处而来,洛无晴笑道:“你瞧,丞相大人进宫替你父亲求情去了,你还是回客栈好好休息一下,洗漱一番,晚上回家见父母的时候可要打足了精神。我能帮你把爹救出来,可不能帮你避过你爹的处罚。”
半天功夫,江明便传来消息,大内侍卫派人来领走了管家,就地正法。乔大人被降了两级,罚俸半年。皇帝特旨,不搬家不调职,戴罪立功。丞相也被罚俸半年。
前两个倒在意料之中,丞相被罚俸半年,大大出乎江明的意料。这好心救人倒把自己搭进去了。他不知其中原由,不足为奇,洛无晴也懒得跟他解释。待确定乔文回了家,这才与江明将乔玲送回了府。
乔府一片欢悦。虽说被降了职,但一句不搬家不调职已足以说明皇帝的器重。乔文初出大狱,精神有些颓废。作为一家之主,在妻子下人面前,仍是打足了精神。从夫人处得知女儿一直未归,又是气恼,又是担心。乔夫人思女心切,纵是大喜之中,还是显露出了一丝哀伤。
“爹,娘。”乔玲从门外飞奔进来,听这一声唤,乔夫人已朝她奔了过去。乔玲施的轻功,声音虽远,片刻已到跟前。乔夫人刚步出两步,一把搂住女儿,低声抽噎起来。
“走路还是这么冒失,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乔玲松开母亲,向父亲跪下:“爹,女儿知道错了,请您责罚。”
“责罚?哪次的责罚你受完了?你若是记着爹的责罚,又怎会闯出如此大祸来?”乔文拂袖而去。乔夫人赶紧跟上,拉着他道:“相公,今儿是大喜的日子,玲儿的事你就先记着,以后再算,别在外人面前失了礼数才好。”
大门处,洛无晴与江明在家丁引领下进来。乔文恨恨地盯了女儿一眼,“回头再收拾你。”朝二人迎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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